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连环计中计(二)
作者:温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407

两道红霞爬上了王秀儿娇白的双颊,轻“嗯”了一声,轻巧的站了起来,低不可闻的道:“不知方才那曲子,将军可还喜欢?”

吕布一介武夫半生戎马,哪里懂得什么曲子调子的,适才在王允的劝解着只一味的饮酒,至于有没有人在奏琴,根本没放在心上。听了王秀儿这么一问,吕布这也才醒得,原来她一直就在自己身边,还在为自己抚着琴,心中欣喜至极,又一想着自己居然茫然无觉,不由的大是惭愧的起来,尴尬的嘿嘿两声:“秀儿奏得一手好琴,若是,若是布每日能听得秀儿为我奏琴,吕布就是死了,心也甘了。”

如此赤裸裸的表白,也只有吕布也作得出来。王秀儿玉脸红霞更盛,鲜鲜欲滴,便似要淌出血来的一般,微不可闻的轻应了一声,轻轻的回到王允身边,偷偷的又抬头看了吕布一眼,满是羞赧,却绝无半点不喜的样子,看得吕布更是心火大盛,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将玉人拥在怀中好好抚慰一番。

“咳咳!”王允轻咳两声,打断了吕布的遐思,有些无奈的看着王秀儿,轻叹一声道:“温侯,允有一事相求,不知……”

王秀儿美目凄婉,轻拉了拉父亲的袖底,却只换来王允无奈的一声苦笑。

“司徒尽管说来就是。”吕布神色一谨,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眼睛,与王允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许多。

“老夫如有不测,秀儿,就托付给你了!”王允轻拍了拍王秀儿小手,看着吕布,眼角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司徒尽管放心,只要某在,决不让别人伤害了秀儿!”吕布脱口道,说完这话,又马上后悔了起来,看着王秀儿的美眸中满是哀怨,连忙站起来与王允躬身一礼,补充道:“就是看在某的面上,太师也不会为难司徒的!”

王允嘿嘿两声苦笑,却不作答。王秀儿轻轻的与父亲挽了挽袖口,美目噙泪,低低的道:“父母生我养我,临到危难,却教女儿自去逃命,女儿不孝,纵然能脱得眼前之难,又有何面目存活于天地间!”

“秀儿不可!”

吕布大惊,抢将两步出来,大声劝道。王允却只苦笑一声,与吕布罢了罢手,轻抚着女儿乌黑秀发,悠悠一叹道:“秀儿,为我生为大汉司徒,以身许国,早就料得会有这一天的,你还小,不要轻言生死!”

王秀儿微微张了张口,幽幽瞥了吕布一眼,轻埋臻首于王允怀中,轻轻抽泣了起来。吕布但觉五内俱焚,说不出的难受,满腹说不出的难受,却又不知如何劝解这对父女,矗立一旁,大是手足无措了起来。

王允凝视的窗外漆黑的夜色,突然虎了一把站了起来,狠狠的一把将王秀儿推倒在地:“走吧!今夜,你就随吕布将军走吧,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吕布大惊,正要过来扶住王秀儿好好抚慰一番,突然听了王允这么一句话,既惊且喜,张口道:“司徒,此话当,当真?”

王允不无鄙夷的看了吕布一眼,勃然作色道:“温侯难道以为,王允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不成!”

“呃?”吕布一怔,迟疑的看着王允,脸上大是尴尬的起来:“司徒向来一言九鼎,某,吕布自然信服的。”自吕布成名以来,除了丁原,倒再没人以这样的语气与他过话了,就是董卓,也一向以拉拢的姿态与吕布说话,只是吕布欣喜之下,却全无半点着恼之色,一想着自己今夜便能拥有如此绝色佳人,心头便是忍不住的一阵躁动。

王允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他,大踏步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道:“希望温侯能善待我女儿,王允纵是身死族灭,也感铭温侯大恩!”

“我不走!”

吕布正待答应,猛的倒在地上的王秀儿,爬了起来,美目凄迷,痛苦而决绝的一声厉喊,抢上两步,扑通一声,抱住王允的大腿:“爹爹,秀儿不是小狗小猫,爹爹可以把秀儿送了人,自己可以安心的去了,爹爹,乌鸦反哺,羔羊跪乳,秀儿不能报父母生养之恩,又有何面目一个人苟活在这世间!”

“你!胡说!”王允勃然大怒,甩手狠狠的一推王秀儿额头,却推不开她,抽了抽腿,却被王秀儿死死的抱住,动弹不得,甩手作势要打,猛然一瞥女儿刚决的面容,高高举起了大手无力的放了下来,仰天长嘘了一口气。

吕布茫然不知所措,直对千军万马,他亦不曾有过丝毫的畏缩,眼前这对父女的生离死别,却如万仞高丘,重重的压在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王允虎目噙泪,仰天长叹:“秀儿,未嫁从父,既嫁从夫,今日,为父已将你许与的温侯,你便是吕氏之妇,若再如此,只是平白辱了太原王氏门风,又有何益!温侯当世英雄,必能保你一生平安,为父纵死,也可以心安了。”

“爹爹心安,女儿却要一生愧恨,不如大家一起死,也是个痛快!”王秀儿低下头来,轻蹭着父亲的膝头,泣声道。

“你难道非得为父死不瞑目,你才得安心吗!”王允大怒,厉声喝问道,说罢狠狠的一甩手,将王秀儿推开,大踏步走向门外。

“秀儿。”吕布连忙抢上前来,温柔的将王秀儿轻轻托住,柔声劝道:“秀儿,你就,就……”

他本待劝解王秀儿不要再让王允为难,对着玉人凄迷痛彻的美目,下面的话却再一句也说不下去了,讪讪的收了口,竟是不敢与她对视。

王秀儿轻轻的推开了吕布,整了整秀发,欲言又止,轻轻的走了出去。

吕布目瞪口呆,看着这对父女一前一后离开,就只剩了自己一人留在这里,油火微微烁闪,却是说不出的凄凉,心底便如刀割了一般,张口大声唤道:“司徒,布有一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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