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伐啊,三号桌还没有收拾呢!快去快去!”
“小伐啊!你师傅刚从地里回来,腰酸背痛的,快去给他捶捶背!”
“小伐啊!棋子脏了,该洗一洗了!”
“小伐啊!院子里的落叶太厚了,该清理了!”
“小伐啊!快帮你师娘去生火,否则你可赶不及回家吃饭了啊!”
……
秋儿对伐少爷的规定是:在学堂要做她的跟班,在家里要帮老爹捶背揉腰,休息时要帮老娘照看茶寮客串小二。至于学棋嘛!如果秋儿心情好,伐少爷一天又乖乖的听话的话,晚上吃完饭前的这段时间,秋儿就应老爹的要求代他授课。
说起授课,只不过是秋儿将前世记得的一些棋谱和口诀告诉伐少爷,其余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融会贯通了。这么做秋儿是有她的如意算盘的,这小子对象棋这么痴迷,倘若不给他点甜头,又怎么能让他甘心给自己家做牛做马。没想到张轲发觉秋儿棋谱的奥秘以后,强烈要求一视同仁,秋儿不得已,只能同时向张轲和伐少爷授课,初起,伐少爷还抱怨两声,对秋儿的指使也多是阳奉阴违,可是接触到秋儿那高深的口诀后,他似乎特别的亢奋,做事情也不拖泥带水了。
直到此时伐少爷的学棋大计才算正正经经的展开。
张轲终于知道了秋儿和睍地伐打赌的事情(当然是虎子那个大嘴巴),鉴于同伐少爷的“同窗之谊”,便向秋儿求起情来,于是约定睍地伐一月上中下三旬各来一次就好。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以来,睍地伐似乎跟张轲特别的投缘,于是隔个一两天总会来个一次,同张轲共同探讨棋艺,就此结成忘年交,只不过对秋儿还是不冷不热的,除了听她讲棋谱外,即便在学堂也很少同他讲话,秋儿对他这种别扭的性格嗤之以鼻。
“切,不就是赢了这家伙几次嘛!至于把我当怪物看吗?真是太不成熟了!”
在秋儿家,茶寮不忙的时候,最常见的情况就是伐少爷同张轲在房间里面下棋,而虎子则同秋儿院子外面疯玩,两个人的时候就玩抓石子,人多的时候就玩捉迷藏和丢沙包,玩到高兴的时候,秋儿每次都会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目的就是想气气房子里面故作深沉的伐少爷,看看能不能将他“勾引”出来。可惜,每次都失败了。不由心中暗暗奇怪,什么时候这伐少爷转性了,怎么不是那种有点火星就爆炸的性格了。
“地伐!你有心事!将军!”吃掉伐少爷的一只车后,两只黑色的炮死死的盯住红色的大将。
“师傅!哪有!”睍地伐微微一愣神,摇着头,笑着回答道。
“不用叫我师傅,你这徒弟是秋儿硬塞给我的,我可没有那个福气,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叫我张大叔就可以了!”
“师……张大叔,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你说!”
“听张虎说,你们家是从大梁搬来的。”
“是的!”
“那张大叔之前在大梁一定很威风吧!”同张轲接触这么久,睍地伐很明显的感觉到,这张轲肯定不如他表面似的仅是一介农夫。
“何出此言?”张轲微笑着看着睍地伐。
“我猜的!”
“呵呵!”张轲又是一笑,“贵又如何,贱又如何!”
“我只是奇怪张大叔为什么会流落至此做名农夫!”接下来,睍地伐想说,如果张轲愿意的话,可以向他的父亲引荐。
哪知此时张轲却将死了他的大将,顾左右而言它的说道:“做农夫又如何,就如此象棋一般,只要是棋子,不管是木石的、还是金玉的,都仅仅是棋子而已!”
睍地伐一愣,此时的他还感受不到其中的深意,接着张轲踱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孩子们,似同睍地伐说,又似是自言自语:
“我只是想让秋儿自由自在的活下去罢了!”
“秋儿……,活下去吗?”伐少爷的眉毛皱了起来。
“睍地伐公子!”张轲突然间说道。
“什么!”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有朝一日,如果我不在了的话,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秋儿!”
“什么?”看着院中的秋儿,睍地伐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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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年过去了,秋儿九岁了。
在下了几场雪后,春节终于一天天临近了,在这几年的时间中茶寮已改成了棋迷会馆,这当然是秋儿的主意,因为来茶寮下棋的人越来越多,她鼓动舅父成立了棋迷会馆,专门招待下棋的高手,并设立了会员制,只要每个参加会所的棋迷交纳会费都可以获得一本棋谱。这本棋谱是秋儿整理出来的初级棋谱,它可让张轲夫妇也小赚了一笔,而且也大大造了会馆的声势,让会馆的名声越来越大。
最后随着会员数的增多,张轲索性将几亩薄田和果林包给了别人,又将会馆修葺了一番,专心做起了馆主来。借着这个会馆,张家终于完成了从温饱到小康的飞跃。
睍地伐来的时候有时还会带上摩弟弟,他还是整天同张轲泡在一起,对秋儿爱搭不理的(当然他还是下不过秋儿),但摩弟弟却同秋儿和虎子疯到了一处。自从上次摩弟弟挑拨秋儿和伐少爷下棋以后,秋儿对阿摩不由得防备起来,虽然摸不透这杨摩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心机,可是敬而远之总是她可以做的吧。
腊月十五,学堂已经放了假,这天从早上起来,天空中就堆着大块的黑云,本来以为,伐少爷今天是不会来了,可是他却在会馆开始营业的时候准时赶到,只不过没带着摩弟弟。今天会馆的人不多,他便到张轲的房间报道去了。哪知他刚来没多一会儿,天上就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这雪下得很急,大片大片的雪花密密的飘了下来,转眼间地上的积雪就有了手指肚深浅。
下雪了,不能出去玩,而家里数张轲的棋房最暖和,于是在吃过午饭以后,秋儿就缩到张轲屋子里,将窗户开一个小缝,看外面的雪景,心中却无比的兴奋,照这样下下去,自己堆雪人的计划看来马上就要实现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缝,可是仍旧有冷冷的寒风透进来,于是由于张轲去前院会客而闲下来的伐少爷便不客气的抗议起来:
“喂!很冷唉!你知不知道。”
“真是太没有情调了!”秋儿撇撇嘴,极不情愿的将窗户关上,无限怀念起现代的玻璃窗和暖气来。
“什么是情调,有情调能变得暖和吗?”某人似乎也很闲,大概想用斗嘴调剂一下。
“呵呵!风花雪月就是情调,无病呻吟也是情调,这种调调不是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最擅长骗女孩子的吗?你却来问我做什么!”秋儿当然是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哼!那些简直无聊透顶!”
秋儿奇怪的看了看他,没想到他会把这些事情冠以无聊二字,后又转念一想,这小子才十二岁,空有一副帅哥外表,大概对这些事情还是懵懵懂懂的吧,自己这样算不算得上是教坏小孩子呢?不过貌似古人应该都很早熟才对吧!过几年他就该行冠礼了吧,可这冠礼的礼物会不会是小媳妇呢?最不济也是个妾吧!要么就是通房大丫头,想到这里,秋儿也觉得自己太过邪恶,不由得“嘿嘿”笑了两声。
看她笑的诡异,伐少爷不由得问道:“你傻笑什么!”
“呵呵!没什么,我是在想,你的父亲应该有很多小妾吧!”看看他们兄弟俩这个样子,估计他们的父亲也是个帅哥,最起码同元元的父亲是一个级别的,如果是那样的话,肯定有不少女人在后面倒追,小妾哪能少得了。
“你说什么!”伐少爷竟然脸上一红,“我父亲才不会,我父亲就我母亲一个夫人,他是绝对不会娶小妾的!”
看到伐少爷竟然难得的害羞了,秋儿心情大好,不过他羞红脸的样子,怎么说呢,还真是秀色可餐呢!不由又起了“调戏”之心,于是故作惊讶地说到:
“怎么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母亲一定是个母……,很厉害对不对,不让你的父亲纳妾!”本来想说母老虎,可是临到出嘴,觉得伐少爷听到一定会爆走,于是改成了很厉害。
“胡说!”听到秋儿说自己的母亲,要少爷的脸更红了,急忙辩解道,“我母亲是世上最温柔最贤惠的母亲,因为这样我父亲才不纳妾的!”
“哦?”看到伐少爷认真的样子,难不成他说的话是真的,在这朝代真有不纳妾的达官贵人,太神奇了吧!
以为她还是不信,伐少爷很拽的说道:“你不信吗?也对,像你这种小孩子见过什么世面,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同我娘比,如果你见过我娘,一定会知道我爹为什么只有我娘一个夫人的!”
啥米嘛!我没见过世面,我来的时代可是标准的一夫一妻制,虽然二奶也存在不少,可是大部分同志还是好的嘛!
秋儿正想给他反驳过去,突然间门被撞开了,虎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兴奋得向秋儿喊道:“秋儿,快点,雪变小了,地上的积雪有一尺深了,咱们可以做你说的雪人了吧!”
以为这小子在房间用功,没想到他竟然是在注意着这个,不过,雪人啊,想想就让人兴奋,秋儿顿时没了同伐少爷拌嘴的心思,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高兴得喊道:“太好了,虎子哥,咱们去堆雪人!”说着,就要向外面奔去。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是……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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