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粉，花粉红，着花密而浓，交错的枝条搭出粉红的花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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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着低低宫髻的少女，手捧香炉垂容敛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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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搭上一簇开得正艳的花枝，轻柔地抚摩着花瓣问道：“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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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捧着金丝棉袄的小宫女怯怯地迈上一步，“是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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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一颤，几片花瓣自指逢间辗转飘零，只是家宴吗？家宴又何必搞得这么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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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睫，望着缓慢飞落的的花瓣，复又开口：“你先下去吧，去把小寒子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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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换上厚实的棉袄，罩上一层绣满凤凰的半透明澄金纱，窗外突然爆响出烟火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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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散落纷纷艳艳的烟火，那一朵朵繁复的烟花在夜空中划出明亮的、烁动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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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后悔了？”寒从门外走进，“后悔我就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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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莎摇了摇头，坐到了镜子前：“帮我梳个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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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帮我梳个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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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帮我梳个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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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帮我梳个髻。”是理所当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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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接过慕容莎递来的梳子，如他们在无城一样，替她梳起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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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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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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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骗我。”慕容莎握住了寒的手，“我不问你，不代表我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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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沉默了一下：“我只要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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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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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寒预言又止，“决定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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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决定在她，就算她知道，她也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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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我吗？”慕容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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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一边替慕容莎梳着头发，一边回答：“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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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她自做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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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熟练地把梳子向上翻，一个髻的样子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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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爱我。”轻轻地吐出话语，“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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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梳妆台上的龙凤对钗插到发间：“你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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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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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相信我，就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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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个比鬼高贵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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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梳完了髻，插完了钗，寒才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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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你幸福。’”慕容莎挑眉，“这似乎是你的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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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我只对你说这句话。”寒笑呵呵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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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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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以为他是爱神丘比特之类的生物，专爱替失恋的人拉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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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帮我？”她慕容莎从不爱欠别人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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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呆了一下，没想到慕容莎会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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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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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他为什么要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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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是那个理由，他喜欢上自己不该喜欢的人，所以他要帮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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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娘娘，宴会开始了。”怜姬接到萧煌隐的命令来请慕容莎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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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还没来得及说，慕容莎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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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有些事不说总比说出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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