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豪华的大厅,被一群仰慕者以热切的眼神注视着,维多利亚小姐却失去了心情,老回想起总督大人孤单的样子。
“维多利亚小姐,你是被那个恶贼强迫的吧。”
维多利亚小姐没有听明白,很疑惑的看着说话的人。如果鲁斯总督在场,他会一眼认出,这个说话的人就是不久前那个年轻人。
“雅克伯子爵,很抱歉,我没有听清楚。”
“维多利亚小姐,你是被那个恶贼强迫的吧,那个可恨的叛国者,那个僭主,那个抢夺了维多利亚小姐总督位置的人……是他胁迫了维多利亚小姐吧,维多利亚小姐为了行省的子民,受了这么久的委屈,真是了不起。”
维多利亚发觉她突然听不懂帝都的语言了。这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行省在这样的恶魔手中,相信人民都受了许多苦吧,这个恶魔把行省拖入了战争,将行省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实在是可恶之极,不过,维多利亚小姐,请你尽管放心,我们已经都了解了,真正的叛国者只有一个,其他人都是收到胁迫,不得已的,王国的法律虽然严峻,然而,对于胁迫叛国的,可以根据情节定罪,我们相信,维多利亚小姐和你的子民们都是忠于王国的。”
维多利亚小姐有些明白了,顿时对面前这堆满脸欢笑的人感到厌恶,很显然,他们邀请她,是想要她表明心迹的,她优雅的笑了,“雅克伯子爵,你说错了,行省所有的决定都是由我和总督大人一起制定的,在一些重要的决定上,我想,我需要承担的责任更多。”
他们这样迫不及待,在她还没有到达帝都之前,已经布置好阴谋了吧,他们以为凭什么叛国罪就可以让她屈服,不,这样的时候,她不可能舍弃那个男人,绝不可能。
年轻人脸上出现了悲哀的神色,“可怜的维多利亚小姐,居然如此害怕那个叛国贼……维多利亚小姐,请你不要担心,明天元老院就会召开公审大会,叛国贼必然会受到人民的审判。”
维多利亚的脸色顿时白了,年轻人带着悲悯的看她,“维多利亚小姐,本来我们还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审判叛国贼的,那个叛国贼手段狠毒,听说很多行省的官员都受到刺杀,维多利亚小姐考虑的很有道理……维多利亚小姐,我们知道,这样的抉择一时很难做出,到明天早上之前,我们都为维多利亚小姐保留这份权利,维多利亚小姐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雅克伯子爵,很感谢你的宽待,只是,我已经决定了,请你现在送我去总督大人那里,他是我的未婚夫,在这样的时候,我希望能陪伴他。”
“很遗憾,”雅克伯子爵摇摇头,“维多利亚小姐,你已经受叛国贼蛊惑了,我们不能让你陷得更深,维多利亚小姐早晚会明白过来,在维多利亚小姐没有清醒之前,维多利亚小姐就作为我的客人吧。”
维多利亚冷冷的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柔弱中散出淡淡的清高冷冽。维克多不自觉的低下头,躲避她的目光。“维多利亚小姐旅途劳顿,肯定累了,来人,带维多利亚小姐去休息,记得,好好招待维多利亚小姐。”
看着维多利亚骄傲的背影,雅克伯心里暗叹,他错了,政治并没有改变她,她依旧保留着原本的个性,正是这样的个性,更衬托出她的清高与骄傲,形成了一种特有的气质。她就是她,维多利亚,王国的三绝才女。
几年不见,这个女子越来越美丽了。
大厅里匆匆走来仆人,“马丁公爵派人来了,他想见见维多利亚小姐。”雅克伯点点头,“维多利亚小姐是老公爵的忘年之交,老公爵得知维多利亚小姐的消息,肯定迫不及待想见小姐了……你去回复吧,我会亲自把维多利亚小姐送去公爵府的。”待仆人出去后,他回复了充满自信的笑,“老公爵是个聪明人,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做……诸位,敬请等待,明天过后,就有结果了。”
不久后,维多利亚出现在老公爵的府邸,她的面前,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头脸上挂满皱纹,穿着粗衣裳,衣裳上还残留着泥土,像是个普通的农夫。
“我种的樱桃,今年就要结果了。”老人带着愁容,“如果这几天不下雨,那结出来的果子就不好吃了。”
“马丁先生,几年不见,你变了很多。”维多利亚看着老人,不由不感到时光的残忍。
“是啊,人老起来是很快的,不服老也不行。去年我的腰上还挂着剑,今年,挂上就觉得腰酸。”
“如果是在街道上碰到你,我可能认不出你呢。”很难想象,以前那么刚猛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这样平常。
“我变老了,维多利亚小姐也变成熟了,都是大姑娘了。听说,已经有未婚夫了?是哪个幸运小子啊。”老人笑着说。这个样子,就像是乡下喜欢闲谈的老农夫。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带来给马丁先生看的。”
“这次,你闯了大祸了吧。”老人换了话题,捉狭的笑。
“马丁先生,这次回来,我觉得变了很多。”维多利亚苦恼的皱眉。
“没有变,帝都还和以前一样,变的是你,你的地位变了,”老人轻描淡写的说,“以前你是帝都的客人,现在,你是帝都的官员。”
“马丁先生,我想你说得对。”维多利亚沉默了一时,苦涩的说。“现实的政治与理论的政治完全不同。”
“呵呵,”老人如小孩一样快活的笑了,“这么说,我们以前的辩论,我赢了。”
“对……”维多利亚马上醒悟过来,“不,这是两件事情,我始终认为,我的政治制度是可行的,只是需要一个能够洞察政治品性高尚的人。他能够明白理论与现实的差距,能够修正理论的缺陷,实施到国家里……马丁先生,安加利的变化,让我更加坚信这一点,安加利就是这样繁荣起来的。”
马丁看着维多利亚,“你还是这么固执,你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洞察政治而品性高尚的人吗?这段时间你还没有明白吗?政治是肮脏的,越杰出的政治家越肮脏,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品性高尚的杰出政治家,我,穆休斯,女王……都不干净。”
“马丁先生,我以前说过,如果目的是好的,为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如果实现这个目的的过程是错了,那么你怎能知道这个目的就是好的……看,我们又回到了老问题,还是不要争辩下去了,告诉你,赢得争辩我有个最好的方法。”老公爵眨眨眼,“在你没有找到这样的人之前我死了,那么我就赢了。”
“那么,马丁先生,请你努力多活几年,你会看到的。”
“你这个小丫头,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啊,只怕你没有机会了,”马丁感慨的摇摇头,“仅仅是一个安加利,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会好起来的,我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困难,那么险恶的处境我们都能安然度过……”维多利亚坚定的说,告诉公爵,也告诉自己,“维京大人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次可不同以前,也许你的未婚夫是个军事天才,只是政治上的事情,有时候,远比战场残酷险恶,大部分将军都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死在自己人手上。”马丁的眼中流出深深的悲哀。“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维多利亚充满忧虑,窗外的阳光也黯淡了许多。
“他们会罗列罪名,会找到许多证人,他们会引导公民,让他们觉得他是个罪不可恕的恶魔,他会被审判,会被处死,会被吊在广场上,让秃鹫啃食他的尸体。”
维多利亚害怕极了,手足无措,她可不想他死,不他不能死,他绝不可以死,安加利还需要他来领导……她还没有嫁给他,她还没有爱上他。“不,不会的,他是诺依曼公爵的未来女婿。”
“我不知道那个野蛮人打着什么主意,你不要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因为诺依曼家族的人同样参与了这个计划。他们舍弃一个女婿,可比舍弃一只狗正常多了,更何况是未婚女婿,说不定,还希望他早点死了,这样他女儿就可以找个更好点的。”老公爵对诺依曼家族极为不满。
“马丁先生,他们彼此深爱!诺依曼公爵那样疼惜他的女儿,不会任由他死去的。”
“爱情?”马丁笑了,“维多利亚,在政治里是不存在爱情的。”
“马丁先生,我该怎么办?”
“我只是个老头子,怎么能够帮你呢,如果是以前,我会要你投靠女王,现在嘛,我可不想再为她操心,只想安稳的过完最后几年。”
“投靠女王?”维多利亚犹豫了,她一直认为,行省过早的依附某一方,并不是好的选择,可是,现在那个男人就快要死了……不,不是为了他,现在依附给女王,不是很好嘛,从此不用为行省的未来担忧……
马丁摇摇头,“没有用,这件事情,她是默许的,对于女王来讲,现在接受安加利并不好,帝都的事情还够她烦恼一阵子的,如果你依附她,她会让出安加利,这样做对她更加有利……你的未婚夫已经无救了,与其关心他,你不如想想自己以后的处境,他们应该不会把你怎样,最差的结果是让你继续担任安加利总督,当然,仅仅是名义的,最好的结果,是把你留在帝都,让你多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我刚才已经拒绝了雅克伯。”维多利亚苦涩的笑了,“他希望我明天能够帮忙。”
“那是个不错的年轻人,看来他很关心你。”马丁闭上眼,“明天根本不需要你,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帮你脱身。”
“马丁先生,你能不能带我去见维京大人……”维多利亚想起那个孤单的总督,想起他的一脸茫然,他肯定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不幸降临到他身上吧。
“不行,”马丁很遗憾的说,“现在全帝都的人都在对付他,我只是个老头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留在我这里。”
维多利亚沉默许久,“马丁先生,明天,我能去公审大会吗?”
马丁点点头,“我老头子也想凑凑热闹,看看这个能够让全帝都人一起对付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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