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将军袁术自荆扬起兵,以讨伐袁氏逆子袁谭、解救庶兄袁绍为名,发兵冀州,先锋孙策直抵洛阳城下,叩关借路,并州大将徐晃一面严密戒备,一面发急向长安求救。
同时,兖州吕布公馆来了一位客人。
“奉先公别来无恙!”来人笑容可掬的与吕布打揖施礼,奉上厚礼。
吕布双目狐疑,眼角余光瞥了那一堆金帛一眼:“你是?”
“奉先公贵人忘事,不记得小人的罢?”来人洒然一笑,施施然在吕布面前坐下:“在下陈留杨弘,现为后将军主薄!”
“袁术的人?你来做什么?”吕布眉毛一挑,有些冷蔑的道。
“后将军一向敬重奉先公,听闻奉先公有一爱女,贤淑无双,特为我家少主求取!”
“袁术向我求亲?”吕布大愕,声音不免大了起来,随即嘿然一笑:“袁术也会向我求亲,哈哈,你莫非说错了吧!”
杨弘仰天大笑:“此等大事,杨弘再不济,也不敢乱开玩笑。”
吕布冷哼一声,犹自不信,偏着头看着杨弘。杨弘自在的端起酒杯小啜一口,呵呵笑道:“此事,也怪弘唐突,袁氏四世三公,后将军乃袁氏嫡脉,奉先公祖上泯泯无闻,也难忘奉先公不自信了。”
吕布闻言大怒,虎目大涨,随即微微眯了起来,嘿嘿冷笑。杨弘也不慌忙,轻轻的将手中酒杯后了下来,笑道:“然则奉先公勇武盖世,天下英雄无不敬重,后将军视刘备曹操无犬豖,独服奉先公,呵呵,只是一向与奉先公多有误会,未曾深交,后将军切齿恨之!”
这一番子话,说得吕布大是受用,看着杨弘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不住的点头着。
杨弘暗笑,起身与吕布深施一礼,从怀中取出一份礼单,紧步趋向吕布,谗笑道:“奉先公,后将军亲自挑选些许薄礼,以咨诚意。”
吕布伸手接过,翻开来略略一扫,突然重重的一叹,道:“后将军如此美意,布实在不敢相拒,只是,唉……”
杨弘一脸的不解,讶然道:“奉先公可有为难的?”
吕布张了张口,又摇了摇头,苦笑不语。
杨弘有些着急:“奉先公,可是,可是小姐已许了人家?若是如此,则是弘莽撞无礼,该是弘与奉先公致歉才是,弘自当回秉后将军,不教奉先公为难?”
杨弘如此休谅,吕布大是感动,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不是如此。”
“那?”杨弘更是不解,脸色一阵青白,突然长袖一甩,冷哼一声道:“可是奉先公觉得我家主公高攀不上了?”
“这个?”吕布一怔,连忙摆手否认,站了起来,看着杨弘,有些黯然的道:“这么说来,先生真的是不知道了?”
“不知奉先公所言何事?”杨弘急怒的脸色稍稍缓了下来,一脸狐疑的看着吕布。
“后将军看得起我吕布,我吕布,也便没什么不能实言相告的了。”吕布咬了咬牙,怅然一叹,俊美的脸庞陡然生起一股怒容:“我女儿,自当日我从长安逃出来,就,失散了!”
“啊?”杨弘闻言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吕布,嘴巴张得大大的,半晌,才缓缓的试探道:“此事,当,当真?”
“我吕布是什么人,还有说假话骗你的不成!”吕布大怒,瞪视杨弘高声喝道。
“不敢!不敢!”杨弘慌忙陪礼,“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日,杨弘犹豫的又吞下了下面的话,吕布大是不耐,冷哼一声道:“先生有什么话说出来就是了,少得啰嗦!”
“呃?”杨弘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的道:“我家主公也只是偶尔听人说奉先公有一爱女正在妙龄,却不知奉先公原来……呵呵,奉先公,可是小姐存否?”
“在刘封那王八蛋手中!”吕布哼了一声。
“原来如此。”杨弘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见着吕布正满带愤怒的看着自己,连忙恭身陪笑,解释道:“难怪奉先公这般为难的,竟是刘封使了卑鄙手段,唉,可惜了!”
吕布冷哼一声,杨弘赶忙又追问道:“不知奉先公可曾有派人与刘备父子相谈过,要回小姐?”
“刘备父子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了我吕布就睡不得安隐,哼!”
“如此,岂不是教小姐受难了?不过,想必,以刘封的为人,还不会为难小姐罢?”
吕布更是烦躁,再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啪”了一掌重重的拍在扶椅上,厉声道:“吕布的女儿无福与后将军结亲,阁下,请回吧!”
“奉先公这是什么话!”杨弘先是给吓了一跳,听了吕布这话却是脸色大变:“我家主公与奉先公结亲,乃是敬重奉先公是英雄,小姐陷于小人手中,自当奋力讨回,结成两家之谊,岂可以因此相恶的!”
气势汹汹的吕布听了这话一时大愕,看着杨弘一脸正色,不由的有些羞愧,长长吐了一口气,低头不语。杨弘仿佛发觉了自己语气太重了,深深的与吕布长施一礼,道:“是弘不该让奉先公勾起心中伤痛,弘之死罪,奉先公且不要放在心上。”
吕布罢了罢手:“不关你事!”
杨弘看着他只自低头不语,想了想,试探的道:“奉先公托身曹阿瞒,曹阿瞒与刘备父子一向交好,不知,可曾试过请曹阿瞒向刘备父子讨回小姐了?”
吕布低头不语,苦恼闭上了眼睛。
“呃?”杨弘大悔的合上了嘴巴,略一顿,又不甘心的长叹一声:“也是子远,当日他也在长安,若是竭力相救,以子远之智,岂有让奉先公骨肉分离的道理!”
“许先生能救我出来,也是不容易了!”说起许攸,吕布并非没有什么想法,不过眼下许攸帮助自己甚多,总不成让杨弘这一个外人当着自己的面指责他的不是了。
杨弘却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满是不屑的道:“奉先公重情重义,天下皆知,子远却是个天性凉薄的,妻小父母尽在冀州,他也不管不顾,留在曹阿瞒身边,现在又帮着曹阿瞒回袭冀州,袁谭小儿若是一怒灭他许氏满门,也不知他会否掉下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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