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地上那脬尿寒凉中散着热气在地砖上亮亮的一滩。
杨汉辰跪在地上望着这滩尿眉头紧锁凌厉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缩在被窝里嘻嘻看着他得意笑的乖儿一腔的怒气强压却又压不下去。愤然的泪在目眶中飞转莹亮亮如幽澈深潭上笼过一层朦胧烟霭又被风吹散。
凤荣忙对身后吩咐一声:“胡伯取拖布、扫帚、簸箕来!”
乖儿却在被子里大叫一声:“不许帮忙!要大哥……要大哥舔干净!大哥冤枉乖儿偷东西大哥冤枉乖儿是贼士可杀不可辱!”
乖儿哇哇地哭着望爹爹怀里扎踢乱了被子露出光洁如嫩藕节般的腿圆鼓鼓的小屁股上一片红肿有的地方已经略显青黄缩在父亲怀里抽抽噎噎道:“爹爹给乖儿报仇!”
胡伯拿来拖布、扫帚汉辰望了眼抚慰着乖儿的父亲对胡伯吩咐道:“胡伯我来。”
杨大帅抱了乖儿塞进被子摆摆手示意大家下去。将自己平日睡觉时贴身穿的一件雪绸褂子扔在了地上那滩尿上翻身下床坐在了踏板上伸手就去擦拭那滩尿。
“父帅!”汉辰慌忙过去争抢父亲手中那件沾吸了尿液的雪绸衫子杨大帅用胳膊肘推开他微眯了眼看了他摇摇头叹气道:“自己儿子的尿不臭都是爹娘身上掉下的肉香臭还不都是自己的?”
“父帅汉辰不孝父帅!”
杨大帅置若罔闻众人不敢做声眼看了杨大帅将那衫子摊开尿液迅被衫子吸进那衫子变得湿漉漉杨大帅将衫子提起拧了尿在污水桶中又用潮湿的衫子继续擦拭擦得津津有味一丝不苟无论谁制止都被他拦住。
乖儿翻到地上凑过去讪讪道:“爹爹爹爹乖儿自己擦乖儿就是憋不住了。”
杨大帅将湿淋淋的衫子扔进胡伯拿来的簸箕里在胡伯端来的脸盆杨大帅将脸盆里的净水泼些在地上用干净的手巾在地上擦洗。
“爹您老这是糟蹋东西呢有抹布不用用这崭新的巾子。”凤荣制止道。
杨大帅哼了一声道:“糟蹋东西你们姐弟小时候糟蹋的好东西还少了?一尊价值连城的玉雕说扔就扔地上就听一声响万金就打水漂了打上几下就委屈得寻死觅活。哎!冤家儿女冤家
杨大帅扔了手巾坐在踏板上在面盆里打上香胰子洗净手没有擦反搂过赤条条的小乖儿搂着他冰冷的身躯按在自己腿上揉揉乖儿红肿的屁股啧啧道:“我说乖儿呀你怎么成了孙大圣了?到处去尿尿呀。这猴尿在爹爹的地头上尿一脬也就算了若是尿到了如来佛的五行山上去那可就是猴屁股--永远是红的了!”
一句话逗得众人都不觉笑了出来凤荣越想越可笑竟然捂着嘴笑得肚子疼。
娴如凑跪到乖儿身边心疼地从床上那起一条毯子裹了他责怪道:“乖儿仔细着凉!”
杨大帅去抱乖儿却没能抱起来腰反是被抻了一下“哎哟”一声皱了眉头。
“爹怎么了?”凤荣和娴如忙过去搀扶杨大帅试着起身却起不来摇摆着手道:“让爹歇歇扭到腰了。这人不能不服老。爹这身子年轻时不知道疼惜年老一身病。”
说罢试着撑撑腰起身又不得不坐下一头冷汗。
“不要紧不要紧。爹是不中用了。当年你爷爷在世时那到老还是腰板硬。爹年轻时别龙官儿倔不好管那次同你爷爷赌气竟然脑袋一热就动了手……”
一句话众人皆惊都没想到儿子打爹这种天打五雷轰的事父亲年轻时竟然敢做?
“你爷爷呀不慌不忙真人不露相双手一抖就运气丹田打起了太极。别看年纪大那三下两下不费吹灰之力四两拨千斤就把爹给制服了。一手一下爹这两条胳膊就给卸脱臼了。爹那时候二十多岁了那是头一遭见识你们爷爷的功夫呀。嘿!老爷子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最气人是他老人家还一直在吸福寿膏竟然几下就把爹如提小鸡子一样提起来当了你娘的面那是一个丢尽了脸一顿暴揍。”
说罢揉揉乖儿的屁股道:“乖儿就被抱怨了你被你哥打着几巴掌轻了!当年你五叔、七叔那被打得没出躲没处藏就差钻床底下了。”
乖儿忽闪眼睛问:“那是爹爹打的还是爷爷打的?”
杨大帅瞟了一眼汉辰鼻子里哼了一声回答乖儿道:“是如来佛打的。人人明中有尊如来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