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你与我将那小儿给斩了!”刘备微微皱眉,手把着佩剑,已然动了真怒。
“诺!”赵云躬身应过,分开两旁侍卫,驱马迎了上去,一言不发,直取那上前来的刘勋部将。
这一次出来交会刘勋,已是折节下交,若不是田丰一再坚持,他甚至只想带着几十亲兵就出来,却哪想,袁术的人果然如田丰所说的那般,目中无人!
孙策双目一亮,下意识的把紧的手中长枪,程普黄盖等人亦是全神戒备,凝视着赵云。刘勋两眼浑圆,一时反应不及,目光尽处,赵云已然手起刀落,硕大的头颅挚在手中,遥遥提起,缓缓的上前两步,冷叱道:“常山赵子龙在此,刘勋,与我家主公说话,你不配!”
刘勋三军,顿时一片哗然。他们只看到赵云疾冲过来,话都不曾说一句便已将人斩落马下,起手虽是利落,却有偷袭之嫌,更已破口大骂了起来。
刘勋却是呆了。
眼前这英武将军,便是单枪下弘农的赵云赵子龙!
漫天的杀气围逼过来,压得刘勋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虽只一人,这个人,却是那个单枪擒李傕下弘农的赵云!
刘勋手心湿热,额冒热汗,浑身上下颤如筛糠,几乎从马上摔下来,仿佛自己被剥成了光溜溜的一个,便暴在冰冷的刀锋前,噬血的屠刀,随时要从头顶斩落……
孙策摇了摇头,冷笑一声:“常山赵子龙,原来也不过如此!”
声音虽低,却如晴天霹雳,振聋发聩,一下子将刘勋击醒了过来,眼角狠狠的瞪着满脸不屑之色的孙策一眼,刘勋咬牙切齿,唰的一把拔出宝剑,指向刘备,高声喝道:“刘备,你敢杀我的人!”
“杀了他!”
“杀了他!”刘勋手下军卒,却没几个知道赵云是谁的,亦没看到刘勋方才的模样,俱是敲击的刀刃,大鼓噪了起来,不待刘勋吩咐,两员偏将分驰而出,直取赵云。
田丰双目微微一沉,冷冷的道:“袁氏鼠目寸光,自取灭亡!”
刘备拔出了佩剑,高高举起,目光盯着赵云身上,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刘勋大将已然殒命赵云枪下了。三千骑军,五千数军,俱都挺直的腰,把紧兵柄。
刘勋心若死灰,目光呆滞,这一次来,只是要抢地盘,可不是要与刘备打杀了!
“杀!”刘备手中宝剑重重的往下一挥,既要杀人,便不必在乎谁先谁后。
“呜——呜——呜———”
悠扬的牛角号冲天扬起,三千并州骑军,扬着团团雪雾,向扬州兵卷杀过来,五千步军,压着阵脚,缓缓的逼上。
“杀!”
八千步骑,齐齐的一声怒喝,漫天风雪,亦为之靡折。
“杀!”刘勋骇然色变,咬紧牙关,手中大刀重重的挥起,嘶声厉喝道。
“德谋、公覆,我等的初战,就在这里了!”孙策双目紧盯着赵云,冰冷的声音里,赫然有一股决然,战,那便战吧!
赵云奋然挥枪,真冲刘勋大阵,手中银枪舞动,扬州兵直如波开浪裂,靡不可当,直奔刘勋而来。刘勋面如土色,便要拔马而走,孙策挺枪而出:“赵云休得猖狂,某来会你!”
……
初平二年,十一月。
刘备与袁术军大战于弘农之野,击伤袁术大将刘勋,刘勋所部步骑七千人,或死或降,只余不到一千人。孙坚之子孙策死战突围,拥着刘勋残部,败往南阳。
董卓大将徐荣统兵五万,猛攻弘农,与刘备大战竟月,互有胜负。十二月,刘备军粮不支,士卒伤亡惨重,无奈统合在军,缓缓退往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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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
司马朗躬着身子,将文案细细的再整理一番,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身后,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步入。司马朗猛的回过头来,愕然张口,连忙站了起身,躬身肃立:“父亲!”
司马防点了点头,目光在案上有些零乱的公文上略略一扫,昏暗的油光几许烁闪,微微皱了皱眉,道:“刘备败了,长安董卓,还是稳若磐石。”
“是。”司马朗低应了一声,一时把不定父亲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敢乱说话。
司马防背手负立,静静的道:“刘封虽然驱走了吕布,却为吕布所伤,命在旦夕,刘备,想是连洛阳也要弃了。”
“儿,当追随主公,退往并州!”甫闻刘封受伤的消息,司马朗亦是大骇不已,像司马家这种累世高门,自有一条一般人所无法得到的消息渠道,父亲说刘封命在旦夕,想来,便是离死不远了。司马朗双眸烁闪,一时把持不定,只是在自己父亲面前,却要有一种泰山崩于顶而色不改的镇定,只稍稍片刻,便强自稳下心神来,认真的道。
“嗯。”司马防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道:“你以为刘备此人如何?”
“儿,愿一生追随!”司马朗躬身下来,认真的道。
其实,对于刘备这个主公,究竟前景如何,司马朗亦没有多少把握,不过放眼天下,袁氏兄弟,鼠目寸光之辈,既无开拓天下的勇气,又不能容人,根本不值得相投,其他人,却还在观望中,未必便有刘备的才器。
“你以为,刘封真的会死吗?”司马防看了长子一眼,缓缓走向几案前,随手抄起几片文约,略略的扫了一眼,看似随口的一问道。
“呃?”司马朗大愕,“父亲?”
“不过障人耳目罢了!”司马防将手中文约又随手抛下,淡然一笑,道。
“这?”司马朗微有些踌躇,有些不敢置信。刘封受伤垂危的事,寻常人等,就是身为河南尹的自己,也无从得知,可见父亲是从非一般渠道才得到了这个消息,却又不信了!
司马防瞥了长子一眼,暗下微微摇了摇头,若是次子司马懿的话……
“你二弟游学于兖州,托身于荀文若,曹操此子,深不可测!”留下这不明所以的一句话,司马防转身离去。
“曹操?”
……
庐江。
周瑜横卧瑶琴,手指弹落,每日一曲,已是他的必备功课,纵是冬寒手拙,亦不改丝毫。
“公瑾,听说了吗?你将承泽送你的马转赠与孙策,那孙策,却与刘并州在弘农城下大打出手了!”曹昂摇头晃脑,嘻嘻笑道。
他受曹操之命,来庐江招兵,顺便来拜会还在为父亲守孝的周瑜,两年余不见,他还不脱少年的稚性,周瑜飞扬洒脱,却自有一股沉稳干练,每教他左右别扭,说话都不太自然了起来,感觉两人的关系,与当日那同榻而卧,笑谈竟夜,竟是隔了万千里之遥。
周瑜微微一笑,目光循着湖面微波轻晃,缓缓放向岸边,几羽鱼鹰掠过。
曹昂目瞪口呆了半晌,不由有些气急败坏了起来,虎的一把跳到周瑜琴案前,气道:“我说公瑾,人不如新,衣不如旧啊,我大老远的跑来见你一面,你不理不睬的,是何道理?”
“世事纷纷,我有什么话好说的。”周瑜哑然失笑,低头又摆弄起琴弦来了。
曹昂颓然坐倒,仰天长叹:“你小子,我知道,养性嘛,把自己搞得跟木头人似的,我知道,知道,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嘛,是不是?”
周瑜甩了甩白眼,偏过头去,不理他。
“铮!”
曹昂一把将周瑜的瑶琴猛的抱起,远远的跳开:“周公瑾,你怒是不怒!”
周瑾一时措手不及,双目一张,一把站了起来,却让曹昂这一句话,搞得哭笑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子修,你是否要将这琴掷入湖中?”
“呃?”曹昂愕然,随即点了点头,一手将这瑶琴高高举了起来,在头顶晃了晃,睁大了双眼:“公瑾,我可就扔了!”
其实他亦不知道,自己这般逗弄周瑜,却是为什么。
周瑜随意的笑了笑,转过身来,朗声笑道:“你既已知道我在修性,又何必激怒于我?”
“扑通”一声,万金难求的一把瑶琴,激起一片冰凉的水花,踏着碧波,缓缓的沉入水中。周瑜肩上一耸,微微阖目,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终是静下心来,回过身来,怅然笑道:“焚琴煮鹤,不外如是!”
不怒!
曹昂一下被激起了凶性,眼珠子左右一转,盯上了那间重简陋的草庐,嘿嘿一笑,看着周瑜。周瑜微微一怔,皱了皱眉,沉声道:“子修,不要开玩笑!”
曹昂嘿嘿摸了摸后脑勺,无奈的摊了摊手:“罢了罢了,我走便是!”
说罢耸了耸肩,就要离去。
“子修,”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赢了!”
曹昂大是得意,回过身来,抉了大青石一屁股坐了上去,双脚箕簸,哈哈大笑道:“这就是嘛,当喜则喜,当怒则怒,这才是男儿本色嘛,偏你学那劳什子木头人做甚!你可知道,那边人都管承泽叫啥?好色无行!哈哈,好色无行又如何?论本事成就,你我诸人,合起来还赶不上承泽一个!”
“好色无行?”周瑜愕然,随即失声大笑了起来,像这么个事,他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曹昂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身侧空档,示意周瑜坐下,却微有些奇怪的道:“我看你对孙策真有够好了,怎么他与承泽起冲突,你也像是早便心中有数了一般?”
“伯符受命于袁术,袁氏兄弟一向妒贤疾能的,又如何能容得刘并州独建功业?刘并州要匡扶社稷,似袁氏此等烂肉,自然是要动手除去了的此中结局,早在预料之中,伯符不过代人受过,又能如何?”周瑜笑了笑,走过来与曹昂并坐在一起,目光循着湖面,惋惜不已,早知道斗不过子修这小子,何苦还要坏了如此好琴!
其实,他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也不能与曹昂明说的。孙策是江东人,孙坚已死,年少的他也只能在江东创基,在江东成事,便只能求荫于袁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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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书《序•重生》章中关于主角前世身死的经过,其中提到地震的事,以及主角将地震造成的灾害某种程度上归咎于地震局的失误。这种观点,正如我曾在前面某章结尾提及的那样,只是主角、或者书中某些人自己的观点,不代表一定就是正确的。
其实,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节,也不是我在暗讽5•12什么的,有耐心的朋友可以再去翻翻,看一下,那一章的最后修改时间是2008年1月10日,还远没到5•12呢,这个事纯属巧合。
5•12的时候,我确实也曾一度觉得地震局的失职要为如此惨重的损失负责任的,后来,也是因为5•12我才慢慢的了解到地震预测的不可预见性。当然,现在再说归咎于地震局的话,那就是无理取闹了。不过作为一个不了解地震的普通人,主角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呢,我在那边也就不准备修改了。<!--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