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一声极低的清醇男中音响自屏风外。这声轻呼极低极低,若不注意是不太容易听见的,却不知为何,我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谁?”我低声喝问。
“姑娘醒了!是在下!”黑暗中,一道影子自屏风后转出,黑暗掩去他的面容,可我却听出他的声音来。
“你来干什么?上一次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我眉头轻蹙,在这时候,我实在不想与任何人相与。
“我……你……”玉竹公子呆立黑暗中,欲言又止,半响转身欲走。
我却对他犹犹豫豫,半日不语的样子怀疑起来,从床中勉强撑起身子,低声喝住他:“站住!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玉竹的脚步明显一顿:“在下……在下只是来看看姑娘你的……嗯……毕竟……毕竟多日未见了……呵呵……怪想念的……”
“说谎!”我厉声道,指出他话中的言不由衷:“全天下闻名的‘天下无香’公子哪会是揭了伤疤忘了痛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我或许真是漂亮,但也没有魅力让你不顾性命地探到七色苑来,要真是那样,你早就死了不止千次万次了!说,你到底是为何而来?你那声‘咦’是因何而发?”
玉竹公子闻言,后悔死自己发出的那声“咦”,心想:他真是不受教训,明明知道这个女人美虽美矣,却是不易招惹的,怎么自己一受刺激就鬼使神差地跑来看她了呢?苦着脸道:“姑娘误会了,在下真的只是来看看姑娘而已!”心道:我打死也不能说出那个秘密,否则,自己可真就要“天下无香”,小命不保了。
“哼!”我冷哼:“知道我是这次四国大赛的冠军吧?”
“是啊,在下正是恭喜姑娘而来!”被我一哼惊得欲要原地遁逃的玉竹一听我问这事,马上打蛇随棍上,嬉笑着道。
“那你也知道皇上这两天都有派车来接我进宫了吧?”刚才一醒来就听萧涉在我耳边讲这事,我因为秦歌而一直不去细想,现在想想,皇帝到底为何派人接我进宫?是因为哥哥要见见妹妹?不可能!因为萧涉说他不想让我入宫,那么,皇帝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如果,我进宫后被皇上宠幸了,皇上却发现我不是处子,你想,我会怎么说呢?”我眼睛眯起,犹如一只狡诈的狐狸。
“姑娘,你不会如此无情吧?”玉竹吃惊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无限委屈:“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你说呢?大家都知道,那天晚上就是你将我迷晕,**的。让我好好想想,到时皇上问我,我到底该怎么回答呢……”
“喂,姑娘……你……你……”玉竹你了半天,终于想起:“你本来就是七色苑的人,自然也不太可能是处子,皇帝怎么可能会管你是否处子!”
“可是我若是又跟皇帝咬耳边,说就是你毁了我的清白,我才会想不通去做妓女的。又或者,你,玉竹公子诱拐纯真少女,骗其失身之后又将其卖入七色苑。再或者,皇上要临幸我时,我就跟皇上说,我曾与一位玉竹公子定有婚约,并言定除非对方已死,否则不得另嫁他人另娶她人,毁之则天殊地灭!那么皇上他为了得到我,你想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玉竹被这一番话生生吓出一身冷汗,心忖果是最毒妇人心!苦笑一声:“被姑娘一说,左右我就是逃不了一死!”
“那就说明你今晚的来意,自然这些话一句也吹不到皇上的耳边去!”我浅笑着看着站立在屏风处的玉竹,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就快知晓了。
“罢了罢了,在下告诉姑娘罢。今日在下在街面上遇见一个与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本来在下以为是姑娘,可是感觉又不太像,是以在下才会夜探七色苑确定下。”
一模一样的女人?一个模糊的念头从心中一闪而过,再去细想却消失无踪。“跟我一模一样的女人?是谁?”我疑惑道,难道是我的前生?我的脑袋开始胡思乱想。
“我怎么知道是谁!我跟她也只是一面之缘!”玉竹心虚道:“总之,你自己小心就是了!”
咦?无缘无故他叫我小心做什么?我怀疑地看向暗处的身影,黑暗将一切可以显示的弱点一一掩去。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你可看清楚了?真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天姿国色?一样的倾国倾城?你若是骗我,小心我——”
“哎唷,我说姑娘,我的姑奶奶,我敢欺骗你吗?”玉竹急了,连一向“在下在下”的酸公子口气一下抛得无影无踪。
“是像我这般百媚千娇,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吗?”我继续问。
“是啊,是啊!”
“那她是谁?”我突地问道。
“她是——哎哟!”玉竹脸涨得通红,手捧着脸,压着被咬得生疼的舌头。心下却也庆幸,差点差点,他就脱口而出了。“吾真……木知她……素谁……”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忽地笑了。想起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了,萧涉他们一直说我是戏虎国那辰星公主,想来无凭无据他们也不会这般认为,恐怕我真跟那辰星公主脱不了干系。
“谁?”玉竹一呆。
“戏虎国的辰星公主,我说得可对?”
“你怎么知道!”玉竹惊呼出声。我嘿嘿笑出声来,玉竹这才知道上了我的当,心下懊恼不已。只是话已出口,如同泼出的水,再不及收回。
“说呗,说你怎么遇见她?又怎么知道她是戏虎国的辰星公主?她是单独一人还是侍卫环立?我想她应该是单独一人的可能居上,一来,我记得他们说戏虎国的辰星公主是失踪的,那自然她身边就算有侍卫也只一两人而已。二来,辰星公主即是失踪,那自然又分她自己想失踪与他人想让她失踪两种情况。如果她自己想失踪,侍卫许是有一两个,可也必然面覆纱巾,你不可能将她看得这般仔细。那还有一种,是他人想让她失踪,我记得戏虎国是女君主国,身为公主的辰星公主自有很大可能接掌将来的戏虎国君权,那么,其他也眼红于这个位置的公主们,施点小手段,将她弄出宫,再加以迫害,又有谁知?更何况在这远山万里的男主君国。我说得可对?”我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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