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生气。一个电话接不到是正常的。”韩敏耷拉着眼皮说。她看起来的确没什么怒气,但是非常的沮丧。
“你……是不是伤心了?”张世君见她这副模样更加惊慌。
“不,没有。及时被救了,我很高兴。”韩敏装模作样地朝旁边看了看:“江菲在叫我,我得走了。”说罢立即抽身而走。张世君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皱眉咋舌:看来这次不那么容易让她消气了。的确,即使是无心之失,在她危机的时候不接她电话的确是很伤人的。但是韩敏呀,我的确是无心之失呀,你好歹体谅一下呀!?
韩敏这次的确没有生气。但是比生气还严重。因为她再度“清醒”了。她低着头走向不存在的目的地,刚才想到的又在心头浮现:你呀你,怎么不长记性呢?只是前一阵子被稍微捧了一下,就真以为自己是众星捧月的公主了吗?九年前你就该清楚了,你就是不受欢迎的命。那个人不就是毫无犹豫地离你而去了吗?即使能够被暂时捧着,你最终还是得不到男人的喜爱的。虽然那只是个没接通的电话而已,持续的时间也很短,但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人在少年时心千万不可以受伤。如果受伤了就要赶紧疗伤,否则一旦它结疤痕变成了阴影,就会一辈子影响人的心,即使是很小的事,也会让他产生荒谬的想法,还会把它当成*人生至理。
几天后,韩敏衣襟上的药品成分化验出来了。这是纯中药制成的麻醉剂,里面还带有一些有毒的药草,如乌头等物。虽然不知道这些药的制法和用量,但从理论上说,把人弄疯或是弄成长期昏迷是完全可能的。这就解开了警察们一直不解和恐惧的谜题:杜明明的男友们和半案相关人等忽然疯癫或昏迷,原来是这些药导致的!
不知是不是交了好运,警察在找杜大夫咨询的时候——因为他在中草药研究上很有权威,竟意外发现了一条重大线索!
杜大夫一听警察报出药草的种类,一口便说出这是他们家祖传的秘药,偷心麻沸散。主要是在给病人作手术的时候用,如果用量过重,过于麻醉中枢神经,极有可能会导致疯癫和昏迷!
“您说这是您家祖传的秘药,您也会配了?”不知是不是疑心病太重,听杜大夫说这是他家祖传的秘药的时候,楚飞感觉很异样。
“我不会配。”杜大夫的脸上波澜不惊:“这个秘方在我父亲那一辈就失散了。”
“这么说……现在找不到会配这些药的人了吗?”孙雄面露难色,同时也露出了不信的神情。
“不。”杜大夫的脸上仍旧波澜不惊:“我不会配,但我的几位哥哥会配。当时我父亲怕他们日后走投无路,便把这个药方当成了压箱宝给了他们。自己留着的反而在日后失散了。”
“那您……有没有找他们要求共享?他们不愿意跟您共享是么?”楚飞很善于寻找矛盾。
“我对他们那个药方并没有兴趣。”杜大夫的脸上现出几分孤傲的神情:“人生在世,就应该靠自己的本事打天下,靠祖上靠秘方都不是好汉。再说这个药方的主要功能是手术时麻醉。但在西方手术方式通行的今天,这个药方已经形同废石,毫无用处了。”
“哦……”楚飞思忖着点了点头。虽然嘴上不说了,他的心里还存在着怀疑。首先,即使是纯中药也好,如此厉害的麻醉剂进入人体后一定会在血液里留下蛛丝马迹,可当初对相关人等进行抽血检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其二,如果把知道如何配药的人当作嫌疑人,那么杜大夫的哥哥们暗算杜明明的男朋友的理由是什么呢?袭击韩敏的理由又是什么呢?暗算杜明明的男友也许还会有原因,可是袭击韩敏却是万万没有理由的。
楚飞不动声色地审视了一下杜大夫。他脸上那“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坚不可摧。看样子别指望再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情报了。不知为什么,虽然经过调查他完全是个清水般的老人家,不像会和犯罪有什么瓜葛。但是万事皆有可能。他到底会不会配偷心麻沸散,这一点还很有待商榷。但是关于他的调查已经如清水里捞鱼,再也找不出什么了。试着把目光转向,无非是个很好的选择。
警方立即传讯杜大夫的大哥庄永昌。这老小子在庄挺出事的时候对他和杜家的关系只字未提,孙雄对他的印象很不好。这次他听说袭击韩敏的人用是他家祖传的偷心麻沸散之后非常惊慌,几乎是失声问道:“真的吗?犯人用的,真是我家的偷心麻沸散?”
“是的!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们有多少人会配偷心麻沸散?那些人和张氏集团、和被袭击的小姑娘之间有没有关系?”孙雄见他反应如此剧烈,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什么。虽然感到很振奋,但还是不动声色。
“呃,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庄永昌竟惊恐地往椅子里缩,一看就是在说谎。
“你最好实话实说!”孙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这是他的招牌动作:“你可知道自从确定袭击者用的是你们家的麻沸散的时候,我们就把你和杨永廉及你们的家人圈入犯罪嫌疑人的范围了!你们现在实话实说是在救你们自己,希望你们好好想清楚!”
老头子被吓蔫了,脸一苦就竹筒倒豆子:“我说,我说,警察同志,我和永廉,以及我们的家人可是绝对不会作坏事的啊。能作坏事的,就只有那个迫害了我家三代的华家的当家人,华灵啊!”
“华灵?他知道偷心麻沸散的做法?他怎么会知道的?他家不是你家的世仇吗?”孙雄感到更加振奋,一迭声地问道。
杜永昌的脸上现出了浓重的羞惭,低下头去:“这个……说起来有些惭愧啦。这个方子,是我卖给他的……”
杜永昌仔细地检查看着他的警察的目光,害怕里面含有鄙夷。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始了讲述:“老实说,他们家自从发现了我们家人的行踪,就隔三差五地来找我们买配方,软的硬的都来……当初迫害我家的原因,好象也是因为这个麻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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