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皇家无亲情,主公迂腐,当年公子纠杀死桓公他就能成为一代霸主,而不是公子xiǎo白杀死公子纠而得享chūn秋第一霸主的美名…………”
此刻,一心梦想官拜大豕宰的法海,早就忘记了羌渠单于当天给他的感动,在于夫罗面前很是卖nòng一番他的才学,神情激昂中,举出无数汉家典故证明于夫罗这样做的正确xìng。[第](http://-..)
“可是,先生所说的是汉家典故,用在我们身上有些不妥吧。”
于夫罗端坐踯躅片刻,有些轻蔑的挑动着眉máo道。
“是吗?那主公按照冒顿单于的做法应该合乎草原上的做法吧,呵呵认真分析下来还是比较合适的,如果冒顿单于没有狠下心杀死头曼单于及一众兄弟,恐怕冒顿单于以后也不会东灭东胡西迫大月氏,而后成为草原霸主围高祖于白登山,成就他赫赫之威名”
说到此,法海偷偷瞥一眼脸sè微红的于夫罗,心中泛起一阵快意,禁不住微微有点惋惜他投靠匈奴人的举止。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瞬间就被法海剔除脑际,继而仰首言道:“既然有一个完整的匈奴主公为何不取,拿到半个残破的匈奴纵是打败了刘谦,主公也难保其他势力偷窥实力下降的匈奴。
再说,到时候你站起来揭穿他们的诡计,打着为先王报仇旗号为先王报仇不就完成了大孝?别人也找不到我们一点痛脚。
呵呵难道主公没有听说过‘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言尽于此,一切请主公明断。”
“唉先生一番话如拨云见日,令我茅塞顿开。上天赐予的东西不接受,反而会受到惩罚,时机到了迟迟不行动,反而会遭受灾祸。这句话说得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夫罗一收方才的傲慢之sè,神情庄重,起身拱手行礼答谢法海。
不久后,胡符再次来到于夫罗这里,两人秉烛夜谈,四更方散。
天jiāo五更,胡符一行匆匆离开茂陵,径直向东方而去。
于夫罗望着胡符一行消失在夜sè之中,回去洗把脸,然后催马赶到茂陵城外最北边的一座大营,来到辕mén时之间三军已经吃过早饭,正在拆卸简易的营帐。
“智者,于夫罗前来为您老人家送行。”
“呵呵不错,于夫罗是个好孩子,你是担心我此行安慰吧,你多虑了,此行绝对成功。”
“呃,智者是不是太大意了,如果汉军主力到达周城?”
“无妨,就算刘谦亲帅大军到了周城,他也不可能一口气吞下三万有准备的长枪兵,我们需要的正是刘谦出现。”
“难道?”
“有些话心中明白就好,千万不要说出来,好了孩子,不要着急,等我回来你就好过了,要有一刻坚韧的心。”
光熹元年,五月二十五日,翰儿朵率领三万步兵和一万轻骑自长安出发,在茂陵驻扎一晚后,天sè微明时就向美阳周城进发,而在翰儿朵进军的同时,羌渠亲率五万骑兵随后潜伏而行。
五月二十六日晨,茂陵的军队向周城进发之时,美阳城中也是一片忙luàn景象,而这种忙luàn在美阳和美阳附近已经持续了七八个时辰。
自昨天中午,xiǎo鲁肃接到刘谦的军令之后,美阳和汉州军管辖的区域就开始了大规模的迁移,所有向汉州军表示心意的世家豪强及治下普通百姓,在汉州军有组织的指挥下开始向陈仓运动。
美阳城中,一座华美府邸的后花园,塔塔尔和提着一壶酒,在亭子旁的树荫下找到了正在酣睡呼韩康。
“先生,你竟然还有心情大睡,你难道没有发现汉军的动静吗?”
塔塔尔和口中这样说,心中却对呼韩康这份镇定佩服之极,心中暗暗思忖,啥时候能有先生这份镇定功夫,俺也不枉跟着先生学了几年。
“哦,你说的是这次转移人口的事情,汉军几天前损失十分惨重,他们暂避羌渠的锐锋,这很正常呀。”
呼韩康侧身躺在一个竹塌之上,被塔塔尔和惊醒之后,打了个哈气,睡眼朦胧的回道。
“可是,在几天你不是说,汉人要是发动群众守城羌渠在一个月内也没有什么办法,而一个月时间足够骠骑将军横扫半个三辅了。”
塔塔尔和心眼实在,牢牢记着呼韩康几天前的分析,一头雾水的望着前后发生巨大变化的呼韩康,很是郁闷不解。
“哈哈此一时之彼一时,任何情况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你放心就是,不久后汉军付出的代价一定会得到十倍百倍的回报。”
呼韩康见塔塔尔和如此执拗,呵呵一笑,揭开身上的羊máo薄毯。坐起来目光遥望着东方说道。
“先生,是不是和你这几天频繁接见属下有关,是不是你配合着骠骑将军在布置一盘大棋?”
塔塔尔和说着顺势坐下来,恭敬的把手中温好的黄酒奉到呼韩康面前,满脸的祈求之sè。
“哈哈哈哈看在你每天早上给我送酒的份上,我就如实告诉你,不错,我和骠骑将军在布置一盘大棋,如果成功最少抵得上五万大军。好了,你只能知道这一点,稍后你自然会知道全局。”
呼韩康年少逃命奔波,时常夜宿野外,为此养成了只要天气合适一般都是夜宿野外的习惯,到了美阳不能住宿野外,他就搬到了后花园来露营。
经过一夜露水侵体,时间长了容易受风,而早上饮上一些活络经脉的黄酒最为相宜。塔塔尔和熟知呼韩康的老习惯,每天都是亲自前来服侍呼韩康。
“照你这样说,既然几天后我们就会大胜,为何还要折腾这些百姓,虽说从这里到陈仓不算太远,可是让百姓来回跑来跑去,还要赔偿百姓一些损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事出必有因,等到结果的时候你就明白了,好好好,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呼韩康原本不想让塔塔尔和知道那么多,可是耐不住塔塔尔和苦苦恳求,就只好让塔塔尔和保证口角严实不得泄密。
“先生不还信不过我的为人我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塔塔尔和听闻如此,甚不服气,不过看到呼韩康郑重的神sè,知道此事非常重要,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应承下来。
“我曾经教过你,将yù取之必先与之,现在骠骑将军采用的正是这样的策略。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你想,如果匈羌渠知道汉州军主力在身侧,那么他们怎么能放下心来,自然要先拔去美阳城这个钉子。
为此,骠骑将军以示弱之计,向匈奴人表示汉军主力已经被羌渠摧毁,根本不堪一战,这样羌渠才会放下汉军这个顾虑,专心处理一些他必须处理的事情,而羌渠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是骠骑将军希望的事情,这样就达到了骠骑将军的目的。”
轻轻品赏两口黄酒,呼韩康把酒壶放在榻上,把酒壶比作美阳城,将羊máo薄毯比作羌渠,又把枕头抱过来当做刘谦,然后开始为塔塔尔和讲解其中的奥妙。
“先生,你这样说我越来越mí糊了,骠骑将军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羌渠还会做出对骠骑将军有利的事情?我看羌渠那个老狐狸恐怕不是一个轻易上当的人。”
因为呼韩康没有给塔塔尔和讲解他和刘谦制定的计划,以塔塔尔和简单的脑子,依然不能明白刘谦这样做的目的,于是大清早塔塔尔和就被急出一脑mén汗。
“有些话现在确实不能让你知道,如果告诉你我就违背了当初立下的誓言,以后你一定会明白的。”呼韩康见塔塔尔和找耳挠腮的表现,摇头一笑,抓起酒壶喝了一口道:“鲁军司马说过不让你数下参战,也算是说话算数,不过我们也不能总是这般毫无建树。这样吧,这次转移百姓你们也参加,多了我们数万匹战马,移民工作也能快一点完成。”
“哼说的好听,大军是没有参战,可是我的属下可是没少跑腿演戏,最可恶的是明知道我的字写的不好,还让我连接写了两封我不愿意写的书信。”
不提这个茬口还好,一旦提起塔塔尔和就一肚子气。要知道以塔塔尔和的秉xìng,他确实不愿意以他的名义欺骗同族,可是xiǎo鲁肃狡辩说协议上没有这样说,按照军令塔塔尔和必须履行这样的义务,最后在呼韩康劝说下,自知中了圈套的塔塔尔和也只好硬着头皮照办了。
“呵呵后来不是给你记功了嘛,好好好你可以不稀罕这些功劳,你问问,你的那几个属下在意不在意?眼下手下士卒对汉人认同感非常强,这是好事。
今天我要提醒你,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汉人,不要总是感到这些手下和汉人打成一片,你心里就不舒服,这些人马早晚要被骠骑将军改编,而你以后还会拥有骠骑将军拨给你的人马。
既然我们已经是汉人,就要以汉人的方式生活,不要心中还把草原上那一套搬到这里来。如果你用心的把你当做汉人,以后你就会发现,做汉人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