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才刚刚过去,稀稀疏疏的下着小雨。
积雪稍稍融化,春泥正是肥沃的时候,两架高大的井栏,划着长长的拖痕,在袁军的拥蹙中,缓缓的前进着。
“呜——呜——呜———”
悠扬的牛角号震撼了晋阳城,几经反复冲杀后斑剥陆离而高大的晋阳城墙几下轻颤着,眼睁睁的看着袁军战车上载着数十面巨大的战鼓在城下平整的地面上划过一条条深痕,“咚咚”的响鼓声有节奏的击打着。
关羽不为所动。
高扬的镏金“关”字大旗抖擞展猎,一众排开的并州军战士平静如昔,仿佛只是在看着一轮演出,静静的看着袁军缓缓的开往西北,刘封援军的驻地——羊肠塞。
袁绍身披黄金重甲,八尺高的身材站在一辆高大的战车上,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双手有力的击打着一面巨鼓,“咚咚咚”的巨响沉沉的击打在每一个并州军的心头,鼓舞着士卒们努力前进。
沮授、辛评肃立在袁绍身后,各自扶着护辕,腰悬长剑,身着轻甲,稀薄的细雨当面淋下,已将他们身上的衣甲通通打湿了,沴透内里,古朴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的波动。
当郭图的尸身和袁谭的断臂回到了袁军大营,这一场战斗便已不可避免。
井阑的拖累,羊肠塞上的并州军用过了午饭后,袁军第一波才杀到了眼前。
断了一只胳膊的袁谭被高高的挂起,风雨吹打之下,苍白的脸上透着病态的枯黄,脓血顺着胳膊一滴滴的往下淌着,懒洋洋的一动不动,冷漠的看着脚下的一幕幕。却更深深的刺激了袁绍的目光,击打战鼓的双手更是如风般的狂飙了起来。
一序序袁军加快了步伐,铺天盖地的昂首向并州军大寨挺进。
刘封的目光锁住了袁军阵中那个高大威武的将军,握紧了手中的枪,那,正是引袁绍入并州的叛徒高览,这一次袁军的前锋!
这不是两人战争开始后的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刘封决意要杀掉这个叛徒。
“咚,咚,咚咚咚——”
羊肠塞的战鼓终于沉沉的响了起来,重甲长枪的刘封走向了前沿,鲍出、刘宠紧随在侧,五千饱食饱饮过后的并州军战士活动了起来,拥在刘封身边的亲卫各自扶起的手中长枪,在井阑的击打下,这草草构筑的羊肠塞军寨根本不能撑得了多久。
田丰沉郁着一张脸,高坐在帅台上,冷漠的看着山脚下一望无际的袁军缓缓前行,略有些憔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身后,是高高飞扬的“刘”字帅旗,两个掌旗兵昂首肃立,扶着战刀护在左右。
田丰的所在,这就是羊肠塞的最后阵地!
如果十倍于此的袁军能够成功突入到这里的话。
山脚下的树木被砍伐一空,人为的造出了几条巨沟来,已是积满了黄褐色的泥水,袁军不废吹灰之力的迅速填满,两架高大的井阑架了起来,对着羊肠寨放着狰狞的寒光。袁军的弓射手也拉开了长弓,对准了寨内的并州军。
井阑的存在,让山寨上的并州军不再有居高临下的优势。
“杀!”高览一声大喝,铺天盖地的箭矢冲天而起,狠狠的钉在了并州军的护盾上,不时有洞穿进去的,将护盾后面的并州军战士推倒,射杀。
蜂拥而上的袁军呐喊着,越过弓箭手冲上前去。
“一颗头颅升一级,杀光袁狗回家分田地!”一个嘹亮的声音高唱了起来,对于这些曾经拿过刀剑木棒,却又解甲归田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田地更令他们心动了。
分田地的口号,让他们忘记了面对一望无际的袁军所带来的畏惧,鼓噪着大和唱了起来。
刘封拉开了一只箭,对准了井阑上的袁军,“嗖”了一箭飞出,洞穿了一个袁军士兵的喉咙,重重的摔落了下来。三十几个集中起来的劲射弓手例无虚发,将井阑上的袁军弓手一一射翻。
井阑上的袁军弓手顿时一窒,停止了射击。
下面的袁军士兵爬了上去。
机会!
“射!”刘宠一声怒吼,放飞了一只羽箭,将袁军的一名曲长射翻,急雨般的飞矢冲天而起,上百名袁军战士转眼被洞穿,挣扎着摔倒,鲜血染红了黄土,第二拔袁军却已冲了上前来。
“长枪手,出击!”刘封手中战刀重重的往下一劈,第二排弓箭手放飞了手中箭矢,却拦不断蜂拥而上的袁军,长枪手呼啸着杀出,左右错开,将冲上前来的袁军士兵挑翻,再一拔袁军冲了上来,成为第二拔并州军长枪手的战利品。
数量的优势在这里休现得淋漓尽致,高览早已弃鞍下马,副将徐他代替了他的位置指挥冲杀,呼喝着袁军往前冲。“随我来!”高览大喝着,冲在了第一线上,格飞几羽来矢,长枪上下疾飞,一下子洞穿了一名并州军战士的喉咙,转又一枪,将另一个人挑飞。熟悉并州长枪手的高览,在第一时间里找到了并州军的破绽,亲卫呼啸着,捉空冲了上来。
“杀袁军,分田地!”
被轻易冲开一条防线的并州长枪手死且不退,抛下长枪操起战刀,怒吼着迎面撞上。
短短的一刹那功夫,寨门内外,血流成河,尸堆如山。
刘封胯上了战马,手中长枪高高举起:“高览,叛贼受死!”
高览疾退两步,脚下一滑,滚避开去,生生躲开了刘封手中长枪,亲卫拥了上去,欲要敌住刘封,却在刘封那名高大的侍卫刀下纷纷滚落。
刘封的长枪已经接连挑飞了四名敌卒,在人群中紧紧的追索着高览。左边鲍出大刀横飞,“哗”的一声将一名敌卒连人带盾劈碎,鲜血如喷泉般的汹涌,血肉与内脏碎片冲天喷泻,溅了鲍出一身,他却没有丝毫的迟顿,大刀横扫,一个颗头颅冲天而起,怒目圆睁,在高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右边刘宠枪舞银枪,却是干净利索得多了,几下轻转,长枪过处,寨门前倒下了一片片敌卒,身上的银甲竟还片血不染。
汹涌的袁军哗啦啦的退了开去。
“擂石滚木砸下去!”
“擂石滚木砸下去!”
“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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