话说何进原想拍马便走,忽然间想到张绣舍身为他诛杀了叛逆张羽,心中一时间良心大发,居然让身边侍卫给张绣丢了句跟他在。
张绣听到这句话,心中暗笑何进白痴,暗忖道:“前方笔挺的大路直通北宫,方才我已经走过,你们居然将我当作了三岁小孩糊弄,还自以为你们聪明,白痴”
心中想着,张绣已经翻身上马,并且效仿何进给马屁股放放血,战马吃疼不住,扬开四蹄就要绝尘而去。
“***看来我才是个白痴这样说来何进这家伙倒也不错。”
刚刚给战马放完血,张绣忽然发现,前方的何进一马当先向一个小巷子窜去。他立刻明悟了,何进是怕他路径不熟,担心他只会向前直冲而被射程超远的矛弩给射死,故而才提醒他看清楚何进等人的举动,好躲进小巷子逃命,而后再通过小巷子绕到它途。
张绣心中稍加微暖过后,他一边催马向前,一边时不时回头打量后边的动静,当他看到弩车兵的大铁锤扬过头顶,再也顾不过患得患失,匆忙从怀中取出剩下的那颗丹药,犹豫一下,一口咬掉一半,然后将剩下的一半丹药又放回了怀中。
“嗡嗡嗡嗡”
“咻咻咻咻”
张绣刚刚开始咀嚼那一半丹药,就听到身后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声响。不过急于逃命的张绣没心思去分辨,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声音,匆忙间吞下嚼碎大半的丹药,猛然将丹田内参与的真气全部倾注于双臂,挥动长枪竭尽全力向奔向他的矛弩挞去。
“乖乖这些矛弩果然力量极大,如果不是矛弩的密度过低,恐怕今晚我就要命陨于这里了。”
张绣尽管将那支矛弩给击偏了轨迹,但是他的双臂也被矛弩反震之力给震得发麻,心中连道好险。不过,好在何进何进等人逃命的巷口离他甚近,再加上丹药入腹顷刻间便将他空虚的丹田填补满盈,在张绣又击飞几支矛弩之后,总算是暂时保住了这条小命。
张羽左胸中了张绣一枪,神色更加的不济,他属下的士卒见此,就想追赶张绣何进为张羽报仇,可是却被张羽阻止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属下众人没有一人是张绣的对手,更何况用步兵去追击骑兵奔来也就违背兵家的常理。属下众兵听张羽说得有理,于是就采用准备好的矛弩向张绣等人招呼过去,倒也杀死了十几个没有来得及躲进小巷的何进军。
诸位弩车兵见张羽的精神一点点萎靡下去,心中再次忐忑起来。因为张羽生死涉及他们身家性命的缘故,但是他们从没有见过张羽和刘谦的势力联系过,到了这会,他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七嘴八舌的询问,张羽究竟和刘谦到底有没有关系,以及刘谦究竟能否战败何进将他们家人就出来等等重要问题。
“不要担心,一切都有骠骑将军。骠骑将军”
张羽忍诅烈的疼痛,勉强挤出几丝笑意安慰众人,忽然,他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刘谦位于床弩阵的外围,正在低头询问弩车兵一些问题,他禁不住的惊呼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张羽后悔他方才抱住何进双腿时,因他察觉张绣将他锁定而放弃了刺杀何进的事情,如果他能在今晚杀死何进,他就能为刘谦减少很多很多的麻烦,可以让刘谦更快的将百姓收益的政策推行天下。
张羽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永远都记得,刘谦在他最为窘迫的时候收留了他,去年连招呼都不打,就一举替他除掉了害死他全家的张牛儿父子。为此,他决定生生世世为刘谦做牛做马。其实张羽给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他原来的任务不过是潜入到何进内部,一点点成为何进的心腹而已。他今晚并没有安排任务,尽管他也知道今晚邓楠要打开上西门,刘谦要带领大军突袭雒阳城。
也正是他自我要求太高,当他发现不能刺杀何进后,当他听说刘谦居然带着一百多人进了雒阳城,而这个床弩阵就是为对付刘谦而准备的,他才会主动请缨发号施令,力争扭转时局将刘谦给救下来。为此他不怕付出生命,在他心中,他认为值。
张羽的一声惊呼,惊动了,不明白这原来应该针对他,结果却对付何进军的刘谦,刘谦一见张羽如此的惨状,他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你们方才不是问我,如何和骠骑将军联系上的吗?我现在实话告诉你们,骠骑将军认识我,我也认识骠骑将军。”
张羽的这番话大大出乎士卒的意料,大家都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盯着张羽,心中认为张羽伤情太重,这会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谢谢你张羽”刘谦在马上给张羽郑重的鞠了一躬,然后一下子将从来不在人前显摆的金印,从紫色的印囊中取了出来,右臂将金印高高挺立在月光之下,同时高喝一声:“亮旗”
“呼啦”
因刘谦嫌影响作战而被收起来的战旗,随着呼啦一声就被亲卫展开在夜风之中。
“俺见过骠骑将军北伐幽州时俺在路边瞧见过”
“俺也是”
“错不了的,上次陛下给骠骑将军送行大典上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就是这面大旗”
“参见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威武”
刘谦挥手止住大家的欢呼,翻身下马,也不在乎这些士兵中是否有奸细刺客,迈开大步就向张羽奔去。弩车兵见刘谦虎虎生风的冲入大阵,马上齐齐向两旁退去,很快就给刘谦让出一条道路。
“骠骑将军——莫要——耽搁要务,我——听何进,他——让那些——从口——绕过——的骑兵,绕道——之后——再去夺——取上西门,上西——门是今晚——行动——的关键,绝——对——不有——失”
“哼不要紧张,他们绕道总要一些时间,待会你且拭目看我如何破敌就是。你现在只要注意你的伤情就好。”
刘谦毫不在乎的口气和豪壮的气概,一下子消除了普通士卒心中最后的一点不安,而刘谦俯身亲自查看张羽伤口的行为,更是差点让大家的眼角湿润。
刘谦一脸关切的蹲下来,认真检查张羽身上左胸那道最为严重的伤口,蓦然,他脸上淡淡的微笑一点点消失了。他也不管张羽浑身的血迹,附耳于张羽的胸口倾听片刻,马上翻开张羽的眼睑,而后长叹一声,忍住鼻翼上的酸意,轻轻吟道:“自古华夏出奇士,不入史册亦英雄张羽走好一切有我”
“骠骑将军校尉大人他?”
周围的弩车兵望着张羽紧闭的双眼,以及刘谦的所作所为,他们意识到张羽可能过世了,不由悲怆的询问刘谦,以求得到准确的答案。
“荣耀的归于列祖了。”
尽管刘谦心中也很不好受,但是他却强忍住心中的酸楚,尽量保持着沉着冷静之态。他心中清除,他就是大家的主心骨,他绝对不能失态。
“哇哇哇哇”
“校尉好走”
“校尉大人你走了,可是俺们该咋办呢?”
………………………
“大家静一下首先我要感谢大家跟随张校尉举旗易帜的义举,感激的话我不多说,它们都记在我的心里。”
刘谦跳上一辆弩车,对着大家郑重行了一礼后,右手握拳用力的敲击着胸口的铠甲,向大家表示他的诚意。而后,他忽然挥动右臂。
“眼下的形式不用我说大家也很清楚,所以,我请大家暂且强忍住悲伤,将整个大阵推移到北宫,只要你们的矛弩砸开北宫的大门,那么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刘谦的亲兄弟”
“谢骠骑将军恩典为骠骑将军效劳,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悲切中的士卒听闻刘谦的承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当下齐声高呼表达对刘谦顺服之意。高呼完毕,也知道军情危机的他们,就准备遵命行事要向北宫出发,却发现自张羽死后,暂时还没有能够号令他们的将领,于是,抱着讨好刘谦的心思就请求刘谦指派。
“张远你暂时负责指挥这些兄弟张校尉如何做你也如何做,万万不可偏离左右。”
“谨遵骠骑将军钧令”
“还有,出发时别忘了带上张校尉。”刘谦交代完张远,转脸对着众位士卒稍稍动容道:“有些人死了,可是他却永远活在我的心中,张校尉就是这种人。我认为,以张校尉这样品德高尚的忠义之人,仅仅活在我心中还不够,像他这样的人更应该载入史册,被无数辈的后世子孙瞻仰缅怀不要吃惊,不要惊异,我实话告诉你们,其实你们也可以的。”
刘谦说完不再理会,从不置信转而一脸惊喜的弩车兵,身形在弩车上几个提纵,凌空飞越到战马之上,长枪蓦然前指间高喝道:“向上西门进发我要用叛军的头颅来祭奠张校尉的英灵”
刘谦声音方落,就听一声炸雷镇压了一切声响。
“主公一千个首级够用吗?”
“一千不够斩五千,五千不够屠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