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了全国纺联的盟主(1)
作者:王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99

吴绍澍自戴笠猝死,他所涉及的“纵放巨奸、吞没逆产”案虽然雷声大,雨点小,但是他身上所系的案子毕竟还没终结,于是也有他的朋友向他剀切陈词,苦口婆心地劝:

“绍澍兄,你在上海身兼六要职时,事必躬亲,气势冲天,可是呢,在政治上你不能与钱慕尹———钱市长合作,在特工上你不能与已死的戴笠合作,在社会上你又不能与杜月笙合作,你的失败现在还只不过开始,从今而后,你要改变作风才好。”

吴绍澍听后,默然无语。

杜月笙因吴绍澍的“欺师灭祖”,横施打击而心灰意冷,遇事退避三舍。

然而经过一年多的养精蓄锐,休养生息,以他交游之广,声望之隆,上海滩依然还是少不了他。加上恒社弟子多已成了有权有势的人物,杜月笙有这么完整的班底,优秀的干部,事业当然大有可为,因此,杜月笙经过审慎考虑,多方试探,又有了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迹象。

杜月笙在重庆时收了一名忠心耿耿、干劲十足的得意门生。他就是一向从事棉纺工业的袁国梁。胜利后,袁国梁做麦粉和棉纱,大来大往,气魄很大,面粉大王荣德生曾经开玩笑地对他说:

“我办工厂,就像吸海洛因,不过你也不错,可以算得上吃香烟的。”

1946年袁国梁投资设在江阴的福澄公司联营纺织厂。他投下的股本很多,预定当年7月开工,公司成立规模很大,于是引起江阴“三大亨”黄善青、祝林等插足其间的雄心,袁国梁惟恐董事长一席落在他们之手,带领公司股东群起反对,结果双方闹得股东大会几乎流产。袁国梁无可奈何,只好拖着同为福澄公司常务董事之一的王先肯,到18层楼杜公馆谒见杜月笙,打算请老夫子出来担任福澄公司的董事长,把事体摆平。

王先青、袁国梁两人去见到了杜月笙,却是“老夫子”正发气喘,卧病在床,他在床上听完了袁国梁的报告,为替学生子撑腰,他没有思索,一口答应,随即问袁国梁说:

“我做福澄的董事长,该入多少钱的股子呢?”

袁国梁喜不自胜,于是便答:

“老夫子加5000万元的股子好了,这笔钱由我替老夫子垫。”

杜月笙连忙摇摇手说:

“笑话,笑话。”

他马上命人喊徐懋棠来,徐懋棠的父亲原是汇丰银行的买办,上海人有句打话:“吃不穷,用不穷,汇丰买办。”因此徐懋棠得了乃父馀荫很多钱,他参加恒社甚早,战前就已担任杜月笙的中汇银行总经理,抗战8年他替杜月笙在中汇银行看家,胜利以后仍然担任旧职,但是却又添了一项替杜月笙理财的工作。因此,杜月笙决定投资福澄公司,便命徐懋棠当场开了一张法币5000万元的支票,交给袁国梁,由袁国梁写一张临时收据,手续便告完成。

袁国梁和王先青对福澄公司的事部署完毕后,两人又双双进拜师门,请杜月笙定一个召开股东大会的日期,杜月笙却望望袁国梁,回答他说:

“这个企业是你的,我们大家不过捧捧你的场,你自己要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能事事依靠我们啊。”

这几句叮嘱似乎有点多余,然而,袁国梁细细玩味,杜月笙这样交代一声,其实,他是借此声明他投资福澄,答应担任董事长,完全是为了支持袁国梁,他挂名义当董事长,自己却不过问福澄的业务,好叫袁国梁放心大胆办事。

但是,在口头上,开会日期这件小事,还是得请杜月笙做决定,袁国梁继续请示,杜月笙便面带微笑地向王先青说:

“先青,你来定个日期。”

王先青想了想,方说:

“下星期日如何?”

杜月笙点点头,答道:

“好,就定下星期日,在丽都开会。”

开会结果,由于江阴“三大亨”听说福澄股东们要推选杜月笙为董事长,自忖“亨”不过,知难而退,于是杜月笙顺利当选。

杜月笙从事纺织工业,始于抗战时期。一家颇具规模的“沙市纱厂”,自湖北沙市,西迁重庆,因为股东意见不合内部发生纠纷,几乎关门大吉,杜月笙鉴于出资收购股权,将沙市纱厂接过来经营,后来他又应聘担任过公营的中国纺织公司董事长。胜利返沪后,在福澄公司联营纱厂之后,杜月笙又发起创办了荣丰一厂、二厂,两厂拥有工人2026名;此外,他也是拥有777名工人的恒大纱厂以及远在西安的利秦纺织厂董事长,这样一来,杜月笙也算得上是纺织业巨子。

1946年秋,“中华民国机器棉纺织工业同业公会联合会”在上海举行第一次大会,从全国各地搭乘飞机出席会议的代表多达100多人。各地代表纷纷抵达上海时正值杜月笙缠绵病榻,轻易不出大门一步。一日,忽有7位纺织业代表连袂来访,杜月笙勉力起床待客,7位客访之中有6区公会的秘书长奚玉书、无锡荣家纺织业的主持人荣尔仁,还有唐星海,恒社弟子袁国梁等人。

寒喧之后,这7位纺织代表表明来意。原来他们是代表中的代表。因为这时国内公管纱厂厂家很多,代表票数占多数,民营纺织代表业已获得消息,公营纱厂集中选票,打算把“联合会理事长”这个重要职位,由公营纱厂代表担任。 <!--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