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阳君,贤淑端庄,才德无双,堪为良配……”
左右无人,刘封只与田丰添了几盘吃食对饮着,这一回出兵讨董,刘备父子和关羽张飞赵云都会去,而田丰则与简雍张郃徐晃高览等几人留下来守家。
刘封哭笑不得的把刘辩的来信细细再看了两遍,却始终也没能得出个所以然来,不禁的怀疑是谁出了这个主意让对董卓早已没了一丝用处的刘辩发挥点余热来。田丰看着他一脸的疑惑,悠悠叹道:“弘农王不能保了。”
刘封一悸,自古以来,无论人君暴君,前任废帝都鲜有能保得善终的,盖因有废帝的旗帜在,就会有人想法多了些,于国于君都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屠杀废帝虽然会得个刻薄的骂名,却是实际需要的。
自投靠刘备父子这两年下来,田丰隐隐已是刘备帐下第一谋士,其识见才略远在钟繇简雍之上,便是刘备也对他执礼甚恭,基本上是言听计从了。而且田丰还有个身份是刘封的老师,也是刘备帐下除简雍钟繇外少数几个呼刘封字而不是叫他“公子”的人之一。也正因此,田丰那个古怪脾气虽然使得关羽张飞每每给气得几乎吐血,却也一直奈何他不得,只能私下里干瞪眼。当然,田丰自来都是就事论事,一应安排关羽张飞还是会服从的,也无可挑剔。
“先生,就这么弃了中山,我总是有些不甘的。”听了田丰说及刘辩,刘封识相的转了个话题。当初自己孤身逃离洛阳,虽然刘辩有负自己在先,有董卓追杀在后,刘封心中却一直都有些心亏,毕竟他是知道刘辩的下场的,却没能出手相救。
田丰看了刘封一眼,微微皱眉道:“袁本初名高天下,人所属望,也是雄心勃勃之辈,冀州他是势在必得,诚不可与之争锋!你又不愿退让,难不成自去寻死?”
刘封摇头苦笑,这个道理他又如何不懂?试想就是甄逸这个默认了把女儿许给自己的人也都与袁绍暗通款曲,其他人又如何?一想到甄逸,刘封心中又是一阵的烦躁,别人倒也罢,甄逸这么做摆明了就是在拆自己的台,别人就是要支持刘备也会先打个颤。只是刘封恼归恼,却不能将甄家怎么着,甚至连生气的样子也不表露出来,毕竟甄逸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在先,甄萦与自己有情在后,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吃了这口闷气。
知道刘封心绪不佳,田丰摇了摇头,难得的出声宽慰他道:“中山虽有户口百万,我料袁本初只会取不能予,待得士民失望,便是主公回归冀州之时。并州却有流民百万,虽然贫于中山,却足以起事……”
正说话间,突的门外一个侍女匆匆跑来:“公子,王小姐身子不适,少夫人请你速速回去!”
刘封一怔,一向身体强健的王蘅病了?再也顾不得田丰的话了,匆匆起来向田丰致歉告退,一溜烟的先跑了。田丰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的一阵苦笑。
回到自己小院,刘封也不与人打招呼,急吼吼的闯入房中,却将里面的人都给吓了好大一跳。王蘅正覆着厚衾倚卧在榻上,看着他额冒细汗,一脸的焦急,心下一甜,却又小脸一红,偏过脸去不看他。
刘封看着婉儿立在床头,脸上有些笑意,神情却有些失落,也顾不得问她话,向正在开方子的华佗躬身一礼,急道:“元化先生,蘅儿,蘅儿如何?”他一阵心急,说话便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以刘封的身份向华佗这个布衣方技之士这般行大礼,若是寻常人早已慌得手足无措了,华佗却浑不在意的呵呵一笑,放下笔拿起方子轻轻的吹了口气,笑道:“公子不必在意,少夫人是有喜了,老朽开一副安胎药就好!”
“有,有了?”刘封两眼发直,结结巴巴的道,一会瞅着华佗,一会回过来看看王蘅,又看看婉儿,两只碍事的胳膊都不知要往哪儿摆了,就恨不得一刀把它砍下来省事。
“呵呵呵!”看着刘封如此模样,华佗不禁莞尔,将手中方子交与下人去抓药,整了整衣摆,却严肃的与刘封道:“公子,自今而后,当严禁房事,切莫让夫人再动了胎气!”自刘封给华佗弄了个中山医家后,要药材有药材,要病人有病人,还有不少刘封给他找来的好学弟子一心向学,神医一颗心全扑在那上面,对其他的一概不管,甚至刘封的妻子姓甚名谁他也不知。若不是被请进国相府时看着国相府依然张灯结彩的,压根就不知道这里办了喜事。
一句话却弄得刘封好生尴尬,与婉儿大婚前他与王蘅夜夜同宿,王蘅看着阿斗生得可爱,也动了心思要给刘封生一个,每夜索求都甚是疯狂,让刘封销魂不已,甚至要应付不来了。只是生理知识极度馈乏,又不曾有人指导传授的王女侠却不知道自己原来早已经是有孕在身了。
尴尬的送走了择言不慎的华神医,刘封急不可耐的跑到王蘅榻前,一把握住王蘅纤手,柔声道:“蘅儿,几时有了?”算来他在洛阳时初次要了王蘅的身子,而今已有近半年了,两人又正年少气盛,每日辛勤不辍,确是到了收获的季节。
王蘅嘤咛一声,却抽回手扭过脸去不理他。婉儿看了心内酸楚,勉强笑道:“夫郎也是荒唐了些,蘅儿姐姐都有了快三个月了,今日还险些晕倒过去,夫郎却还什么都不知!”
原来婉儿早间过来与王蘅说话,她是正妻,却也知王蘅在刘封心中位置甚重,心中虽难免有些失落,却也对王蘅甚为敬重,称王蘅为姐姐。王蘅本是个外刚内柔之人,也没什么心机,见了婉儿新婚过后就主动过来与自己说话,对婉儿也便少了几分敌视,甚至连自己因何与刘封相识相知也都知无不言,只是那个洛阳月圆之夜却是略过不提了。
直到午后婉儿的侍女小莲过来安排吃食,王蘅久坐站起,突的一阵头昏,人也几乎晕倒了过去。婉儿知她是练武之人,一向身体强健,必有古怪,忙让人去找了大夫来。府中人哪知底细,听说少夫人要找大夫,竟是跑去将华神医给强拽了过来,让华佗一路上嘟嘟嚷嚷个不停。
看着两人如此模样,婉儿心中更是酸楚,低声唤着人缓缓的退了出去。刘封这才醒得自己冷落了婉儿,看着婉儿孤零的背影不由的心中有些愧疚,猛的胳膊上一紧,忙回过头来,却是王蘅柳眉倒竖,气呼呼的道:“你舍不得,还不快追去!”
刘封忙打了个哈哈,笑道:“蘅儿在这里,我还上哪追去?”说着将她揽入怀中,伸手抚向了她那依旧平坦的小腹。
王蘅小脸一红,柔柔的倒入他怀中,却还嗤一声道:“你只会说得好听。”感觉着那只贼手已探入了自己衣内轻轻摩梭,大惊之下连忙揪了出来狠狠的一掐甩了出去,两眼一红,气苦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起那歪心思,一点也不顾念我的孩儿!”说着挣扎着就要把他推开。
刘封大呼冤枉,我这不是要感觉一下宝宝的动静嘛?忙柔声好言安慰,好半晌才将这个孕期美人的心思抚了下去,任着她又揉又掐了,却是说不出的享受。
“以后,再不可对我起那歪心思了!”看着在自己面前首次乖巧如猫的刘封,王蘅嘟着小嘴警告道,“都是你,从来都不知怜惜人家!害得人家都让婉儿妹妹笑话了。”
“那是那是,要不下次我让你也来笑笑婉儿,好不好?”刘封再次陪笑道,心中却在纳闷,最近好像是你比较疯狂了些吧?
“你敢!”蘅儿杏目圆睁,小拳头狠狠的在狼人胸口擂了下去,竟是引发了一声痛快的呻吟。
……
正月,壬戌。
大雪初歇,大军西向。
刘封终于告别了新婚妻子公孙婉儿踏上了前往洛阳的征途。蘅儿却依言在家养胎,没有出现在送行的人群中,只是感觉着那离去的身影,暗自滑下两行清泪,湿了好大一片枕。婉儿初为人妇,气色红润更显得妩媚动人,却是笑得极勉强,盈盈妙目只在夫郎身上驻着,片刻也不肯少离。却引得公孙瓒好一阵嫉妒,连叹养了好女儿却便宜了别人!
蔡邕作媒不成,人却被“扣”在了中山。虽然老人家担心自己在洛阳的亲族会遭到董卓的报复,一再的坚持要回到洛阳去,刘封却硬使手段将他给禁足了,当然道理还是要跟他讲了,毕竟这个绑架还得蔡邕来配合。对外便只说是自己要拜蔡邕为师,只等讨董归来就随在他身边一心向学。
这样的鬼话自然不会有人相信了,这世上哪里有绑架老师来求学的?不过蔡邕自己倒是很清楚,刘封不让他回洛阳也是为了他好,毕竟洛阳即将燃起战火,他一介寒儒,到时只能是受殃之池鱼。又听了刘封给他举了无数理由保证董卓必无为难他家人的理由,便也依了刘封的意思暂时做起“肉票”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来。刘封倒是不吃独食,冀州的名门子弟但有来向蔡邕求学的,国相府一概不拒,就是蔡邕从未离开过国相府半步。
<!--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