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锁麟囊 就在此时,忽听杜槐叫道:“狼王,小心有诈,这少年钢刀尚未脱手,恐怕对你不利。”
萧显也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只是一时得意忘形,闻言心中一凛,又跃回门前,笑道:“不错,敌友未明之前,原不该这般轻信于人。”许怀谷功败垂成,只恨得牙根痒痒,只想先一刀宰了杜槐这个叛徒。
却见杜槐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倾出一个黑色药丸,道:“此乃慢性毒药,许少侠若与我等合作,需先服此药,待一年之后,我们相处融洽了,在下再为少侠尽驱此毒。”萧显微笑点头,心中大为佩服:“这杜槐心思缜密,实在是个人才,在丐帮不为重用才投奔于我,当真是天助我天狼帮,有他相助我定能凌驾陈东,麻叶之上。”
许怀谷对杜槐恨极,暗忖:“此人阴险奸诈尤胜萧显,留在世上为祸不小,拚得一死也要先除去他。”于是装作沉呤良久,才道:“你喂我服下便是。”他是想诱杜槐走近,借机擒之做为人质,纵然不能一举擒之,也要奋力杀之。
杜槐闻言果然走进,许怀谷力凝于臂,随时要作倾力一击。哪知杜槐走出四、五步,突然又顿住,吩咐道:“弓箭手,将弓箭对着敌无双,若许少侠有何异动,便先将敌无双射杀了。”这一下连许怀谷也心生佩服,这杜槐心思之缜密实是生平少见。
许怀谷只怕伤着敌无双,只得放弃了原来计划,万般无奈下只得将杜槐递来的药丸放入口中,忖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许怀谷只要不死,总有机会让我杀了你。”
岂知口纳药丸,尚未吞下,忽听杜槐以极低极低的声音道:“许兄弟不可将药吞下,此乃‘倾心散’的解药,等我们走后,你服待敌帮主吞下。”许怀谷闻言一怔之时,杜槐已退开,大声笑道:“许少侠已服下药丸,从此便是一家人了。”先前他那几句话,声音极低,只有许怀谷一人听得,这一句却是远近皆闻。
萧显喜道:“许少侠,从今日起,你便是天狼帮总护法,除了我与韩副帮主之外,天狼帮上下五千五百人中以你为尊,前厅酒菜未凉,正好一齐去喝个痛快。”其它帮众也是松了口气,纷纷收起刀弓,缓缓散去。
杜槐忽道:“我知许护法是个念旧之人,恐怕不愿留下敌无双而去寻欢作乐,不如让许护法在此陪伴敌无双,待到明日押走敌无双,再痛饮不迟。”萧显闻言一愕,杜槐在他耳边道:“此人虽已服下毒药,仍需防范,今夜正好借此试一试他。”萧显点头称是,道:“那便有劳许护法在此看守,明日再设宴庆贺这加盟之喜。”带人退出去,门窗虽不上锁,却令太行四恶带数十名箭手埋伏附近,许怀谷若有异动便群起而攻。
杜槐的诸般行为令许怀谷迷惑不已,一时之间敌友难辩,眼见萧显众人远走,将口中黑丸吐了出来,这黑丸外面裹了一层薄腊,纳入口中良久仍然未化。许怀托着丸药,暗暗思忖:“这杜槐究竟是敌是友?若说他是友,却又为何出卖敌帮主,费尽心思的帮助萧显,若说是敌,他明明看见我未曾吞咽这药,却声明我已服下,这黑丸倒底是倾心散的解药还是更加历害的毒药。”
正自彷徨无计之时,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许怀谷,你过来。”许怀谷转身望去,借着室内遗留火把的光芒,只见敌无双已睁开眼睛,正望着他。
许怀谷大喜,急忙抢到敌无双身前,喜道:“前辈已醒转了么。”正要将杜槐的所作所为向他禀告,却听敌无双低声道:“杜槐可曾给你留下什么东西。”许怀谷手托黑丸,道:“只留下这一黑丸,说是‘倾心散’的解药,也不知是真是假。”敌无双道:“将它放入我口中。”许怀谷虽是惊疑,还是依言将黑丸腊皮除去,喂敌无双服下。
敌无双服下药丸后便闭目不语,许怀谷虽有种种疑问,也只能静静等候,过了盏茶时间,敌无双长长舒了一口气,又睁开眼睛,笑道:“这解药效力好快,这么短的时间便劲力尽复。”
许怀谷闻言大喜,道:“这果真是解药么,看前辈神气充足,功力尽复了吧,待在下用刀砍去前辈身上锁链。”敌无双哈哈一笑,道:“老夫功力已复,这区区锁链当得什么。”双臂运劲一挣,那钢刀也砍不开的铁链竟然断为数截,敌无双又将腿下、颈间铁链一一运劲拉开,对许怀谷道:“老夫知你心中颇多疑问,待老夫杀他几个恶贼出出气再说与你听。”双臂一振,当先跃入院中。
敌无双、许怀谷刚出院门,忽听对面一声大喝,耳畔弓弦急响,数十支利箭已射了过来。当此黑夜之中,骤然敌箭齐发,自然是极难抵挡。敌无双却是早有准备,弓弦声响时,已将缚身的铁链舞起,将攒射的利箭扫落,不但是他就是他身后的许怀谷,也是毫发无伤。
敌无双舞动铁链,渐渐冲到敌阵前,众盗见弓箭无用,便用长枪攒刺。敌无双大笑一声:“老夫是使枪的祖宗,尔等竟敢班门弄斧。”猿臂轻伸,已夺得两条长枪在手,一时之间,人若猛虎,枪似游龙,杀入敌阵中,转眼之间,便有十数人毙于枪下。
太行四恶眼见他每一枪刺出,便有一名喽罗裂喉而亡,急忙将手中兵刃舞作浑圆,护住身前要害。敌无双长笑一声,左手挺枪直刺,四恶的兵刃与枪相撞,浑圆之势便露出一条缝隙,敌无双右手长枪便穿过这条缝隙,刺入四恶咽候之中。
群盗见首领尽丧,哪里还肯死战,发一声喊,四散奔跑,敌无双也不追赶,持枪笑道:“汪直凭借这等乌合之众要取天下,当真是可笑之极。”
许怀谷急道:“萧显、杜槐此刻多半还在水阁饮酒,正好一并擒之,若被他们听到声息逃走,抓捕便难了,须得迅雷不及掩耳。”敌无双却是不慌不忙,随同他前去水阁。
许怀谷正是从水阁上岸,再转到关押敌无双之处,所走路线清楚记得,很快便抢到水阁之外。萧显、杜槐果然仍在水阁上饮酒,许怀谷两人来得快极,敌无双脱逃的迅息尚未传来,敌无双已到了面前。
萧显乍见敌无双持枪穿门而立,吓得且瞪口呆,酒杯也掉在地上,杜槐也是惊疑不定,颤声道:“敌帮主,你可是从五通门主身上搜得过解药么?”敌无双冷冷道:“你说的不错,老夫枪挑五通门时,五通门脱逃了两名弟子,老夫怕他二人以毒药害人,自然将五通门的解药每样收在身上一些,可笑你机关算尽,却未曾搜去老夫身上解药,老夫被缚于壁无法取得,这位许兄弟却能助我一臂之力。”
杜槐好生懊恼,大呼“可惜”不已,拉着萧显一步一步退到水阁边上,敌无双冷冷道:“你们是自尽呢,还是要老夫出手,若是自信轻功高过我‘无尾神龙’,也不妨逃一逃试试。”
萧显嘴里发苦,他自忖武功远远不是敌无双对手,逃跑也决计逃不出十丈,似乎唯有自杀一途了。忽听杜槐笑道:“敌帮主号称‘无尾神龙’,其实却是个旱鸭子,下不得水的。”萧显眼睛一亮,翻身穿出窗外,投身入水,他世居江南水乡,水性自然纯熟无比,一入水中便是踪影俱无。杜槐出言提醒萧显后,也随即跳入莲湖中。
作者注:近日到香港文学城发展,有对本书感兴趣的朋友请访问(hkwxc.com/Book/311/Index.aspx)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