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拦在刘封胸前,刘封的手又按到了剑柄上,吕布不动。
“嘭!”一只刚劲有力的拳头击打在摆满的美酒佳肴的几案上,“喀喳”一声将它击为两段,杯盘酒肉洒了一地,“董公请我等前来赴宴,却当庭动刀弄兵,莫不是欺我洛阳无人不成!”
第一个跳起来的,却是袁绍,一手扶着剑鞘,一手按着剑柄,怒气冲冲的盯着董卓吼道。这一声吼,袁绍身后齐唰唰的站起一票人出来。只是这些人或是畏惧于董卓的威势,不少人虽然站了起来,却不自觉的避开董卓看过来的目光。
董卓一窒,脸上肥硕的颊肌急剧的颤抖着,脸色数转,瞪圆了铜铃大眼看着袁绍,冷哼一声道:“本初这是何意?卢植身为当朝太傅,不能匡正天子,致有今日之失。而今尚不知悔改,还要维护那逆贼丁原,更对老夫横加指责!此等乱臣贼子,今日不除,更待何时?”
袁绍气极,正待破口大骂,猛的身后一人拉了他的衣摆,话到喉边便又收忍了回来。袁绍身后那人排众而出,向董卓轻施一礼,道:“卢太傅海内大儒,众望所归,岂可因这些许小过便即妄加刀锋?还望董公三思!”说话这人,正是曹操。
“还望董公三思!”
一语既毕,众人便都识机的站了出来为卢植求情,董卓脸上略显松驰,就着台阶下梯,却只冷哼一声还不肯松口。袁槐忙走了出来,扶着卢植道:“卢太傅醉了,老夫送太傅回去罢。”说着架起卢植就要往外推。
看着卢植离去,刘封略略松了一口气。
“薛兰是你杀的?”吕布目光如电,一字一顿的道,声音里说不出的压抑,亦是说不出的诡异,直恨不得能从刘封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不错!”撕破了脸皮,刘封反是静下的心来。
“为何?”
“屠村害民,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哈!”吕布暴声大笑,“某告诉你,你救下的那些人,某又送他们陪薛兰去了!”
那些守着门前的武士迟疑的看着董卓,见董卓轻轻点了下头,略略退开一条窄路,只还不肯收剑入鞘。卢植轻叹一声,迈步向门外走去。
刘封瞳孔一缩,手心一紧,几乎就要抽出剑来,缓缓的闭上双眼。良久,睁开眼来,对着吕布那玩味、挑衅的眼神,刘封笑了:“你是五原郡九原人吧?家里还有什么人?”
吕布的脸青了,俊美的脸庞顿时有如千年寒铁一般坚硬无比,凌厉的目光却足以烤化万载冰魄。
“铛!”
刘封出鞘的剑又被压了回来,人亦向后疾退两步,吕布有如天神一般,一步一步的向刘封逼去。吕布从不佩剑,但他浑身上下却无一不是致命的武器……
热汗顺着额头滴淌而下,恐惧却在一点一点的退去,长剑缓缓的出鞘。一股莫名的兴奋在刘封的心中燃起,他有了一种与吕布一战的冲动,至于这一战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他那兴奋的神经早已容不得其它的杂物!
吕布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敢在某面前亮剑?”
“坐以待毙不是一个好习惯。”刘封淡淡的道。其实,在听吕布说他将那些无辜的村民屠尽的时候,刘封就觉得,世间有吕布这样的人的存在是对“人”这个字的羞辱。
“奉先,朱虚侯是客人,不得无礼。”没有人知道董卓是出于什么心思在这紧要关头喊了停,不过所有的人都在戒备的看着吕布。
……
不消片刻,袁绍等人也纷纷告诉离去,莺歌燕舞的欢乐地,瞬时只剩下凄零零的一片宁静,一阵微风拂来,火苗烁闪,带着人影微微晃动。这时,还只剩下了董卓和吕布等几人,还有就是丁原那颗双眼还带着不敢相信的头颅。
“义父,那卢植老贼悖慢无礼,岂能容他离去!”定望着幽幽的长廊,吕布恨恨的道。
吴匡徐荣却还如木偶一般,侍立于董卓身后,一动不动。董卓微锁着眉,饮了一口酒,从幕后走出一个中年儒士进来,毫不在意的让过好奇惊讶的几人,笑道:“岳父!”
董卓点了点头,道:“士德,你觉得如何?”
原来,这人就是董卓的女婿兼首席谋士,李儒,字士德(李儒的字找不着,暂取之为“士德”)。吴匡徐荣大是感激,董卓当着他们的面跟自己女婿商谈要事,那还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以后我们是一家人的!想吴匡徐荣一向只是中下级将校,何曾受过主人这般的恩重?
在李儒的微笑中,吴匡徐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末将当为将军效死,虽肝脑涂地,万不敢辞!”
吕布看着拜伏在地的两人,眼中闪过一缕不屑之色。
……
夜深露重。
几个奴仆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刘封与卢植并辔缓行,袁槐等人已自散去,至于夜里他们又能有什么议论决定,不得而知。
“老师,明天你就带着家人离开吧,朝廷已不可为。”看着卢植两鬓斑白,一脸的郁郁,刘封忍不住出声劝道。
“唔?”卢植长吁了一口气,淡淡笑道:“你是怕老夫做那飞蛾扑火之事了?呵呵,放心吧,老夫不是那迂腐之人。”出人意料的是,卢植反过来安慰刘封,道:“倒是承泽,你恶了吕布,也该早些时候离开了。”
刘封略一犹豫,看着皇宫方向,眼前又浮起了刘辩那苦苦哀求的面容,心中一痛,微微叹了一口气。卢植亦已察觉了他心中所忧何事,微微一叹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且大丈夫趋利避害,乃是本怀,你既早已打定主意要离开,又何必留下来给自己招累受?”
这也是实情,反正自己留下来也做不成什么事,还是跑路要紧。想到这里,刘封点了点头,问道:“也许我明天就走了,老师呢?”
卢植淡淡一笑,道:“如此,我的家小就托付与你了。”
刘封大惊,正要劝解,卢植却罢了罢手,宽慰的笑道:“承泽,我与你不同。陛下登基以来,再不曾召见过你,所以你可以走,我却不能。”
刘封黯然。若非自己的原因,卢植也不为成为刘辩的太子太傅,进而成为太傅,自可以如历史上那从容弃官,避世隐居,对洛阳乱局来个不闻不问。只是这个时候,卢植身为太傅,却有与皇帝同进共退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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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坦白,昨天不能及时更新是被人临时拉走了。昨天的更新量今天补上,今天补不齐的话明天接着补,决不拖到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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