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达尔卧倒在床上,他每天都付出极大的精力,却保持着良好的传统,绝不比任何士兵多吃,不久前,他病了。在病中的操劳更增重他的病情。
被连天带来的生命祭司用祈祷魔法恢复后,他软弱的躺在床上,在他旁边躺着的是陷于昏迷的阿奎恩,祭司告诉连天,他虽然用了魔法,阿奎恩先生似乎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无法平静下来,暂时还不能苏醒。
对于这个对主人不敬的随从,连天也没有作为主人的自觉,当平达尔带着惊奇的问起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很认真的解释了。
其实战争在攻下鲁斯省府以后,就已经结束,接着的都是些收尾工作,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当鲁斯士兵知道自己的老家被占领,他们只能投降,而朱里斯人早先他们而去了,这里面只有两个小插曲,朱里斯人在回家途中,遭遇乔维奥的伏击,伤亡惨重。乌尔塞斯带领他的士兵,以劝降为名,对付那些被摇头巴特派遣出去追击安加利流兵的小股士兵,那些幻想着胜利的士兵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成为流兵,成为被追杀的对象,等到这个行动结束,人们惊觉鲁斯士兵的英勇,因为,除了极少部分被劝降以外,大部分人都选择战斗。
“平达尔,我妻子说你是个天才的统帅,说你有着老猎手的智慧,有着毒蛇般的敏捷,有着狮子的力量……”平达尔听到这几句赞美,翻翻白眼,差点又昏过去,“现在我所处的境地,你也是知道的,显然上次你说的方法并不见效,虽然维多利亚小姐打了我一巴掌,可是,她不喜欢我也是不管用的,由于我几个妻子的捣乱,由于这该死的运气,她真的要成为我未婚妻了,平达尔,像你这样正直的人,这样心存正义的人,一定有很仁慈的心,一定不会看着我娶维多利亚小姐,你一定有办法帮助我的。”
“你真的不想娶维多利亚小姐?她是我们王国的三绝才女,女王陛下见到她曾称赞她,认为她是王国的骄傲,她师从王国最伟大的先知俄弟普修,是俄弟普修最满意的学生,在王国中,她有着超然的地位,人们喜爱她,敬仰她,崇拜她……她美丽而聪明,高贵而富有才华,有这样的女孩做妻子,是所有男人都渴望的。”
连天看着平达尔的脸,不知该怎么和他说,最后只能用最惯常最老套的话,“平达尔,正是这样,维多利亚小姐太优秀了,我根本配不上她,或者说,她不适合我这样平庸的人。就好像一朵最美丽的鲜花,需要更好的土地,更好的养分,如果把花种在贫瘠的土地上,那么,她会逐渐失去生气,会慢慢枯萎。”
总督竟说出这样的话,平达尔大感意外。
见平达尔陷入沉思,连天认为他有些意动,于是,又开始施展他学自克洛黛尔的才华,“不错,维多利亚小姐就是最美丽的鲜花,陪伴她的应该是更优秀的人,比如,阿奎恩先生,他有足够的学识,有良好的礼仪,有高超的剑法,有得自你的军事知识,毫无疑问,他学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用兵之法,如果这个世界有一个人能配得上维多利亚小姐,那个人一定是阿奎恩……虽然在这次比赛中他失败了,但你也知道,原因并不在他,我们不能用胜负来决定一个人的优秀与否。面对困难时处理困难的方法,面对困难时的勇气,这些才是一个人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平达尔再次感到震撼,这个看上去很古怪的青年,竟然有这样的眼光和这样的心胸。这样的人,难道还能用平庸来形容吗?
“虽然从战争进程看,阿奎恩先生似乎失败了,可是从另一个角度,他才是胜利者。这次的战争,他的牺牲是巨大的,即使我这个不怎么懂得的人,也能够明白,如果没有他,战争的情势就会发生改变,我们未必能取得这样的胜利,如果没有他在峡谷里的牵制,如果没有他挖出的地道,我绝不会这么顺利的攻下鲁斯行省,认真说起来,他才是胜利的最大因素,他才是最应该享受胜利荣光的人。”
这个青年拥有很多人都不曾有的东西,他有着正直的品质,仅仅这一点,他就可以说是个伟大的人了。
“所以,为了阿奎恩先生,我们一定要做出什么!”连天眼睛闪着光,期待的注视平达尔,平达尔点点头,然而,他马上摇头,他想到了那个可怕的丫头,那个阿瑞丝,想起了她家族的野蛮作风。他首次以很诚恳很敬重的语气说,“维京大人,你很令我感动,我很少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只是,很遗憾,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没有公理吗?神都瞎了眼吗?为什么优秀的人反而要遭到厄运,而平庸的人却能一帆风顺,为什么像阿奎恩这样的人,不能成为维多利亚小姐的丈夫,不能成为安加利的总督!”连天愤怒的说,“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改变这不公平的一切吗!”
“请你不要这么伤心,世间的事就是这样,越是平庸的人越能占据高位,而真正可以指导人民走向幸福的人,却总是将自己的才能荒废在不重要的职位上。我正是因为看不惯这些,才离开的。”
“既然这样,平达尔,你应该了解我的痛苦,帮助我离开吧!”连天不死心地说。
“维京大人,你要知道,你与我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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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报复性的军事行动,对于安加利的发展,有着很重要的意义,没有任何事情能比战争更能说明实力,王国人知道了安加利有着优秀的统帅与士兵,有着强有力的兵力,对安加利有觊觎之心的人只能暂且按下心来,等待时机,因为经济飞速发展而变得不稳定的安加利,短时间内不必顾虑安全问题了。
尤为重要的,安加利人控制了鲁斯和朱里斯行省,通过这两个行省,他们可以将触角伸到王国的腹地,安加利就好比是个巨人,霸占着雄沃辽阔的西方大片土地,并伸出手臂,有着更加有利的军事地势,进可攻退了守,在政治上,因为与鲁斯、朱里斯的联合,安加利也有了更加显著的地位。
得到胜利的消息,维多利亚小姐从极大震惊中恢复过来后,她马上想到了这些,现在,安加利不需要任何东西,它需要的只是时间,在时间的推移中,实施计划,巩固政权,安加利会变得越来越稳固,越来越重要,伯尔那多很快会成为第二个帝都,甚至,它可能比帝都更加繁华。
当那些失利以及失败的消息都被胜利打败,当盘踞在伯尔那多天空的阴霾都消散殆尽,维多利亚小姐觉得,应该举行一个盛大的舞会,来安抚多日来担忧的人民,来安抚她自己,要知道在这不算长的战争里,她没有一夜能睡着。对那个男人的担心与对安加利的担心纠缠在一起,她无法分辨。
她不知道哪部分是担心那个男人,哪部分是担心安加利,那个男人似乎已经和安加利联合在一起,占据了她所有的思念,填满了她整个心。
这个男人,伯尔那多的缔造者,安加利行省最重要的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了,陪着她共同度过艰难的时光,陪着她共同改变安加利,共同改变伯尔那多,没有他的帮助,就没有现在的伯尔那多,没有安加利。
他给了她全新的安加利,他实现了她的梦想,他给了她骄傲的凭证,因为他,她可以坦然面对她的人民,她可以坦然面对她的责任。
这个男人,在以后的岁月里,将依旧和她一起,他们将有着更加亲密的关系。
她将要成为这个人的妻子,共同面对困难,面对生活的磨砺。
是的,在这个男人取得这样辉煌的成绩后,任何的怀疑与猜测都已经不能动摇这个事实了,尽管有许多人心生不满,尽管有许多人觉得不般配。
他十分漂亮的成为了最后胜者,他用他的实力让所有人闭口。
只可惜这个男人总喜欢掩饰自己,掩饰自己的才能,掩饰自己的智慧,掩饰自己的感情,她无法准确抓住他,无法知道他心中真实的想法,她甚至不敢肯定,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喜欢她,喜欢她犹如喜欢他的那些未婚妻——在一段时间内,她肯定他是喜欢她的,所以才想出那样独特的求婚方法,可是不久后,她又否定了,他在竞技会的表现实在不像。
这个男人的掩饰太彻底了,即使面对自己的未婚妻,依旧掩饰着,根本无法看出他的心意,直到危急的时刻,直到那次刺杀,直到刺杀后毫无理智的报复。
虽然他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他是很爱他的未婚妻的。维多利亚小姐希望自己能得到相同的待遇,或者,比她们还好的待遇。
母亲说过,抓住男人的心之前,首先要抓住他的眼睛。她要在舞会中以最完美的形态出现,她要向他呈现最美的一面,她要抓住他的眼睛,为此,维多利亚小姐精心准备着。
我们先且放下对维多利亚小姐的关注,将目光集中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这个女人同样拥有着惊人的美丽,同样拥有超越凡人的智慧,不仅仅如此,她还拥有王国最高的权势,她是女王希拉尔。
在十几天前,特丽斯得到了确切消息,王国里打起了内战,一方是飞速发展的安加利,一方是以鲁斯与朱里斯为主的联盟军。
当她告诉女王后,女王皱起眉头,陷入深思,整个王国的权力已经被划分得很明显,元老院的家伙就像是一块铁饼,她几次想伸手进去,都没有机会。安加利这块可口的馅饼,如果利用的好,完全可以在铁饼里打个洞。
不安分的安加利,在目前来说,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烦恼,倒是给她带来了不少转机,元老院的老家伙们,也可以不用整天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了。
女王深思的时候,特丽斯也在考虑,是不是该将新近得来的消息告诉女王,据她手下的密探汇报,那个安加利行省的总督似乎就叫维京,只是他成为总督已经八个多月了,特丽斯在半年前曾在泰费洛那个女王看中的家伙,当时他还很不客气的对待她,那么说来,安加利的这个维京总督,应该不是他。那个家伙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才干,能够胜任总督这样的职位,并打败人数众多的野蛮人,要知道,即使是水牛,筹备多年,也一直不敢动手。
不可能是他,特丽斯下了结论,此时,女王恰好也完成了她的思考。
“唉,”女王幽幽的叹气,“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我们王国,真是王国的悲剧啊,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还是交由我们可爱的老先生们吧,他们一定能想到好办法的,不是吗?他们可掌握着王国大部分权力。”
对付这样的内战很简单,王国的惯例是出兵镇压,只是该怎样出兵却是个问题,女王并不想插手,出于某些考虑,诺依曼公爵也不想参与进去。
元老院其余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只要他们兵到之后,内战还没有停止,他们就可以趁乱把三个城市拿在手中,即使是内战停止了,如果双方伤亡惨重,结果还是一样。这样好的机会,没有人舍得放手。元老院在正义的名义下争论十来天,私下下进行了数以百计的交易,才勉强统一了意见。
可惜的是,元老院组建的王国军还没有到地方,就得到消息,交战三方兵力损伤也不算大,并结了新的联盟,虽然这样的联盟很不稳固,可是,面对王国军,他们肯定会联合起来,统帅们认真算了算,觉得他们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
既然兵力无法解决,就交由政治,元老院决定,让参加战争双方的负责人,也就说,让那些引起内战的罪魁祸首,到帝都来解释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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