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一只大手轻轻捋着爱驹的鬃毛,足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咯的作响,眼睛却盯着另一个方向,威猛的赤菟身上。在这个马厩里,赤菟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就是刘封引以为傲的赤焰,也大是不如,关羽的神照夜也逊了一筹。
刘封哪还不知道他的主意,哈哈大笑道:“孟起别再瞎打主意了,天命所属,任你再眼馋也是枉然。”
说来奇怪,赤菟自被刘封俘获后,谁也不屌,刘封更是被甩了好几次,赵云张飞也无之奈何,却独对关羽服气,无可争议的,便又成了关羽的私宠。现在关羽出征,一直都是带着赤菟和神照夜同行,换着用。当然,两匹神驹也免不了有争风吃醋的时候,不能放在一处。看来历史上曹操将赤菟送与关羽,大概也是看着自己的人驾驭不住,做做人情罢。
马超冷哼一声:“关将军神威,超岂敢相犯!”
“哈哈!”刘封大笑,“知道你不服我二叔,不过我劝你还是算了,当今天下,能抗得我二叔了,除了吕布,没有几个了,要想与他比肩,你怎么还得过几年!”
马超脸上一红,别过头去:“岂敢。”
刘封还想劝他几句,正见着关羽与张燕一同过来,连忙过来相见。关羽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马超将眼睛盯着赤菟,又微微皱起眉来,刘封笑道:“二叔,要不这一次还是劳你来守家吧,带着赤菟出去,说不定要跟吕布打照面的?”
关羽面无表情,缓缓的道:“当年与吕布一会,我大受裨益,正该再会他一会。”
刘封苦笑:“看来我以后只有看家的份了。”
“待平了冀州后,自有你出征的时候。”关羽点了点头,看着刘封脸上露着笑意,“守家的事,还是你拿手,让二叔就这么呆着,早晚倦了。”
因为公孙瓒的关系,也因为关羽久坐思动,刘封这一次,却只能守家了,改由田丰与关羽一同出征冀州,马超随行。
“关将军,我听说赤菟其实是公子俘获的,只是虎威不可轻犯,这才归了关将军,不知关将军可否割爱,让某试上一试?”步侄两说着笑,马超盯着赤菟道。
关羽面露冷笑:“请便!”
马超不再答话,大踏步的走向赤菟。正低头吃料的赤菟感觉到了威胁,猛的抬起头来,正对马超鼻孔里重重的喷出一团雾气来。刘封看着心惊,大声提醒道:“马超,赤菟大有灵性,你不可难为了它!”
一直以来,刘封待马超如兄弟一般,都是呼他字而不是直称其名,这一次,声音却是沉重得很。马超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赤菟,听了刘封呼驻,也不回头,道:“公子可知某在凉州时,是怎么驯的马?”
“我听说了,有一种驯马法!”刘封语气不善,“只要钢鞭,锤子,利剑三物,就可制服天下烈马!”
本不想他会回答的,刘封这一番话,马超却又愣住了,紧绷的身子也缓了下来,正缓步过来找自己马的田丰钟繇等人也停下步来,抬头看着这边的情形,各自思量着刘封的话。关羽凝视着一脸严肃的刘封,缓缓的道:“封儿,这样的驯马法,我却从没听说过!”
刘封道:“这是极北之地流传的一种驯马法,概言,马活着就是要给人骑的,若它不让人骑上去,就用鞭子抽它;抽之不服,就用铁锤敲它的头;再不服,就用利剑,把它宰了!”
田丰钟繇俱是大情失色,法正更是惊呼出声,徐庶便似不认识的一般,看着刘封。马超微微一愕,也回过身来,沉思道:“这法子不错,不过这么一来,就得不到一匹好马了。”
“还有一种驯马法。”刘封不理众人疑惑的目光,沉沉的道:“就是每日与马为伴,夏日为它驱蚊,深夜为它添料,辰时为它刷洗,酉时陪它睡马厩,闲时就与它说说话,倾听马的呼吸,与马一起嘶鸣——”说到这里,刘封话里一顿,“这样下来,三个月后,马,也就认了人了!”
马超迟疑的看着关羽,后面一个法子,却是老生常谈了,一般的牧马人,就是这般的与马建立了感情,成为马的主人了,想来,关羽就是凭这法子驯服了赤菟罢?这般想着,马超驯服赤菟的欲望便一下子全没了,摇了摇头退了回来。
“承泽,你以为这样的驯马,可行?”田丰冷峻着脸,低声问道。
“我不曾试过,也不愿一试。”刘封道。
“为何?”
“若是得不到一匹好马,就让它荒老马厩,或者归去边野。”
“若是它为别人所得呢?”田丰一字一顿的追问道,“若是那人,正是你的仇家,他得了如此神骏,不正是如虎添翼,正来追杀于你!”
法正已是额冒冷汗了,马超恍然大悟,呆呆的看着刘封。
“我会保证,没有一个仇家能够伤害到我,再放了这马!”
钟繇微微一笑:“承泽还是妇人之仁,如此一来,你不是要白养了这匹马?”
“钟先生,你,何意?”马超脸色刷了白了起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呵呵,此马非彼马也,马将军多心了!”钟繇笑容和霭,轻抚着长须,“不过这驯马之道,想必是公子杜撰吧?”
关羽点了点头,看了马超一眼,缓缓的道:“良驹神骏,不该死于小人之手。”
刘封走过来轻拍了拍马超肩头,轻笑道:“赤菟一向高傲,除了吕布,谁也不服,我都被甩了好几次,俊乂,子龙,我三叔,也都没得奈何,幸而二叔能驯服了它,否则,便是老死厩中了。孟起,不须再逞强了。”
说罢,刘封缓步走向赤菟,赤菟似乎没感觉到他的敌意,浑不在意的噗出一团雾气,低头,又自吃起草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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