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魔,死结
柏凌将卿婉珊塞在他手中的书信展开看了许久,将那字全都印入脑海之中。
她真的走了,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
短暂的分开,让他无法面对的情感,也有了时间去慢慢的淡化。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看了让人有些心疼。
楼东月站在门外,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公主殿下和主子就弄成现在这番模样。刚想着,屋中就响起了阙柏凌的声音:“东月,将血影残影唤来。”
不一会儿功夫,楼东月就将血影残影带了进来,那两人恭敬地站在阙柏凌身后:“血影、残影参见暗君。”
阙柏凌将书信紧紧地捏在手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情绪调整好,然后转过身来,对站在面前的二人说道:“血影、残影听令,我命你二人暗中保护公主。不管发生什么事,必须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血影残影二人齐齐单膝下跪,领命道:“是。”
说完,阙柏凌抬手一挥,他二人便“嗖”一下消失在视野里。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阙柏凌静静地站在靠窗的地方,手中还是捏着那封阎芷惜留下的唯一书信。
他,不能继续陪在她身边了,至少现在不行。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保她安全。只要她能平安,那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守护的幸福。
“东月。收拾一下吧,咱们也该回南阙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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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地很快,转眼间,这已经是阎芷惜离开夜阑城的第五天了。
夜,北夜国某一繁华的小城镇。
这是阎芷惜他们呆在这个城镇里的第二日了,连日的暴雨将他们完全困在这座小城镇里。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如烟如雾,将整个城镇都笼罩在一片蒙胧之中。
阎芷惜无力地躺在床榻上,全身软绵绵的。好似力气全被人抽走了一般。幔帐上垂挂着的蓝色流苏,此刻显的那么刺眼,让她忆起了那个在月色下地蓝色身影,以及那个让人心痛的男子。
心,又是一阵抽痛。
翻过身,不再去看那晃眼的蓝色,窗外的雨雾就那样映入了她的眼帘。将她的心也渲染得潮湿了起来。
已经第五日了吧,离开夜阑城,离开小白,已经第五日了。
从昨天开始,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怪怪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也疼得厉害。人的身体有时候就这么脆弱。竟会因为心理上的不顺,将本来好好的身体。弄成如此这般。都说情是伤人的。也是伤身地,看来真是这样呢。
从小她就是个不耐病地孩子。所以一大早她就给了银子小二,让他请来了大夫给她看看。
只是很有趣地,大夫已经换了三个,可他们三个大夫好像约好了一般。看到她,皆是摇头叹息,开了养神调息的方子,便起身离去。只有最后一个大夫,走之前对她说了一句话,“姑娘地病,还需心药来医。”
心药呢?
那么她得地仅仅只是心病么?
呵呵……
看来,她果真没有想错呢,她得的只是心病。
可惜,她需要那味药,恐怕是寻不来地。
其实身体怎样,她自己很清楚。只是起初她并不愿意承认,而是用了最傻的方法来欺骗自己:她只是因为几日赶路,又碰到暴雨天,才染上了风寒。
风寒么?
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让她如此这般?
每日每夜,脑子里想的都是他。雍雅的身姿,俊逸的脸庞,醇和的嗓音,以及那看不透的温柔笑脸,还有那淡淡的,兰花香气。
她或许是中魔了吧?如若是此,那他,便是她的心魔。每日每夜都缠绕着她,就连梦中也全是他的气息。那种淡淡地,兰花香气,令人迷醉,令人贪恋,令人不可自拔。
已经第五天了,离开他第五天了。她的离开,会不会让他有些别样的感觉?他会不会担心她?会不会寻她?
一种自嘲的叹息从心中升起。
你需要他来寻自己么?其实这些,不都是你自己想要的么?是你自己要走的,你害怕面对他,所以自己逃走了,那么现在你又为什么希望他能寻你?
一念至此,愁意又渐渐泛起。她翻了个身面朝内侧,眉心微微蹙起。
脑子里很乱,烦躁令她不安。全身乏力,整个人像浸泡在软泥中,软软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如果,没有遇见他,会不会比较好?
如果,没有爱上他,会不会比较好?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飘进屋内,带来了一些潮湿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目光逐渐变的迷蒙,呼吸渐渐平稳,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恍惚,意识不再清晰……
蒙胧中,她又闻到了那股兰花香气,淡淡的,如他一般的兰花香气。
只是为什么,最近这几日,每次感觉到那兰花香气,那种神秘的迷迭香气就会突然萦绕在她身边。将她心酸的痛楚,全都驱离。
这又是梦中吧?如若不是梦,怎会这般清晰,这般真切。
也不想睁眼,只是静静地感受那迷迭香的神秘气息萦绕在身边,心头的愁绪也似被这香气驱走了,只留下一片平静。
隐约中,一个温暖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柔柔的,好像抚摸的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如水一般。如水一般温暖,如水一般温柔,如水一般温润……
如水一般温润?
蓦地,她逐渐清醒过来。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干净的被褥,她侧身朝内,这是她的房间。可依旧有那淡淡的迷迭香气萦绕在身边,脸上那温柔的触感也依旧存在。
一声幽幽的叹息突然穿过耳朵传入她心中,那声音很熟悉,温雅清贵,却又夹杂着几分说不出的哀伤。
双眸突然就熏上了浓浓的水雾,眼前的被褥变的稀碎模糊,泪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将脑袋下的枕头沁湿了一大片。
曾经无论遇到怎样的劫,怎样的苦,她都不会哭。总是伪装坚强,不肯让自己显得脆弱无助,然而为什么?
只要面对身后的这个男子,掉眼泪就好像成了件很容易的事情。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致命弱点,他,是不是就是她的死结?
呵,如果说小白真是她的心魔,那么这个躺在她身后傻掉的男子,或许就是她解不开的那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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