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章**等于投资少见效快
乖官有时候实在是很想吐槽,十四岁少年的亲和力真是十足啊若不然,怎么一个南直隶行首第一的名ji会整天跑前跑后屁颠屁颠地叫自己老师呢?为了表示隆重,薛五甚至还专门摆了拜师宴,请了很多相熟的姐妹,俱都是秦淮河出挑儿的名ji,有些甚至还带着相好,很有乖官后世那种文化聚会的味道。 首发--无弹出广告
由于南市毗邻江南贡院,好罢换个形象点的说法,***靠着大学城,譬如唐伯虎,就是在江南贡院高中解元的,在贡院周围的寺庙几乎等于客栈,大多是读书郎寓居之所,这些读书郎平日省吃俭用,但是去青楼嫖ji,属于投资少见效快的行为,若是傍上名ji,那真是人财两得,兼之这时代名ji交游广阔,长袖善舞,说不准就和六部郎官上过chuáng,即便卖艺不卖身,总hun个脸熟,若能说两句好话,就能青云直上。
所以说,在这个时代,嫖ji是一门学问,有时候甚至比四书五经还要重要,譬如那王稚登,虽然名士,王世贞邀他为南屏社领袖,可实际上,不论是才学还是名声,当时胜过他的人很多,王世贞名列末五子、后七子,可谓是江南文坛领袖,可他为何要请王稚登主盟南屏社?
还不是因为王稚登当年的相好儿马湘兰名气大,这位幽兰馆主人登高一呼,就能用huā船拉上几十船huā魁行首名ji去给王稚登捧场,这是何等的号召力?王世贞如今虽然是应天府尹,可他若是发个公函说要请几十huā船的名ji,你看人家ji女搭理不搭理你,应天府尹很了不起么?南京乃是留都,六部郎官多如狗,公侯伯爵满地走,应天府尹?贵姓啊
这也是第五楼的五娘十数年的心病,我叫五娘,你马湘兰叫四娘,整整压了我二十年,二十年了啊黄huā菜都凉了,你说你马四娘怎么还不老掉牙呢你的相好王稚登居然又回应天了……
总之,她是一肚子的抱怨,如今薛五大张旗鼓,正合她的意思,你马四娘给南屏社捧场,我女儿素素就拜国舅爷为师,咱们可算是杠上了。
故此,这位第五楼楼主张罗前张罗后,搞得比乖官自己还忙活,尤其是这位当年好歹也是仅次于马湘兰的名ji,如今徐娘半老,穿着苏绣长裙,梳着牡丹头,俨然贵fu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权贵家的诰命夫人,万万瞧不出这是一个老鸨。
乖官也有些头疼,不过……好罢这年月,和名ji打成一团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自己的超级女声计划日后还得靠这些人,故此他也就放手让五娘去忙活了。
由于时当盛夏,再过几个月就是乡试,也就是所谓的秋试、桂榜,所以这时候应天府士子云集,说个难听的,站在十六楼楼上随便扔一块砖头下去,保管砸到的是读书人。薛五广撒请帖,几乎有点名气的名ji都请到了,且不说十六楼的当家huā魁,此外,像是什么十二金钗、十二小金钗、八艳、小八艳、五金huā……这盛况把五娘笑得脸上的粉都要掉,这可是十数年难得一见的ji者界盛况,应天府但凡有名儿的ji者几乎都到了。
由于这次拜师宴邀请见证的人数太多,先开始薛五拟名单的时候还算收敛,随即曹鸳鸯加入,嘀嘀咕咕说了一番话,薛五儿大笔一挥,不管三七二十一,但凡有名气的都邀请上,乖官粗略一看,起码超过两百人,如果这些名ji有五分之一带相好,这并非不可能,在当时也是时俗,那么这个数目会攀升到三百人还不止。
乖官估mo着,曹鸳鸯大约是把自己在太仓诸沙搞望江楼的事儿说了,故此干脆趁机给自己造势,反正这也不是坏事,故此,这次拜师宴场面极大,乖官如今可是天下第一大财主,用一句最简单的调侃话来形容,[不差钱儿],干脆就包下了南市整整一条街,街上不管是饭庄酒楼,一天之内只给薛五薛女侠的客人服务,拜师宴当天,南市十六楼的当家huā魁们几乎一个不少,即便那位幽兰馆主人,也亲自到场祝贺,倒是让乖官有些吃惊,果然是huā魁中的翘楚,薛五和她一比较,还是有些稚嫩了啊
这位幽兰馆主人也三十四岁了,叫乖官意外的是,她并没有乖官想象中的那般美丽,起码,在他看来,这位马四娘的相貌比第五楼的五娘还稍逊,比起家中那位扶桑市公主,更是差了一筹,hun在诸多名ji当中,并不算出挑儿,不像是薛五,红艳艳如一团火,不管站在哪儿,男人的眼光顿时就要先瞧她。
不过乖官仔细一想,却似乎也有些明白了,或许,正是这位相貌并不算顶尖出挑,才能坐在江南名ji之首的位置上头二十年罢像是薛五,却是太艳太惹眼,要知道,名ji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南京城最繁华地段包下最繁华的街道,说句实话,南京权贵们谁家都没这个谱儿,即便是徐国公府,也没那么大的面子,而且街道两边用昆仑奴堵街,除了街上店铺酒楼相关人等,其余的人,你要没有请帖,对不起,请转身走人。
这可是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最繁华热闹的街道,两头各自站上两百昆仑奴,虽然是青衣小帽的家丁打扮,可一个个****双手背在身后,tingxiong叠肚,下巴与眼光齐平,尤其是身高,乖官特意让人从一千昆仑奴里头挑选的四百个身高比例差不多的,这么一来,这威严气势就出来了,齐刷刷排成小方阵,横看、侧看,都是笔直的一条线,一个个目不斜视,站在烈日下动也不动,宛如生铁浇注的一般。
这场面,有些人就嘀咕,当年武宗皇帝南巡,怕也没这谱儿罢这昆仑奴只听说过世家大族用那么一两个,谁能这般几百上千的用,怪不得都传说那郑国舅在海外得了异人传授,有撒豆成兵的本领。
这些自然是市井闲话,但凡有些见识的,也不会相信这个说法,有些就嗤之以鼻,说,你懂甚,薛女侠要拜师的那国舅爷就是写[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才学如前宋时候的苏老坡,扶桑国主仰慕得很,送了一座金山一座银山,那海外甚东西没有?有了钱,什么买不到?昆仑奴,昆仑奴也可以论钱的。
有些人还不服气,说我天朝地大物博,旁边就有人嗤笑,道,别傻了,那话只好骗你这样儿的,若真什么都有,当初始皇帝为何还派人出去寻找蓬莱方丈瀛洲三仙岛,你再看看西游,哪个**力的神仙不是在海外占个洞府。
总之,这薛素素薛女侠拜师宴搞得是隆重盛大非凡,要知道这时候的名ji就相当于后世的明星,薛女侠这样的名ji更是顶尖儿的明星,连带的效果就是,郑国舅也成了应天府人士议论的对象,所以说,这包下一条街的大手笔,huā的银子绝对是值得的,何况对乖官来说,也没多少钱。
薛素素写请帖的时候,后来还请了不少士子,乖官站在楼上观看的时候,目测一下,估计起码也有七八百人,忍不住就要佩服薛素素的交游广阔,这千把人不是名ji就是有些名气的士子,这么一来,他郑国蕃的名头算是在南直隶打响了,像是强拆阁老家那种名声,比起南直隶第一行首拜师,轰动效果还是后者大,说来或许好笑,阁老的影响力还不抵一个名ji,这就是大明后期的写照。
等到薛五宣布拜师,请出郑国蕃来,众人见到真人,这才相信,这世上真有一种人是[生而知之者上也],一个chun红齿白的少年,做出那般脍炙人口的诗词,写出幽艳绝断的话本,传唱天下的唱词,关键是,这位据说还是剑术大家,数日前,许国许阁老家的公子被他一剑击败,和薛女侠也是不打不相识,一剑斩杀了薛女侠的爱驹玉huā骢,和这人一比,真是羞煞了那些被称之为天纵奇才的。
这邀请的人中,自然不可能全部都是拍马屁捧臭脚的,也有刺儿头,不信那个邪,一个皇亲国戚,有甚真本事,当下就有人说:“素闻国舅以诗词扬名海外,今日如此盛况,岂能无诗。”
这话其实暗藏机锋,所谓诗词扬名海外,自然是讽刺在扶桑捞银子,若是真佩服的,肯定说扬名天下,故此,薛五听了忍不住就柳眉一挑,不过,别人的要求还真不算过份,她也没什么借口,总不能说国舅戒诗词了罢
这也是乖官这类人最容易lu出的破绽,你要冒充文人,写出名句,那一辈子就要等待文人士子们的挑战,即便是那泯然众人矣的伤仲永,说的也是方仲永后来才学和正常的读书人差不多,再也没了以前的妖孽,若是你连一句应景儿的诗词都做不出来,那就不叫泯然众人,而是泯然狗屎了。
不过幸好,乖官前世乃是专写明清****笔调的,这上头也有造诣,加上多五百年见识,倒是不畏惧了,你让他造枪炮玻璃火药,他一件也不会,但写点东西么,这个还是拿手的。
可惜,像是这种大场面,注定了不会安生,他正准备酝酿一番,伊能静斋腾腾腾跑上楼来了,这位肉脚剑豪皮囊出众,又是一口流利的南直隶官话,通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麻雀说鸟话的本事,乖官自然拿他来做迎宾,事实上,除了大街两头站了四百黑大个子,在楼下还有几十个西班牙雇佣兵,挑的都是那些卖相好的,南京并非没有佛郎机人,可是,如乖官这般把佛郎机人当手下用的,还真没有,故此,被邀请的人见了也是啧啧称奇的。
看见伊能静斋跑上来,乖官心中一愣,这么大的阵仗,难道还有人来闹事?
伊能静斋跑到乖官身边,满脸的惭愧,低声道:“殿下,外头也有一位国舅……说一定要进来。”
乖官顿时明白了,这厮,到底还是没见过大世面,以为只要是国舅就是如自家殿下这般的牛气人物,能把对方拦在外面已经是了不得的了,若是胆子小些的,说不准就要直接放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