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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得是一个破落的工厂主、失败的军火贩子,他在德国的工厂破产之后来到中国,仗着他朋友的亲戚在青岛驻军当了一个军官,就来到青岛做起了军火买卖,但是生意并不是很好,当时中国还在清政府的统治之下,不像几年后的军阀林立的状况,军火市场还没有完全打开,最大的买主是清政府,还有就是北洋军队,他一个小小的德国商人根本就搭不上线,所以他只能偷偷地卖一些枪械给当地的地主武装。但是一次也只能卖那么一两百支步枪,没多少赚头!
这天克劳得带着二百条枪准备卖给沂水县的另外一个地主豪强,在中途中忽然看到张山长开的大拖头卡车,克劳得一看那一排十几个大大的轮胎扬起的灰尘,还有路上的轮胎印等等迹像,都让克劳得惊讶万分,以他的理解,这些迹像都只能用神迹来形容!
克劳得本身也是一位机械工程师,他当然知道,那是一辆大大的汽车,他的载重量大得惊人,起码有**十吨,当晚克劳得一晚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想起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什么汽车这么历害,能拖着这上百吨的货物都开得动,而且那辆车的主人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这车的秘密,故意让一辆牛车拉着它走,真是可笑,这些岐俩骗骗中国乡下那些农民还可以,能骗过自己吗?
克劳得想着想着就朦朦胧胧地睡着了,等他醒来之后天已经大亮,他看了一看怀表,十点了,克劳得立刻大叫一声,“上帝!我迟到了,该死的赵三全,不早点叫醒我,我一定要扣他工钱!”
赵三全是他聘请翻译兼向导,克劳得虽然懂得中文,但在中国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中国人帮忙是很不方便的,很多中国老百姓都对洋人有天生的抵触,到那个时候就要用中国人出面调和了。
克劳得匆匆忙忙起床,洗漱干净之后也顾不得吃早餐,叫上四个护卫和赵三全拉上他的马车就要往客栈外面走!
赵三全问道:“克劳得先生,今天我们是不是去莫家庄?估计莫家庄的莫老板可能已经等急了!”
克劳得这次要运两百枝毛瑟步枪卖给莫家,本来两百条枪,克劳得是不准备自己亲自走一趟的,但是莫家有一些矿产,克劳得也想趁机来看一看有没有机会跟莫家合作合作,毕竟现在卖军火也没有什么钱赚,可是昨天看到那辆车之后,克劳得改变了主意!
克劳得身上没在带多少钱,可是那车的主人却要一万块大洋才肯给他看一眼,于是他打算把这些枪支来抵数,他这些枪支,莫家已经先给了他两万大洋!
克劳得刚刚走出客栈门口,就听到有一个人叫他,“克劳得先生,早上好呀!”
来的却是莫家家主莫之声,莫之声五十多岁年纪,脸型清瘦,一点不像生意人更加不像地主,倒像一个秀才,其实莫之声还真是一位秀才,还是书香世家,只是小时候科举不顺,转而投入做生意,倒真让他发了财,莫家从一个地方土财主发展到全县最有钱的豪强,不仅家有良田万顷,而且开了很多矿山,生意做到了外省甚至全国!
莫之声是为克劳得的两百枝枪而来的,上次听人说,刘家向克劳得买了两百支枪,莫之声立刻感到危机的到来,莫家和刘家是县里的两大家族,两家田产不分上下,但莫家胜在有钱而刘家胜在有权,两比相冲之下,两家也不分上下,但是如果刘家买了两百条枪之后,在武力上却要胜莫家一头。
为了保持住莫家第一家族的优势,不至于被刘家拼了下去,莫家也不得不买枪了!
本来昨晚上克劳得就应该到的,为此莫家还为克劳得准备了一些节目,可是左等右等不来,莫之声急了,派人连夜一打听,知道原来昨晚住在县城里了,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但第二天一早,莫之声还是不放心,于是带着家丁找上门了!
克劳得认得莫之声,两人曾经有过合作开发矿山的意向,这次克劳得就是专门为这件事而来,顺便卖莫家一批军火!
但这时的外国鬼子都是这个德性,都是靠抢劫发展起来的,别说口头答应的事,就算是签订合同,还给足了钱,他是可以随时不认帐的,
莫之声就是先给够了钱,克劳得才运来这些枪支的,可是现在他缺钱用,所以只好对不起莫老板了,何况他又没有说这一次的枪支一定要运给莫之声。这次不行下次再给他也行呀!
克劳得给莫打了招呼,可是装运枪支的马车却还是往县衙的方向而去,莫之声道:“克劳得先生,应该往这边去呀,我家住在这边呢!”
克劳得答道:“不好意思,莫老板,这些枪现在不能够给你!”
“可是,我已经给了钱的呀!”莫之声面露不解!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给了钱,可是我也不是赖你帐,我只是说要等下一批才给你,这次不行!”克劳得解释道。
“为什么呀,克劳得先生,我们可是说好的,你可不能抵赖!”
“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先借我两万块现大洋,我就把这车军火先给你!”克劳得耸耸肩道。
岂有此理!这死洋鬼子,莫之声心里骂道,简直贪得无厌,别说我现在没有两万块大洋,就算有,我也不能够给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全赖了不给,到时候我还要再亏进去两万块大洋,我傻子呀!
但是,却又不能够得罪这个德国洋鬼子,莫之声只得自己生闷气!
“那么对不起了,莫老板,只能下次再给你运来了!告辞了”克劳得打了个招呼,招呼他的手下继续赶着马车往县衙门方向赶去!
莫非常郁闷,就好像打麻将时,手上明明有一付十三么大四喜的好牌,却硬生生给人截了鸡糊一样。
“我倒是要看看哪个家伙敢坏我大事!”莫之声恶恨恨地说道,洋人他是不敢得罪的,可是县城的人嘛,他还没有谁可以害怕的呢,于是他准备跟着克劳得去看看,看看哪个吃了犳子胆,敢截他的糊!
看着克劳得进入了县衙门,莫之声嘴角就冷冷地笑,他知道现在的县令是刘家的二儿子,但是刘家二儿子是个废物,现在衙门主事的是刘家的三儿子,说实在话,刘家虽然有权势,刘家的老爷子也算历害,但是他的儿子却不争气,二儿子是神憎鬼厌的败家子,三儿子是绣花枕头花花公子,他自己也被他不争气的三儿子气得躺在床上中了风,大儿子又远在京城,自顾不暇,我莫家怎么会怕了他刘家,且进去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莫家以前在县衙好大名头,一向都是自由进出的,可是现在不行了,守卫的民团乡勇拦住了他,让他微微有点生气,这些乡勇乡巴佬,也想向本老爷要钱,真是瞎了眼,本老爷的钱也是你们能要的吗?
好在有一个人认识他,看穿着估计是师爷一类的人,这人远远地走过来,叫住了民团的乡勇,并主动问道,“莫老板是跟刚才的洋人一起的吗?”
算你识眼,莫之声点点头,接着这师爷也没有再说什么,领着他进了县衙的后院!
后院一般是家属住的地方,莫之声其实已经来过很次了,于是跟在这师爷的后面,县衙门其实并不算大,虽有一些亭台楼阁,但是相对于莫家来说简直不入流,莫之声当然看不上眼,径直走到一个临水的亭子边,远远就看到克劳得和一个穿着西装留着短发的年轻人正在喝茶!估计那个人就是刘家三少爷了!莫之声心想!
师爷很客气地请他等一下,说他要去禀告一下三少爷,莫之声点点头,就地停下来。
师爷走上前去,跟那个年轻人轻轻地说了一声,穿着西装留着短发的年轻人抬起头来向莫之声望来,并对着莫之声笑了笑!
莫之声脑袋如被雷击一般,一时被震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