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存在?”海伦娜再次受到冲击。
“是,虽然不情愿,人不得不生存在世间,不得不随着命运为他安排的轨迹,进行自己的一生。人生下来的第一声啼哭,正是为此哭泣。”
这是与她理论迥然相反的说法,海伦娜不得不反驳道,“既然先生认为它并不美好,那么,先生为什么要存活下去。”
“每个人都有生存的理由,而,相信我,每一个生存的理由都是痛苦的。”龙冷冷的说,她的语气刺痛了海伦娜的心,海伦娜还是第一次听到对生命如此悲观的人。她忍不住道,“先生,也许生命带给你许多痛苦,但是,请相信,生命是美好的。”
龙冷冷的道,“如果生命是美好的,为何会存在种种不公,在我看来,正是这些不公正引发了战争,只有战争,才能破坏不公正的一切,所以,战争才是美好的。”
海伦娜看着这个男人,自小生在平安富庶的城邦,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此人,显然颠覆了她的一切认知,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个迥然有别、甚至于相反的世界,这样的人,给了她莫大的吸引,她甚至产生了近似拯救的情怀,“先生,这里坐着的人,都是光明的,仁慈的,请解下你的帽子。”
龙傲然脱下她的帽子,露出她迥异而俊美的长相,海伦娜的心如同被什么撞击到,俊美、冷傲,低视一切的神情,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
“正如这个白痴所说,”龙指了指连天,“每个人都有对生命的看法,我不苛求你遵守我的世界,但,我也绝不会接受你的观点。”他高傲的看着海伦娜,“你我的世界,正如白日与黑夜,永远也没有混合在一起的可能。”
流浪汉看着这几个人,突然高声道,“英雄,你说得对,既然解不开,又何必解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意义。”
一个流浪汉竟然吐露出这般高深的言论,足可见爱琴联邦人民的素质。
这场关于生命的争论也到此画上句号。
龙冷冷的面向几个长老,问道,“你们为什么与琴尼开战?”
几个长老见一个外邦人居然以这样的口气与他们说话,心里极不痛快,念在他是海伦娜邀请来的,不能发作,却也不回答他的话。海伦娜马上道,“是啊,我也有所不解,既然众位长者请海伦娜来,想来也相信生命是美好的,那么,又为何要发动戕害生命的战争呢?”
几个长老对视几眼,一人道,“海伦娜小姐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联合其他五个城邦,发动战争,是为了自保。”
打仗竟然是为了自保?海伦娜问道,“几位长者,能够给海伦娜仔细说一下吗?”
“这件事,其实与小姐有关系,”其中一人叹道,“小姐接受我们城邦的邀请,却拒绝了琴尼城邦,琴尼城邦认为我们侮辱了他们,宣称要彻底将我们城邦驱逐出爱琴……琴尼的强大是我们远不可及的,所以,我们联合五个城邦,率先开战。”
竟然是这样怪异的理由!
古代人经常说什么红颜祸水,此时,连天算是彻底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
海伦娜听闻战争竟然是因为自己引起的,心里十分不安,“几位长者,请命令他们撤军吧,我这就去琴尼。”
龙冷冷的看她一眼,含义很明显:看到没有,又是一场向往美好引发的战争——
由于正好与海伦娜同路,在她刻意邀请下,连天等人加入了她的队伍,一行人往琴尼走去。
海伦娜的护卫队由她的随从、慕名的崇拜者、追求她的青年三部分组成,人数众多。在他们当中,龙是最特立独行的,海伦娜时常用眼睛寻找他,寻找借口与他独处,他却总带来连天与小流浪,两个理念经历格格不入的人,在加上连天与小流浪,四人经常坐在一起,谈论着各种事情。
其中多数是海伦娜的劝说,她执意要龙相信,世界诸事总是美好的,即使偶尔遇到不幸,也很快便会过去。回答他的,是龙冷漠到冷酷的眼神。
龙沉默不喜言谈,连天总是很傻的样子,与海伦娜交谈的,慢慢变成小流浪,小流浪渐渐显露出渊博的学识,联邦历史,诸多著名人物,哲学家,文艺家,戏剧家,诗人,她了解的竟然不亚于海伦娜,米罗基朗的长篇史诗,更是琅琅上口。
海伦娜再次感到惊讶。
辩论术的能者,悲观的生命论者,渊博的流浪者,古怪的三人吸引了她大部分心思,尤其是悲观的生命论者,她与他就仿佛磁铁的两端,若是来自同一个世界,他们永远也没有交错的时候,然而,交错的世界,两极相遇,带来的是强烈的吸引,这种吸引是致命的,几近疯狂。
只是,似乎,被吸引的只有一方,另一方依旧冷酷坚硬,如同岩石。那清冷的眼神,甚至没有一丝改动。
海伦娜的兴趣,就是她追求者的不兴趣。
龙对于敢公然挑衅的人,不留任何余地,任何人,任何身份,都无法让他冰冷的眼神有所动摇,都无法让他刺出的剑有丝毫犹豫,在冷漠的杀死五个挑战者,冷冷的从第三个袭击者身上拔出宝剑后,他的大胆,他的狠辣,他的剑术,让那些滋生不满的人胆怯了。
直到抵达琴尼,他们都相安无事。
琴尼人对于这个队伍的到来,赋予了极大的尊重,他们用最高等的方式将这些人迎入其中,他们甚至将海伦娜当作女王般尊敬。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