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18日的黎明,对于孟加拉空军的多数人来说是那么的值得期许和令人鼓舞。自印孟两国进入紧张的对峙状态以来,每一个夜晚对于孟加拉空军的士兵和军官都是那么的漫长。在夜晚他们无疑是脆弱,与已经拥有全天候作战能力的印度空军相比,孟加拉的夜空几乎是不设防的。虽然孟加拉空军拥有各种型号的飞机超过150架。但其中真正可以拥有空战的一线战机却只有49架。
其中战斗机37架,包括16架歼-6型战斗机、1架侦歼-6型侦察机、4架歼教-7B型“高级”教练机以及作为的绝对主力16架歼-7M型战斗机。除此之外孟加拉国空军可以用于空战的还有12架同样由中国生产的强-5型早期型攻击机,这些在中国以及众多第三世界国家都早已退役或转入二线的老旧战斗机在此刻却组成了孟加拉天空唯一可以依靠的屏障。随着太阳在东方的天空逐渐升起,一夜无眠的孟加拉防空部队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他们终于可以不再依靠数门同样老旧的57毫米59式高射炮来抵抗随时可以从低空袭来的印度空军的机群了。
跑道上在孟加拉空军地勤人员忙碌的身影中,一架架采用与巴基斯坦空军一样灰色迷彩涂装的孟加拉空军歼-6型战斗机缓慢的滑向跑道。虽然在空中这些依靠机炮为主要攻击型武器的战机在激烈的对抗中仍难以存活,但至少也比无妄的在跑道上被击毁要有价值的多,因为他们至少可以向强大的进攻者证明孟加拉的天空并非是对方可以自由来去的花园。
“这是想不到这么多年之后还能看到歼-6型战斗机升空作战的雄姿。”此刻站在孟加拉东部最重要的机场—锡尔赫特空军基地的塔楼之上,一位年近70的老者微笑着看着眼前众多战鹰腾空而起的场面。虽然这话在很多人的耳中不免有些刺耳,但是在老人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却一份真实的自豪和骄傲。在身边矗立着的孟加拉空军军官们景仰的目光中,老人转身从塔台的窗口走向了机场的指挥中心。“这个糟老头子是干什么的?”一个刚刚从孟加拉南部调来的军校学生好奇的向身边的军官询问道。
“妈的!你小子说话能不能客气点。他可是全世界穆斯林空军的骄傲。伟大的萨伊夫.阿纳姆中校。”面对着乳臭未来的年轻人,那位军官有些愤怒的回答道。的确对于这个年纪的年轻来说,萨伊夫.阿纳姆那些光辉岁月或许早已远去,但是在20世纪那些依旧流传着的天空神话之中,却永远不会遗落萨伊夫.阿纳姆的名字。
萨伊夫.阿纳姆于1941年出生在英属印度的巴布纳城(现属孟加拉国),1960年他荣幸的成为一名巴基斯坦空军军官,并前往美国亚利桑纳州卢克空军基地受训,以学习当时先进的美制F-86“佩刀”战斗机驾驶技术。在1965年印巴战争中,萨伊夫驾驶着F-86“佩刀”战斗机成功的击落了印度空军的一架“蚊蚋”式战斗机,成为他的首次击坠记录。这个战绩在巴基斯坦空军的众多皇牌中并不突出。要知道仅在1971年的第三次印巴战争中,处于绝对劣势之中的巴基斯坦空军都取得了击落50架印度空军战机,而己方仅损失14架的辉煌战绩。
真正令萨伊夫.阿纳姆的名字以传奇流传于世的并不是他在巴基斯坦的天空取得的战绩,而是在遥远但更为激烈的中东战场。1966年末,已经是巴基斯坦空军第2中队指挥官的萨伊夫.阿纳姆受邀请出任约旦皇家空军的顾问,在约旦皇家空军第1中队中驾驶英制“猎人”式战斗机。本来他的生活只是平静的教学,但第三次中东战争的爆发却以外打破了这一切。1967年6月5日,以色列首先向埃及发起突袭,一下子,整个阿拉伯世界都陷入“消灭以色列”的巨大狂热之中。约旦国王侯赛因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仓促加入了这场战争。因为埃及总统纳赛尔向侯赛因保证:“大量以色列飞机已经被击落,埃及的武装部队正在穿越内格夫沙漠,希望能在耶路撒冷郊外的希伯伦山与约旦军队会合。”但事实上,在以色列战机第一次毁灭性空中闪电战之后,数百架埃及战机已经变成了一堆冒烟的废铝。但侯赛因国王却一无所知,他在接到纳赛尔的电话后,便抱着对整个阿拉伯世界的责任下达对以色列发起进攻的命令。
虽然在历次中东中占据兵力优势的阿拉伯联盟总是由于内部的分裂而被以色列各个击破,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弱小约旦却可以说阿拉伯联盟中唯一可以说是尽力的国家。在缺乏飞行员的情况萨伊夫.阿纳姆被巴基斯坦政府要求以志愿者的身份飞行,着约旦军装执行空中防卫的任务。在与强大的以色列空军的交锋中,萨伊夫.阿纳姆也不负所托,成功的驾驶着“猎人”式战斗机击落了2架以色列空军的法制“神秘”式战斗机。不过萨伊夫.阿纳姆个人的努力并无法改变弱小的约旦空军覆灭的命运。
但是正如历史上许多坚强的君王一样侯赛因国王并没有放弃希望,在约旦空军无力再战之后,侯赛因国王仍然派出包括萨伊夫.阿纳姆在内的约旦皇家空军远征队出发,从陆路抵达邻国伊拉克借助伊拉克空军的战机继续作战。在约旦-伊拉克联合空军司令部的指挥之下萨伊夫.阿纳姆继续驾驶“猎人”战斗机以伊拉克H-3空军基地为依托继续与以色列空军作战,而这一次他的对手是更为强大的以军“幻影”型战斗机,这一次较量之中萨伊夫.阿纳姆再次获得了荣耀和胜利,他成功的击落了一架“幻影”型战斗机。
萨伊夫在1967年中东战争中的出色表现,使他成为整个伊斯兰世界的英雄。约旦王国授予他“独立”勋章;伊拉克则授予他“勇敢”徽章;巴基斯坦授予他“勇敢之星”奖章。1969年,萨伊夫返回东巴基斯坦,担任了巴空军一个战斗机中队的指挥官。1971年,东巴基斯坦独立,成立了孟加拉国。萨伊夫被任命为年轻的孟加拉空军飞行安全总监,后又被任命为作战总监,1977年,他升任中校并担任孟空军达卡基地指挥。但是此刻他的军旅生涯也接近了终点。
在孟加拉国独立后,孟加拉三军内部逐渐出现了一股被称为“自由战士”的内部势力。这支势力的前身是从1971年3月底至12月,在东巴基斯坦进行了长达9个月的争取独立的战争之中,由各阶层人民,学生、工人、农民和下级职员,组成的“民族解放军”,他们与忠于伊斯兰堡的原东巴基斯坦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武装对抗。到11月,东孟加拉有组织的武装力量约达10万人。他们实际上控制了大城市和主要交通线以外的广大地区。虽然最终打挎东巴基斯的是随后进入孟加拉的印度军队,但是这些曾参加过孟加拉独立解放战争的民间人士和下级军官,却以开国元勋自剧,对颇受重用的从巴基斯坦遣返回来的孟加拉籍专业军官开展了排挤。这种孟加拉军队内部的派系斗争实际上不仅直接阻挠了孟加拉军队的正规化建设,甚至影响了孟加拉的政治和经济的各个领域,众多野心家更是利用“自由战士”的势力在孟加拉的政坛上制造一场场的腥风血雨。
当这种内斗进入白热化的1980年之际,心灰意冷的萨伊夫选择在自己人生事业的顶峰—39岁退出现役。虽然此后萨伊夫投身商海,在一家名叫“娜塔莎”的贸易有限公司担任董事,在生意场上同样纵横驰骋。但是这位昔日空战皇牌的心却未离开过战场。在业余时间,萨伊夫还经常被一些伊斯兰国家请去担任空战顾问,其中伊朗空军就特聘他为客座教授,向年轻的飞行员讲述空战的奥妙。但是他所效忠过的两个国家却选择了将他遗忘。在巴基斯坦这个孟加拉籍英雄的名字至少还在传诵,但是在孟加拉空军内部他的历史却被打入了另册。如果不是来自中国的任令羽突然登门拜访,即便是印度人再度兵临达卡的城下,孟加拉空军也不会想起他们还有这样一张皇牌可打。
在萨伊夫.阿纳姆位于达卡的家中,任令羽惊奇的发现这位早已离开孟加拉空军的退役中校,依旧保持着对孟加拉以及周遍国家空军发展的关注。在老人放满了各种空战著作的书桌上,还摆放着他最后驾驶过的中国制造歼-6型战斗机的模型。当任令羽将自己的来意和盘托出之时,老人微笑着答道:“彻底消灭印度空军我没有把握,但是阻止这些贪婪的秃鹫飞翔在达卡的上空老朽还是十拿九稳的。”这样的豪言壮语是在孟加拉空军参谋长—卡耶斯少将等人耳中无疑是痴人说梦。依靠孟加拉空军微薄的战力,根本在印度东部空军面前走不过一个回合。但是任令羽对这位老者的承诺却坚信不疑,并成功的说服了女总理卡莉达.齐亚,让这位老人担任孟加拉空军的特别顾问。
锡尔赫特空军基地是萨伊夫.阿纳姆的第一站,抵达了这个位于对抗印度空军的第一线空中要塞,萨伊夫.阿纳姆看到的是无比熟悉的画面。为了能够使孟加拉空军的飞机以此为中心保卫东部的领空,孟加拉空军一直努力对锡尔赫特空军基地的基础设施现代化。但是此刻这个拱卫着孟加拉东部天空的机场的模样依旧与萨伊夫.阿纳姆离开孟加拉空军时没有不同,一条年久失修的约2000米的飞机跑道,还是始建于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这里曾是伟大的中美飞越喜马拉雅山脉的“驼峰航线”,向中国内陆运输战略物资的起点机场之一。当时为了支援中国的抗战前线美英两国在印度东部的阿萨姆邦和东孟加拉(现孟加拉国)修建了多座空军机场,以作为驼峰空运的主力军——美国陆军空运总队(ATC)的基地。
孟加拉空军在这里办有几所学校倒是萨伊夫.阿纳姆离开之后的新建筑,不过这些学校主要培训的是飞行员生存训练和汽车运输驾驶。直到战争临近基地才在最近重新开始维修跑道以及进行其它的改造工作。“这个基地一直以来都被空军运输机和教练机使用着。”虽然军衔比萨伊夫.阿纳姆高出一个级别,但是面对着自己传奇的前辈,基地的负责人—叶海亚上校丝毫不敢造次。“应该立刻将所有运输机转移到吉大港去。他们在这里只有挨炸的份,在吉大港至少还可以在未来起到一些作用。”看着破旧的机场之上,停放着还算保养良好的美制C-130“大力神”中型运输机和俄制安-32型短/中程运输机,萨伊夫.阿纳姆丝毫没有抱怨和怪责。
随着C-130“大力神”中型运输机和俄制安-32型短/中程运输机转场离开之后,空出跑道留给了从吉大港方向调来的孟加拉空军第8和第25中队的歼—6型战斗机,孟加拉国空军在草创之初就拥有来自巴基斯坦空军的转赠24架歼—6型战斗机。1978年,这些飞机被编入了孟空军驻吉大港的第8和第25中队。接着巴基斯坦空军又转赠了第2批16架歼—6型战斗机。不过孟加拉国自独立之后就始终没有遭遇战争,这些歼—6型战斗机也无施展的机会。从相对安全的吉大港被调到了一线的锡尔赫特空军基地对于这些年轻的孟加拉空军飞行员显然都感觉到死神的召唤,对于他们来说强大的印度空军无疑是不可战胜的,无论在天空还是地面,已经彻底落伍的歼—6型战斗机都只是印度空军众多新锐战机的靶子而已,所以在抵达锡尔赫特空军基地之后失落和沮丧的情绪就扼杀了每一个战机飞行员的士气。
“弱者有弱者的战法,只要你们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所驾驶的战鹰。那么再强大的对手都不足畏惧。”作为世界上少有的曾经在4个国家空军服役、打下许多敌机的飞行员,萨伊夫.阿纳姆认为一个优秀的飞行员必须时刻保持旺盛的斗志、缜密的思考,以及对所驾驶战机的绝对信任。“只要熬过第一个夜晚,那么印度空军就不再可怕。”萨伊夫.阿纳姆向他们中的每一个保证道。但是即便只是一个夜晚,对于大多数驻守在锡尔赫特空军基地的孟加拉军人来说都是那么的难熬,印度空军实在没有理由放过这样一次利用自身优势先发制人的机会。要知道凭借着孟加拉空军糟糕的雷达系统,根本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躲过印度空军的反辐射导弹。即便有地面雷达的指引,在黑夜之中仅有搜索距离不过2公里的RP-1测距雷达,歼—6型战斗机也几乎没有夜战能力。不过萨伊夫.阿纳姆却睡的很好,按照这个老人自己的话说:“事情无非只有两个结果—印度人来了或者没来,如果印度人来了没有也无力抵抗所有没有必要忧愁,等着炸弹就是了。而印度人没来,那么更不需要担心了。”
不过在这个漫长的夜晚显然印度空军并没有发起大家所期待中的空中闪电战,当黎明到来之时萨伊夫.阿纳姆便向基地的负责人—叶海亚上校提议将所有的歼—6型战斗机放飞出去。“这样作不过是大家死在天上而已。”虽然军令难违,但是所有飞行员将战机拉升之时依旧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而在孟加拉锡尔赫特空军基地以北的印度梅加拉亚邦首府西隆,印度东部空军司令西夫德夫.辛格少将此刻刚刚正一边享用自己的早餐,一边聆听着从部署在印孟边境上传来的最新的报告。
印度东部空军司令部(EAC)拥有二战时期英国留下来的完善的机场网,包括查布阿、特吉普尔、乔哈特、高哈蒂、哈什马拉、巴拉克坡、巴格多格拉和卡莱昆达。其中位于西孟加拉邦的卡莱昆达是印度空军在这个地区的最主要的空军基地,战前印度空军绝大多数的打击力量都驻扎在那里。不过卡莱昆达距离孟加拉边境超过180公里,大约20分钟飞行时间。所以在东线战争正式打响之前,为了强化突然性印度东部空军需要将更多的新锐战机部署到位于西隆附近的野战机场之上。
虽然这个部署的调整已经耗费了近两天的时间,不过对于西夫德夫.辛格来说这并非不值得。因为此刻已经有2个中队的印度空军战机已经在距离孟加拉边境不到100公里的范围内驻扎了起来,这个距离对于印度空军来说是最合适的。不仅远远的避开了中国空军从西藏高原起飞的歼-11B型战斗机的打击范围,又拉近了与主要战斗区域孟加拉之间的距离。在1天之内,印度空军的战机甚至可以连续出击多个波次。
“这是一个距离在常规空军作战中是一种冒险,不过就脆弱孟加拉空中防御力量而言却是毫无风险可言。”在北京的总参推演中心之内,济南军区空军副司令员朱景全少将也采取了同样的策略。“孟加拉空军起飞了24架‘老六’此刻正在孟加拉国境附近编队飞行。”借助了印度空军东部空域的高空监控雷达,孟加拉空军此刻的任何行动几乎都是一目了然的。“输人不输阵,孟加拉空军的指挥官倒是颇有些骨气嘛!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印度空军在前沿部署的任何战机都可以轻松的击落这些‘老六’。”朱景全少将微笑着向自己控制的野战机场的印度战机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把他们都打下来。”与此同时西夫德夫.辛格也向已经摩拳擦掌多时的印度前沿战斗机群下达了出击的命令。在西隆附近部署着代号“黄金箭”的印度空第17攻击机/防空中队和代号“黑豹”的第37攻击机/防空中队的飞行员兴奋的跑向自己的战机。这两个中队虽然在印度空军的历史上都可以说是战功卓著,但是长期以来都只装备着老旧的俄制米格-21M型战斗机,不能不说是英雄气短。在前阶段的马六甲海峡战斗中,这两个中队也奉命参战,结果在泰国湾被中国海军航空兵的歼-10H型舰载机打的找不到北。不过也因此因祸得福,全面换装了LCA轻型作战飞机的生产型号—“敏捷”PV3轻型战斗机。郁闷已久的印度空军飞行员几乎争先恐后的跑向自己的战机,准备升空之后拿孟加拉空军的歼—6型战斗机来试刀。
但就在他们刚刚坐进崭新的飞机座舱之际,机场的跑道之上突然响了令人纳闷的防空警报。2架捷克制L-39型“信天翁”式教练机突然出现了一脸错愕的印度空军地勤和飞行员的眼前。机腹闪烁着火焰的苏制GSH-23双管机炮和两翼之下的空对地火箭发射巢,转瞬之间便将印度空军整齐停放在跑道两侧的“敏捷”PV3轻型战斗机打着,猛烈的爆炸声中一架架原本应该翱翔在天际的战机成为装满了航空汽油的“火药桶”,火焰和碎片不时的夺走手足无措的印度空军士兵的生命……。
而此刻在兵棋推演中负责指挥孟加拉军队的中国人民国防军总参作战部(第副部长戚度大校微笑着将代表着数个对地攻击机群的方块移向下一个印度空军的野战机场,在他一旁的书桌上一本已经被翻乱的《墨子闲诂》翻开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写着:“入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与虑国。缓贤忘士,而能以其国存者,未曾有也。”—《墨子—亲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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