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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没有问题?”张贵一脸严肃的看着几个小兵,犹如好莱坞大片的特种兵头头,不过自己貌似是比较菜的头头。
朱大长迟疑了片刻,举手道:“为什么要我拖脚?”
“去。”张贵恼他打岔,一脚把他踹到在地上,领导说话,下属有意见也不应该说啊。
忽略了老朱的意见,事不宜迟,明确了任务之后众人再次潜水前往蒙古船巡逻的地点,很快一艘木制的小船,慢悠悠的划了过来,众人不用吩咐,迅速从水底窜了出来,各奔目标而去。
张贵也不手软,一把拉住蒙古兵的船桨,用力一拉,“噗通”一声,蒙古兵在惊慌中落入了汉水,在蒙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张贵双手紧紧的抱住蒙古人上半身,想不到蒙古人力气很大,双脚一瞪就要往水面上串。
幸好此时朱大长已经赶到,一把拉住蒙古人的双脚,朱大长这人力气大得很,双脚就如在水中生了根一般,片刻之后张贵就能感到蒙古人全身开始激烈的挣扎,张贵暗道不好,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把吃奶的力都使了出来,幸好张贵身材不算高大,但蛮力不少,还没等吃完奶用完力,蒙古人已经软下身来,张贵借着浅浅的月光,看到一张幼稚的脸上充满了惊恐,眼珠外凸泛白。张贵几乎忍不住叫了起来,嘴巴一张呛了一口水。
此时朱大长已经把蒙古人固定在水底,杨波兄弟俩人的动作可比张贵的动作快得多,也凌厉很多,还没等张贵开始思考人生生死的巨大意义,杨波兄弟两人已经处理好后事,拉了拉张贵,示意众人迅速离开,由于蒙古人刚才的挣扎,说不定已经惊动了蒙古人,张贵呛了几口水,忍着恶心,跟着杨波缓缓向前游去。
“幸好这时汉水还没有多大污染。”张贵恶心的想到:“就是不知道蒙古人子会不会往水中倒些屎尿?”
制置司游击砦兵籍,侍卫马军司统制牛富勇而知义,咸淳八年,樊城军情紧急,才调派骁勇善战的牛富前往镇守,牛富与吕文焕度相约固守襄樊,乃吕文焕生死之交。
自数月前,蒙古人在樊城和襄阳之间开始修筑坚固的“一字城”之后,牛富的日子就更加难过起来,往日和吕文焕吕大哥还能经常见面,相互勉励,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幸好长相丑陋可恶但却英勇善战残忍的蒙古人对襄樊只是围困,围困,围困,牛富不由苦笑,到现在都已经五年了吧,虽然城中的粮食与衣物早已不多,但士气尚可,襄樊两地与蒙古人交战较早,家家户户几乎都与蒙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用牛富多说,牛富相信就算自己现在马上带着底下的兄弟们去拼命,只要是跟蒙古人拼命,兄弟们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他有这个信心。
“仇恨,仇恨。”牛富抚摸着手中的大刀,狗日的蒙古人也不好好跟咱打一架,就守在门口算什么呢?不过要是让自己出城,貌似军力不甚。
城中的老百姓也没多少了吧,幸好之前已经转移了一部分到襄阳,只是这样一来却又给吕大哥添了不少麻烦,也不知道吕大哥怎么就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这在别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但牛富却知道很不平常,每次见面,吕大哥无一不是面对南面而痛哭,谁知道他的痛苦呢?
当年吕大哥尚未知襄阳府前,便能看出蒙古人蚕食襄樊四周,以贸易及保护人民为由,在白河口设榷场,居心叵测。曾再三向吕文德吕大哥提出警告,希望撤销榷场,免得给敌人可趁之机,可惜消息被文德大哥亲信封锁。不过,后来就算文德大哥知道了,也不以为意,因为榷场的设置是经过他同意。
后来知襄阳府后,眼见蒙古人变榷场为碉堡,且有围城之举,他更忧心的向自己大哥吕文德告急,但所获得的却是文德大哥的一番训斥:“汝勿妄言邀功赏,设有之,亦假城耳。”那时的吕大哥整日借酒消愁,谁又知道他心里的苦楚呢?
几年来,朝廷动员超过二、三十万人将士,损失将士也超过四万人,战舰不下四百艘,却没有到达襄樊的任何援助,溯流而上的援兵多半被挡在鹿门山外,顺流而下的援兵则受阻于万山一带,连一次战胜的机会都没有,这教吕大哥如何不哭,如何不大哭?要是自己,死的心都有了,可大哥凭什么可以坚持下来呢?
只是,只是……牛富叹了一口气,吕大哥却把自己个人恩仇看得太重了,当年朝廷准备派高将军前来救援,可吕大哥竟谎报军情,阻止其前来。大敌当前,仍囿于门户之见而不团结,宁愿孤军奋斗,也不愿接受有宿怨但也有能力的高将军援助,吕大哥未免太过固执。要知道高将军从李曾伯大帅时便守襄樊八年,并一手修建了襄樊防线,若没有高将军修建的防线,恐怕襄樊早已失陷,但若有高将军在,襄樊局势又岂会糜烂至此?
罢了,罢了。为国尽忠而已。
唯死。
牛富看着眼前仅剩下的半碗浊酒,舔了舔嘴巴,却犹疑了起来。或许等到要死的那天喝这断头酒更加有味道,据说人死之前会想起很多愉快和不愉快的事,难道人即将死,其言也善?
“统制大人,统制大人。”牛富最终还是没有完成喝酒这个艰巨的任务,耳边响起了副将王福的叫声,副将王福说话声音很大,经常会把善于思考人生意义的牛富吵醒,这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盔甲,王福却闯了进来。
“鞑子,鞑子。”王福喘了一口气却没有说出话来,牛富心里不由绷紧了起来,难道蒙古人要攻城了,这不就可惜了那半碗浊酒,匆忙喝下去却是浪费得很。
王福偌大的眼睛突然一亮,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惊人的闪避过人,当牛富回过神来,只见那半碗浊酒已经下了王福的肚子。
“好,好,好酒啊,想不到大人还有此等好酒啊,也不早点拿出来跟兄弟们分享分享,就算不跟兄弟们分享,也跟小弟分享分享。”王福像是回味一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贪婪的大舌头在嘴角转了一圈,嘴巴却唧唧哇哇的说不停,意思却明白得很,别逼老子唱开了,还有的话赶紧拿出来你我二一添作五分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