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还有一章,今日给力吧,三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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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了,都走了,好啊。”张贵莫名其妙的笑了笑:“我说杨小子你也笑笑看,别老是苦着脸,这可是咱们光宗耀祖名留青史的时刻。”
“统领,你哭了?”杨波看着张贵,突然说道。
“蛤蟆?”张贵故作吃惊:“我老人家是那么容易感动的人吗?流泪分为反射性流泪和情感性流泪,反射性眼泪是适者生存的结果,眼泪中含有溶酶菌,这是一种人体自卫物质,它能保护鼻咽黏膜不被细菌感染,而情感性流泪是一种排泄行为,能排除人体由于感情压力造成和积累起来的生化毒素,使流泪者恢复心理和生理平衡。”
“老子这是反射性流泪,是保护眼睛不被感染,说你也不懂。”
“嗯,是不懂。”杨波老实回答。
“不懂就别乱问,好奇还能害死猫呢?把弓箭都收拢起来,把尸体都搬到路中间,再找些干柴。”张贵叹气,谁让自己是好人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行为也善,这些尸体就这样放在路边,会吓到小朋友的,就算不吓到小朋友,就是吓到一些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而且自己也真真是一个好人?不信,问一下那个97.5岁的老人,是谁扶他过的马路,是谁在他跌倒时扶他起来,当时可是有几百号人亲眼目睹,我想逃避也逃不了啊。
虽然最后警察叔叔立了案,老子也陪了钱。
张贵眼里不由湿润起来,还是后世好啊,做了好事的人,会被人冤枉成撞到老人的罪犯。
“看你态度很好,这次就不追究了,不过老人家的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家属误工费这些还是庭外和解吧。”
“就是他,就是他撞到了我,可怜我一把年纪了,我不想活了。”老人哭成了一个泪人,眼泪从他老眼昏花的干枯的眼睛里如泉水一般冒出,连张贵也不由感动。
太感动了,反射性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大人,大人。”杨波叫了两声,总算把张贵叫醒:“都安排好了。”
张贵挠了挠头,让杨松一个人忙前忙后,自己却袖手旁观,不好意思道:“那把蒙古人带来的烈酒都倒在尸体身上吧。”
这可不是毁尸灭迹哦。张贵赶紧摇摇头,我可是好人咧。这不现在天气冷了,蒙古人平素就爱喝几口,将领也管不着,于是谁都带上一壶烈酒。
至于倒在他们身上,那是物归原主嘛,我张贵绝不贪污,就算没有人看到,哦,杨波看到,那不算,杨波是老子的亲信,说话当不了证据。
“杨小子。”张贵严肃的看了一眼杨波:“我对不起你。”
杨波看着张贵,突然泪流满面:“统领,大哥曾经跟我说过,他之所以一心一意跟着大人,就是佩服大人的胆量,佩服大人那种一如既往慷慨杀鞑子的信念。”
“大哥说过,无论我们俩兄弟谁先死去,谁都不能后悔,也不能责怪统领,不能对统领抱有怨言。大哥的路是我们自己选的,统领又何必说对不起之言。”
“好兄弟。”张贵也禁不住,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还未到伤心时罢了。能够穿越这一次,得到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这一辈子也算值得了,就算再穿越回去当小白领,自己也毫无怨言,日后心里也有了记挂,也有了吹牛打屁的素材,不过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刺那,是蒙古语“狼”的意思,也是自己的名字。
迅速奔腾的战马,把刺那带回了那一望无际充满荒凉的草原,那一年自己刚满十岁,为了不让自己跟父亲一样被族人称为朝鲁有。自己在呵气成冰的寒冬里,在洁白无暇的雪地中,整整伏击了三天。
三天,是的。整整三天,从此以后,他便有了“刺那”这个名字。
狼。
自己十岁的那年,杀死了一只比自己还高的狼,虽然见到它的时候,它也已经饿得快要死去,不过自己最终还是付出了半边脸的代价。
刺那还记得,当父亲见到自己拖着那匹比自己还高的狼回来时的那种震惊,眼神里甚至充满了惧怕,是的,惧怕。
那年冬天,很冷,很冷,年老的祖父,年幼的弟妹,都结成了冰棍,往年成群结队的羊群马队,最后只有一些如自己父母般强壮的才能活下来。
后来,草原的大汗,来到自己的村子,把幸存的人带了出来,从此以后向来木讷如石头的父亲便学会了杀人。用人头换粮食,用掠夺到的金银换取粮食,填饱自己的肚子,填饱儿子的肚子,填饱妻子的肚子。
第二年,父亲便死在了城墙之下,汉人龟缩在坚固的城墙里,父亲,自己可怜的木讷正如他名字一般的父亲,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成了肉饼,自己去埋葬父亲的尸体时,甚至分不出那些是手脚,那些是身体。
父亲死后的第二年,可怜的母亲,再也得不到粮食,自己在一年中,也没有杀死任何一个汉人,母亲,大汗的子民,竟然就这样活活的饿死在草原之上。
“孩子,你一定要对自己狠一些。”母亲,向来懦弱的母亲,把最后一块肉留给自己,而她却活活饿死。
刺那从没有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宁愿饿死,也不吃就放在身边的那块肉。
刺那没有哭,只是记住了母亲的那句话:“孩子,你一定要对自己狠一些。”
母亲死后的第三天,他砍下了第一个头颅,从此以后,他每战必冲在最前头,他从来都不顾自己身上的伤。
“是的,对自己狠一些,才能对别人更狠。”
刺那手中的马鞭毫不留情的抽在战马背后,纵使这匹可怜的战马已经陪伴他整整三年,他甚至能够听到胯下战马惊慌的嘶叫。
“杀死他们,晋升千户。”中书丞相史天泽如发疯一般对自己大声叫喊,他是大元朝的中书丞相,大汗忽必烈最信任的人,即使他被无耻的不敢光明正大的汉人袭击了巨炮工场,并杀死了两个据说来自遥远的天际国度的蛮子,还有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但忽必烈大汗的胸怀,犹如草原上无边无际的荒野一般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