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刘封瞥了气定神闲的赤菟一眼,这家伙不是来蹓马的吧?摇了摇头打断心里那个不适宜的冲动,吕布的一戟一马就不是自己这些人能拦得住了,显然吕布打定的主意是用他的一人一戟将自己缠住,然后让他的大队人马冲过来一举将自己剿杀,倒是够胆识。
“留下那个女人,某放你们走!”吕布那弯刀一样的双眼,恨不得能将刘封一把劈开,因为他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只要不是瞎子,自然都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妩媚似水而刚烈如风的美丽女子和刘封的关系非比寻常,吕布心口像被刀剜了一般的难受忍不住出声喝道。
刘封有些傻眼了,这小子够直接!
徐晃也愣了,心里充满了对吕布的鄙视,这样的一个绝世武者,却想不到是这样的一个好色之徒!
卢毓长吐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匆匆瞥了王蘅一眼,急的又收了回来,装着若无其事的捋着爱马的长鬣毛,两只耳朵却竖得直直的。
卢植轻叹了一声,又将帘子放了下来,闷在马车上,好像外面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无耻之徒!”王蘅怒了,手握着湛庐宝剑不住的发抖,轻叱一声纵马朝吕布冲了上去,她无法容忍自已被人当成如同货物一般的存在,纵然她不相信刘封会将自己转让出去以换取自已的安然脱逃。
只是,不待王蘅冲过一个马位,纤腰突的一紧,一支有力的大手将他拦腰抱了起来,那种熟悉的汗腥味让略做挣扎的王蘅放弃了无谓的反抗,脸上泛发着诱人的羞红,漫天的杀气化为了乌有,轻嗯一声垂下头来,软软的任刘封横抱着。
手底下的功夫王蘅或不弱于刘封,不过在马背上的功夫王蘅却差远了。
“乖乖的,别理他。”对着怀中玉人如此羞人的形态,刘封心里咯噔了一声,艰难的别过脸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初食美味,让一个少年的抵抗力都降低到了负无穷大,刘封亦然。勉力强扼制住自已心头的躁动,在王蘅耳边轻声安慰了一声,刘封再理会不了其他人那怪味的眼神,对着吕布那喷火的双眼,淡然笑道:“吕布,你会丢下自已的夫人一个人跑路吗?”
吕布却似没听着刘封说的话一般,定定的望着刘封怀里比他还高出不少来的王蘅,脸上五味杂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换上女装的王蘅,竟能让一代枭雄吕布迷乱若斯,只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貂婵又如何?刘封心中突然满是期待了。
不过看着吕布那赤裸裸的神色,刘封心中老大的郁闷,这个吕布也不是没见过美女,他家里据说就有一个差点引得丁原酒后失德的妻子,却不知怎么表现得主这么不堪?冷哼一声道:“九原吕布,就只剩下满脑子掠人妻女的念头,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吕布一震,原本俊朗无比的脸色难得的泛起一丝红润,不用说也知道那是什么颜色,终于别过了脸去,怒瞪了刘封一眼,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宴明手中那对锃亮的大斧头禁不住的颤抖着,额上青筋暴起,两只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紧紧的盯着吕布,咬牙恨道:“主人,让宴明杀了他!”
吕布扫了宴明一眼,他自然不会知道宴明跟自己有什么过节,便不再理会他,又将目光转向了羞怒交加的王蘅身上。王蘅本就相貌绝美,又是练武之人,别有一番刚柔健美之态,又是初为人妇,眉眼之中自有一股诱人的风情,纵然吕布见怪了美色,亦是抑不住心头的颤动,冷哼一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阁下护不住自已的女人,又何必多话!”
王蘅听吕布这话仿佛便当自已就是他掌中任取任予的鱼肉一般,不由大怒,狠的推了刘封一把,便要挣开来与一剑劈吕布这个狂妄之徒。
刘封急忙紧了紧胳膊,这才没让王蘅挣脱了,举起手中银枪,轻笑道:“赤菟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吕布不过是想把我们缠住,好让后面的大队人马赶上来,别着了他的道。”这句话虽轻,像是在与王蘅两人耳磨私语一般,却足以让吕布听到了。
说罢,不理会面色微变从王蘅身上收回目光的吕布,刘封又吩咐卢毓道:“稚叔(卢毓字),你护着老师先走,这边由我拦着。”
赤菟马的神骏,就算是王蘅这样的马痴也不由的要为之心折,卢毓自然明白刘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略有些犹豫,点了点头道:“承泽,你自已小心些!”说罢,护着卢植的车驾从边上退了开去。
吕布本是奉了董卓之命前来取卢植的性命,此时有刘封徐晃等人虎视眈眈的与自己对峙着,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卢植的车队离开。避过王蘅眼中的愤怒,吕布吸了一口冷气,回复他的杀伐之态,双目精明,冷哼一声道:“刘封,你竟敢自已留下来断后?”看着那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美貌女子就这么柔顺的任着刘封这么一个半大少年抱着,吕布又是一阵说不出的焦躁。
“你所恃着,不外乎赤菟马神骏,可令你进退自如。只不知奉先是否想过,合我等几人之力,纵然伤你不易,伤马只怕也不难!”刘封怀抱着王蘅,淡淡的笑道,他把不准吕布是什么心思,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时候的吕布没有多少杀气。
听了刘封说到要伤马,吕布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扫刘封一眼,冷哼一声道:“就凭你们几个?”越是骑术高超的大将,越是明白一匹宝马良驹对自己的重要性,刘封所说的伤马战术,便是吕布最不能接受的,又偏是最致命的。
刘封也不多解释,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只手弩,弩机轻扣,“嗖”了一声,一支小箭钉向了吕布身前一尺处,钻入硬土中,仅盈半寸尖头在地上。
“嘶——”赤菟马打了个响鼻,晃了晃头,背上鬣毛竖了起来,不愧是马中极品,竟是半点不肯退。
吕布的脸色却变了,很是奇怪的看着刘封,道:“冲你这一手,布一时不备只怕也要着了道的。”以吕布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这边的徐晃也是万夫不当之勇的一员猛将,宴明虽是步将,实力也不可小觑,若是刘封在缠斗中给自己突然来了这一下,只怕自己很难躲得过,更何况,刘封偷袭的对象是自己爱驹,赤菟马再有灵性,也不得吕布本人。
刘封缓缓的收起手弩,又放了一支弩箭进去,扣上扳机,藏入袖中,道:“你杀我的兄弟徐山,我亦恨不得今日就能取尔之头为徐山报仇,只是力有不逮不得不放了你。若是与你在此缠斗,纵然不胜我亦能轻松逃得出去,便是胜了,我这些弟兄也要再留几个在这里。他们都是自愿离开京师随出走,刘封不多做这无谓的牺牲!”
说罢,冷扫了吕布一眼,刘封不觉握紧了手中银枪:“吕布,兄弟之仇,迟则一年,快则半载,刘封当领幽冀儿郎再来与你清算!”
吕布固然自负,也有自负的本钱,却也不得不承认,刘封的这些话很有道理,今日若是硬斗下去,自已绝对讨不了好的去,而刘封所说的针对赤菟马的打法更是他最不能接受了。不舍的望了王蘅一眼,缓缓收起方天画戟,吕布突的哈哈大笑道:“好,就冲你这一句话,某不再为难你了,走罢!”
说罢,吕布两腿一夹,大喝一声,纵马向洛阳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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