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长和《山东日报》,美国《纽约时报》,英国《泰晤士报》的记者一起来到黄渠元的那个种植园,跟那些西方记者一起对遇害的荷兰种植园主一家表示了衰悼,并且参观了华工住的“猪栏”
英美列强对于中国华工是不关心的,他们关心的只是他们的利益、他们白人世界的尊严。
按英国公使朱尔典的说法,英国政府严密关注中国政府在东印度的撤侨护侨活动,英国政府希望中国政府严格遵循文明社会的基本准则,确保荷兰人民的基本权利及英国在东印度的利益不受侵犯。
至于中国人民的利益受到了侵犯,他们是不管的,因为侵犯中国人民利益的正是他们这一帮满口文明的强盗。
只有《山东日报》对那批华工作了详细的访问。
张山长把黄渠元他们叫到跟前,看着一身衣衫烂褛、面黄肌瘦的几百个人挤在“猪栏”一样的窝棚里,张山长直皱眉头,这个种植园,荷兰人连土著人加在一起不过几十个人,竟然把他们几百个人管得死死的,几百个人竟然不知道反抗,不仅不反抗,连争取一下自己应得的福利都没有。
这些人虽然看到张山长是中国人,但是仍然站得远远的,漠然地望着张山长一行人。
张山长摇摇头,指了指靠得比较近的黄渠元,示意他上来说话。
张山长问了黄渠元姓名,什么地方的人,黄渠元小心翼翼地一一回答了。
张山长然后又问道:“你们的荷兰人老板对你好吗?”
出乎意料的结果,黄渠元竟然点头说道:“很好!”
张山长顿时来了兴趣,继续问道:“怎么一个好法,是不是老板看上你了,把她的女儿许配给你?又或者是板娘跟你有一腿,跟你勾搭上了!”
张山长说了之后又摇摇头,纠正自己的猜测,“我看最大的可能就是老板娘看上了你,跟你好上了,所以你才觉得荷兰老板好,是不是?你小子行呀,为中国人争光了,给荷兰洋鬼子带了一个绿帽,这简直可以说是史上第一人呀,将来要上教科书的!”
能让一个男人说好的是什么?不是钱就是色!钱是不可能的了,黄渠元住在这个猪栏里,跟奴隶没有分别,根本不可能有钱,那么只有色了,荷兰老板当然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一个猪仔华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寂寞的老板娘看上,华工起码比当地男土著强得多吧,黄渠元跟老板娘勾搭上,是最有可能的,除此之外,张山长不觉得还有什么可以称得上好的。
黄渠元臊红了脸,连忙摇头道:“不是的,长官,不是的…”
张山长顿时绷着脸道:“既然不是,那么又是什么?”
黄渠元解释道:“长官,虽然头三年我没有钱,但是总算饿不死,已经比在国内强多了,我现在已经做够了一年了,三年很快就过,等三年过后,我就可以跟老板续签,到时我就可以有每个月五元的工钱了!”
张山长彻底无语,为了这一个月五元钱的工作,竟然可以忍受三年非人的生活,张山长都不知道是佩服还是怜悯了!
区大强在旁边忍不住答道:“兄弟,你错了,你不知道,现在清朝没有了,现在成立了新政府,新政府给我们老百姓分田分地了,每人五亩田,一家人使劲干上一年,吃饱穿暖没有问题,又不用交租税,用力干上两年,说不定还可以攒一点钱,盖个砖瓦房娶个媳妇呢!”
黄渠元一脸不信,连声问道:“这位长官,大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区大强道:“当然是真的,如果国家现在还是清廷这帮跶子作主的话,我们又怎么可能大老远地跑来替你们作主,把你们从荷兰人的压迫之下解救出来呢?”
黄渠元脸上一片茫然,自从这些国内的长官来了之后,荷兰老板死了,他们失业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怎么这些长官们反而说是来解救他们的呢。
不过如果老家真的分田分地的话,那就太好了,家中老父母和几个弟弟就不用挨穷了,起码可以活下去。
对于这些人的漠然,张山长已经看习惯了,这是一群被奴役惯了的人,习惯了逆来顺受,要不也不会默默地承受荷兰人的欺凌、屠杀而无反抗。
“长官,我们可以回去吗?”人群中有一个人怯怯地问道。
张山长鼓动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你们当然可以回去,因为我们就是代表国家来撤侨的,你们回去之后,新政府会安排你们每人五亩田,不用交租不用交税!种的庄稼全部归自己。”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张山长让他们不要急,到那边排除找工作人员登记,然后安排他们坐船回国。
张山长黯然转身离去,不远处,黑白双妞正在看着他。
见张山长神色似乎不太好,黑妞余有芳安慰道:“他们是一群可怜的人,你不要怪他们!”
宋飞雪说道:“其实不止南洋,在美洲,甚至世界各地都生活着上千万的华工,美国,墨西哥、加拿大的铁路都是用华工的骨头堆起来的!”
三人沉默了很久,余有芳试探地问道:“你当真打算把他们全部撤回国内吗?”
张山长好奇地反问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这样的吗?”
“不,我觉得你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不是你的作风!”
张山长苦笑一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我了?”
余有芳迎着张山长的眼光,“要了解一个人其实并不难,关键是你肯不肯花时间,我相信只要你花一点时间在我身上,你也会了解我的!”
张山长看了一眼她那么高挑骨感的身材,降的肤色,清秀的脸蛋,心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已经变得直接多了,比如对女人的了解,现在一般从她的身体开始,感情交流的功能反而退化了。
张山长回避余有芳的目光,“曾经有人我说过,把这些华工全部撤回来,倒不如送他们每人一支枪,我深以为然。”
宋飞雪忍不住插口道,“我看这个人就是你自己吧,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你才说得出来,因为这不符合咱们中国人的思维和道德观念,不过我赞同你的观点!”
宋飞雪的话让张山长有点意外,不禁看了宋飞雪一眼,宋飞雪道:“看什么看,我说的是真话,可不是拍你的马屁!”
张山长被顶得窒了一下,扬起右手作巴掌状,道:“既然你不敢拍我的马屁,那就由我来拍你的马屁好了!”说着朝宋飞雪的翘臀拍了下去,宋飞雪连忙躲开,口中咯咯地笑。
余有芳眼中闪出一丝异色,但是很快就一闪而不见。
张山长把巨港附近的华工聚集起来,这些华工集合在一起才知道上了当,张山长并没有将他们送上轮船,而是全把他们拉了壮丁!
往军营一丢,再被凶神恶煞的教官一吼,不听话的,一阵棒子打下来,毫不留情,简直比荷兰种植园的监工还要历害。
这帮华工只得乖乖地安静下来,听众教官们的摆布。
这时候,张山长就出现了,好说歹说,并许诺每人一个月六块银元,这帮人才彻底没话说。
这一下,在巨港就招收了六万士兵,这里不同于国内,这里所有的中国人,只要年纪不是太老,都可以当兵,张山长两艘货船上的枪支足够装备这六万士兵。
不久之后,一伙名叫“毒蛇”的土著土匪像风暴一样从巨港开始由南向北刮过,荷兰人开设种植园,矿山纷纷被洗劫,这些人只杀死荷兰人和在荷兰人手下当兵的土著士兵,对于土著平民和华人并没有侵犯。
刚刚开始只是毒蛇这一帮土匪,但是越来越多的土著加入了这个行动中来,土著本来就是好吃懒做人种,洗劫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现在有机会了,哪里还忍得住呢,于是洗劫就像流感一样在苏门答腊岛漫延开来,它像一股狂风一般由南方刮向北方,整个苏门答腊岛变成腥风血雨一片。
张山长带着一万人的正规军,和六万多华工“猪仔”组成的军队,共七万人,借着解救华工,以及对荷兰殖民进行人道主义援助的名义,追在这帮土匪的后面。
苏门答腊岛是热带雨林,交通极为不便,不利于大军先进,张山长又下令,所过之处,让那些土著帮忙修路,运送物质。
“毒蛇”在前面开路,张山长带领着七万华人军队裹胁着十几万土著跟在后面,而且裹胁的人数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二十多万人如同蝗虫过境一样,汹涌地向苏门答腊岛北方城市棉兰席卷而去。
张山长的目的并不是棉兰,而是苏门答腊岛中部的廖内,离巨港约400公里,那里有中德拟定开采的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