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我也笑了,“何止几车,刘封虽贱,值个几十车上百车却不是问题。”
徐力等几人登时色变,各自收起笑容,一脸狐疑的望着我。我知道,这个谎唬住了他们。
“风雪明年再来,徐将军又如何应对?”我再上了一剂猛药,冷视着犹在犹豫难决的徐力。
“干巴***!头掉了不过碗口大的一个疤,老子不管明年了!”那个手执大板斧的粗壮汉子飞起一脚冷不防的一脚踢了过来,我不躲,给踢了一个冽,一旁几个壮汉迅的一把冲上来,架起胳膊压腿将我生生制住,七手八脚的一个劲的往地上按,还不忘生出几只脚猛踹我的膝盖弯。
“对一个小小少年,徐将军不嫌太大手笔了!”我双脚如松硬顶住背上巨压,扬起头来看着沉吟不语的徐力,冷笑道,“今冬一场大雪,足教茫山几千老幼死无遗类!”
“住手!退下。”徐力猛的一震,朝那几压住我的人高声斥道,大踏步上前将那几人推开,双手扶住了我,老脸一红,冲我一抱拳道:“山野之人不通礼仪,刘公子大人大量,还请原谅则个,千万救我几千老幼。”
略了一顿,咬了咬牙又复斩钉截铁的道:“只要刘公子能救了我寨中几千老幼,纵是要徐某之头,徐某亦决不皱一下眉头。”说罢此话,双膝“卟通”一声跪倒在地,伏着头只待我的回音。
这一跪,原本闹哄哄的小木屋登时冷了下来,几个剽悍大个刚才还恶狠狠的要给我好看,这回见着着自己大头领跪伏在我的脚下,一个个瞪直双眼不知所措。便是我,原本只当徐力这是在作态,却没想他竟能为我弯下黄金之膝,不由的亦是一怔,就冲他能为老弱妇孺弯下千斤之膝,就值得我的尊敬。
不再迟疑,我急步上前扶起徐力,诚恳的道:“徐将军不须如此,刘封此来,正是为解茫山之困而来。”
若说先时被几个彪悍大个围攻,又不能还手,说我不慌那是假的。从传说中,从电影电视中,哪见过像我这样的爱心大使反被人殴打的事?说来这茫山人还真是一群乡野小民,别说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话(貌似目前也不是两国交战关系),连起码了待客之道也不懂了,刚才那一下差点没把老子给吓死!不过,我也真是失败,书上说了那些说客哪个不是站在汤锅前谈笑自若了,我被人这一按就慌了!
“如此,徐力谢刘公子大恩了!”有了我这话,徐力长舒一口气,估计自他当这个茫山老大以来,还没人像我这般的为他解决过这等难题,说话亦是有些颤抖,却是喜音了。竟是不顾我的拦阻,硬是重重的一头触地给我磕了一头,这才由着我扶他起来。转身又向几个手下高声喝道:“你们还不跪下!快向刘公子赔罪!”
徐力在茫山寨威信极高,此言一出,那几个刚才还对我拳打脚踢的大汉先是一愣,继而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那手执大板斧的粗壮汉子犹为恶劣,却也只是怒瞪了我一眼,依着身旁几人一般跪了下来。
虽然徐力刚刚对我这个送礼的过了河就想拆桥,行为有些恶劣,不过就冲他能为手下弟兄的生路给我这么一个小毛孩跪地磕头份上,我就敬他是条汉子,我罢了罢手,笑道:“不打不相识,几位兄弟不必如此。说来刘封也是有求有茫山的,若是受了几位兄弟大礼,那就见外了。”
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我若是遮遮掩掩的,反是要让人生疑起排斥了。
听了我这一声“兄弟”,刚才按我踹我的几个人俱是面上起窘,俱是些实在汉子,肚里没那么多的肠肠道道,心里怎么想全摆在了脸上。徐力亦是大起尴尬,向那几人喝道:“起来罢,刘公子不与你们计较了!”说着便引我向让上座。
我也不与他客套,弹了弹刚刚被拧得微有些起皱的衣服,这几个家伙虽没有真把我按倒下,不过胳膊脚的还扭得我好一阵疼。不自觉的再看了下刚才扭我的那几人,还好,这些人这会对我总算眼里多了些佩服的神色,估计是他们这么多人却没把不反抗的我按倒在地,自己脸红了吧。娘的,老子这两年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打熬力气,身子骨总算还过得去眼。
看着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我笑着向徐力道:“徐将军,未知寨中有多少人,预存米粮还能支撑多久?”既然说好听了,是来给人家解决问题的,也有求于人,自然得先了解一些情况了。
徐力脸上一红,抬头我一眼,轻叹一声道:“不敢刘瞒公子,寨中有老幼四千两百余人,米粮,如果省着吃大概可以撑得上两个月的。”说到此处,徐力声音转低,“只是我们缺少过冬衣物,每年都有老人孩子熬不过冬的……”说完此话,徐力眼睛一黯,低着头再不看着我。
立在一旁的那几个汉人倒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在他们看来,我衣着光鲜,既是豪族子弟,又是来帮扶他们的,应该能帮他们度过这一冬的吧。
听了此话,我站了起来,望了望窗外,夜色渐浓了,想了想道:“徐将军信我吗?”
徐力闻言一怔,随即决然道:“若能救得我茫山四千老弱,公子但请吩咐,刀里火里徐力绝无退缩。”
我笑道,“徐将军不必担心,刘封既然担下这事来,就不会让茫山的父老再忍饥挨冻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行动。徐将军速去点齐一百个精壮汉子,让他们吃饱喝足,寨中有酒的话也带上些,路上御寒。至于其他人,徐将军也不必再省着用了,敞开仓库让他们吃个饱,我们连夜起程,至迟后天就能将米粮送到茫山来。”
我的这番话,徐力几乎是遂字遂字的吃进去,待得我说完,徐力脸上起了一阵急红,转向大踏步向小木屋外走去。
你走干嘛呀?我正有些纳闷,那几个小头目亦是大眼瞪小眼的一脸不解,徐力却又自己转了回来,双目潮红,颤着音向候在一旁的那几个刚差点没把我吃了的小头目唤道:“你们,你们快照公子的话去做,去找一百个弟兄出来。”原来,他刚才这一走,却是太过激动了,就想跑着去找人,直到走出了老远这记得山寨里那几个管事的小头头都还在这间木屋里呆着呢。
听了徐力的吩咐,那几人各自应了一声,就即转了出来,那大板斧尤为兴奋,直嚷嚷着要去砍人了。待得几人走远,徐力向我躬身一礼,断然道:“公子如能救得我茫山几千父老,徐力就惟公子之命是从,就算公子现在要拿徐力头去,徐力也决不反悔!”
表态吗?我点了点头道:“徐大哥,你在茫山几年了?”
大喜之下,还没忘记自己的承诺,徐力倒还是个人物,我也将说话的语气靠近了些。
徐力不明我为何有此问,黯然道:“五年了,自五年前徐力在茫山聚众,手下就有四五千人。每年都有几百上千人来投,可是,一到冬天……”
不必再说,我也知道,熬不过去了。他倒是个有责任心,可以想象这几年来徐力心中是如何的煎熬,若他只图个自己快活,又哪会有这些烦恼?不过若他真是如此,又如何能得茫山上下这般的拥戴?手下人可以不什么也不管不顾,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有血一起流,他这个大哥的,却得为手下人找条出路,这也就是宋江和李逵的区别的,难道宋江不知道自己躲在梁山上做个没人管得着的山大王更自在吗?形势使然,他只能是个投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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