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儿一席话,顿时将小萱给噎住,眼看着苏墨儿离去,小萱再说不出一句可以辩驳的话语。
嘉定三屠她是听洪熙官跟她讲的,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的确不知道。自己被苏墨儿一阵数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感觉绝不是生气,而是难过、自卑、委屈,自己不懂的太多了。。。。。。。小萱将玉佩塞入衣服内,坐到椅子上,倒了杯茶,慢慢地喝着,那苦涩的茶水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小萱,”“小萱。。。。。”两声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青梅!无猜!小萱心里一阵波动,那声音绝对不会有错,就见敞开的房门外跑进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容若与曹寅!
“小萱,你没事情吧?”容若与曹寅跑到小萱面前,问道。
小萱摇摇头。
见小萱无精打采,容若更加担心,忙问道:“小萱,你怎么了,我们都知道你在牢里受苦了,是不是身子难受得紧?”
小萱颓废地又摇摇头。
曹寅见状,皱下眉头说道:“小萱,我们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宫里的苏妈妈。她来过你这里?是不是皇上又说你什么了?”
“无猜,这个苏妈妈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么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小萱抬起毫无生气的小脸问向曹寅。
“她叫苏墨儿,是蒙古人,满名叫做苏麻喇,是咱们太皇太后的贴身侍女,打小就跟在太皇太后身边,一直到现在,她可不同于一般的宫女,咱们皇上生天花的时候,宫里人都害怕,就把皇上送到宫外头,就是这个苏妈妈,整天宫里宫外的跑,两头都伺候着,后来皇上福大命大,熬过天花竟活过来,这才又回到宫里,说起来这苏妈妈的功劳可不小呢。对了!皇上小时,苏妈妈还教过皇上写字,她是皇上的满文老师,对咱们皇上就像额涅一样。”曹寅说道。
苏墨儿、苏麻喇?从小跟着太皇太后,难不成她就是那个历史上有名的苏麻喇姑?小萱寻思着,又问道:“皇上的父母都双亡了?他是孤儿?”
“嗯,全天下人都知道,怎么你不知道?”曹寅疑惑道。
小萱哑然,自己的历史是非一般的烂,她连清朝皇帝共有几位,都叫什么名字都说不上来,更不要提谁的爹谁的娘活到什么时候了。
“鳌拜是大坏人?”小萱轻轻地问。
听她这么一问,容若、曹寅都是一愣,容若思量一下说道:“昨夜我阿玛叫人捎来口信说你闯了大祸,我想不出办法,满朝文武里,只有鳌大人的威望最高,所以我就来找他,他一听立刻骑马就赶往刑部救你。。。。他是开国功臣,可是他也做了很多坏事,换地扰民,滥杀无辜。。。。以前我很不喜欢鳌大人,只是昨夜我觉得他是好人。”
鳌拜。。。。那个老头,想起昨夜在牢中,小萱不由心酸,你是坏人?可是你却对我那么好,你还救了我。。。。。
“无猜,今天你怎么有空来?”小萱看着曹寅的小脸,问道。
“本来让我每天都要去御书房帮忙整理书籍文献的,谁知今天一大清早就接了皇上口谕,说叫我先来看你,等你身体好了再回御书房。”曹寅说道。
小萱闻听此言,心里又是一阵心酸,我真的错了吗?我昨夜恨不得杀了他,他却处处为我着想,给我保命玉佩,还让曹寅过来陪我。。。玄烨、鳌拜。。。你们对我种萱的恩情,种萱还不起却也不愿再欠下去。我现在拍拍屁股走人,那势必牵连到鳌拜,他请令祝庆,全是我出的主意,我这一走,护军营的武演必然告吹,鳌拜就会因我而受责罚,他那么疼我,对我简直是百依百顺,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就等庆典结束吧。小萱心里打定了主意,庆典一结束,自己就隐姓埋名,浪荡江湖去,说不准能赶个什么机缘,再有道闪电能将自己劈回现代呢。青梅、无猜,你们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了,对不起我要先离开,我待的越久麻烦就越多,欠的人情也越多,走之前我一定要在庆典上,将庆演弄得有声有色,精彩纷呈的。想到这,小萱说道:“咱们三个现在就去护军营,青梅,护军营就由你来统领。等中午咱们吃过饭再去达尔汉亲王那里,我答应他,帮他调教手下的女子给太皇太后、皇上献舞的,青梅你和无猜对这个曲子,词啊的都精通的不得了,那曲子就交给你们来定,舞蹈我负责。庆演时,咱们只能比别人的强,决不能比别人的差!”
“好~!”容若、曹寅随声附和,三人脸上又都浮现出朝阳之气。
紫禁城外的大街上,巡逻的官兵明显地比往日多了,清茶馆里洪熙官、方世玉等人静静地看着大街上的官兵,目光中即有紧张,又有愤怒。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是和春班的小罗!蔡九仪一个眼色,童千斤马上跑到街上,故意接近小罗,然后一把拉住他,将他带到清茶馆中。
“小罗,你怎么在外面?前天夜里抓人的时候你不在吧,千万别回以前的园子了,回去就会被抓。”洪熙官说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小罗说:“我早被抓了,不过今早和春班的人都给放了。”
“都给放了?”蔡九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今早牢里来了一位大人,说已经查清楚,我们和春班是被那些反清复明的乱党给牵累的,我们本没有罪责,就将我们给放了,还给了我们银两,叫我们回乡,还说和春班和春台班都不参加今年的庆典。”小罗说道。由于夜里受了惊吓,这孩子说起话来脸上还有些许惊恐之情。
“和春班和春台班?”蔡九仪皱着眉头问道。
“那位大人说,和春班和春台班的孩子多,怕有乱党混入,让我们全都回乡。今年庆典只允许三庆班和四喜班演个唱曲的戏,还不是全部参演,都要报名字,没名字的不许进宫,违者斩。”小罗说。
“妈的!”蔡九仪骂道,鞑子这一防备,自己和弟子们想进宫行刺的打算就彻底落空了。
“小罗。。。小罗!”街上传来一阵叫喊。
“班主!”小罗冲街上叫喊自己的人边喊边招招手。
班主看到,忙向茶馆中跑进来。跑到小罗身边,摸摸小罗的头,班主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请你们离我们远点,孩子们都还小,都孤苦无依的,能活下命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要是糊里糊涂的丢了命。。。。你们都是会功夫的,有什么情况都会躲会跑,这些孩子平日里只是学些个戏把式、花架子,真有什么事,就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和春班运气好,这次没有被治罪,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再不想扯上什么麻烦。”
听他这么一讲,蔡九仪低声暗骂道:“你是不是我们汉人?这鞑子占我家园,杀我汉人,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杀我多少汉人。亏你身为一班之主,竟说出这等没出息的话。”
“就是因为我是一班之主,我才这么说。哼,我没有你们那么伟大的抱负,我只知道不管谁做皇帝,我们老百姓想要的只是能够活下去。给我们饭吃的,就是好皇帝,饿死我们的,就不是好皇帝。我手里这些孩子,个个天真,什么都不懂,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他们天天吃饱饭,不会饿肚子。你在这里张口闭口就是什么满人、汉人的,你坐过牢吗?你没有坐过,这些孩子们却因为你们坐过。你知道他们在牢里受的是怎么样的虐待吗?只要是有钱人就能进牢里,随便挑,男的女的都可以,只要给钱,你在牢里做什么都行。那看牢子的狱卒是汉人,那掏钱干这事情的也是汉人,这汉人对汉人,也没见伟大到哪里去。最后要不是那个关在里面的满人格格,这些孩子究竟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满口道义,哼,我再不济,我也知道那嘉定三屠的罪魁祸首,下那惨无人道的屠城令的人叫李成栋,是个汉人,还是明朝的降将!你们想闹你们就闹去,我要的就是和春班的人平平安安。”班主说完,拉起小罗的手转身欲走,就听身后一个声音问道:“班主等下,您刚才说的那个满人格格是怎么回事?她也被抓起来关在牢里?”
班主回头看了眼问话的洪熙官说道:“那格格要刺杀皇上,被打晕了。”
“什么?”方世玉惊叫。
小罗看了眼他们说道:“那个姐姐也被关在牢里,有人进牢里出钱要欺负小梅,那格格不许,拼命喊叫,被看牢的人灌了辣椒水,后来来了好多人,牢里的人都跪下了,有人管其中的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叫皇上。那姐姐边哭边举刀要刺那个小孩子,没刺到被一个老头给打晕了。”
洪熙官等人闻言全都愣住,熙官心里暗道,那满人格格一定就是小萱,都怪自己当时误会了她,自己本来可以带她一起逃走的。。。。。。。
眼见和春班班主拉着小罗离开清茶楼,蔡九仪与众少年再度陷入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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