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从后视镜上收回视线,扫了陆福威一眼后,沉默着开动了客车。不管中央广场今夜是否会被怪物突破,他都要去那里看一看。也许父母,正在那里等着他。
女生中肯定有人会因为史明先前的话,而不愿去中央广场,但她们绝对无法提出异议。因为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对,包括领导着众女生的刘可。
客车沿着公路很快就到了原本的闹市区,绕过一辆破烂的公交车后,拐向东边的大街。只要上了这条街,再过四个路口就到中央广场了。
随着视野变换,王鼎终于看到了这条平日里最拥挤的大街。
“哗”他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感叹。天哪,是坦克,数不清的坦克。
除了中间空出了一条可供两辆客车并行的公路外,两侧便全是一辆接一辆的坦克,形成了一条完善的防御带。客车内的女生们也暂时摆脱了彷徨,各个好奇的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钢铁雄狮。坦克上方的机枪手们,也惊讶的看着客车内这些青春靓丽的女孩,其中还有一名士兵钻出坦克,冲众女生吹起了口哨。
气氛一时间热烈到了极点,眼前的坦克部队驱散了众女生的恐惧,她们的表情逐渐欢快起来,放松之后,一个个对外面的战士指指点点、品头论足。这时前方又有十数辆装甲战车驶来,与客车擦肩而过时只见战车的周身都布满了机枪口、火炮口、火焰喷射口、烟雾喷射口……整体形象峥嵘强悍,令众女生更加安心。
而天空中也有两架武装直升机在巡逻,想必当怪物出现时,还会有更多的武装直升机布满天空。
王鼎看着装甲战车驶过,看着坦克部队,看着天空中的武装直升机,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信心,这些机械化部队应该已经布满了中央广场四周,难道还连区区不到两千只的怪物,都应付不了?
车内众人都感到了无比的安心。
当客车驶过装甲部队后,前方出现了由无数车辆堆砌而成的S形路障。许多重型机关炮,像蜘蛛般盘踞在各个制高点内。
客车蛇形穿过路障,终于到达了中央广场。
昔日宽敞喧闹的中央广场,如今简直变成了难民营。到处都是帐篷,炊烟,小孩的哭闹声……客车停在广场一侧的海鲜城停车场内,王鼎打开车门第一个跳了下去。入目全是人,据陆福威先前说,这周围的报社、电台、饭店、酒店、商厦、写字楼、住宅小区内全都住满了人,在这样的地方,要怎么才能从十多万人里找出自己的父母?
身后陆续站满了模特班的女生,王鼎回过头,问刚刚跟过来的陆福威:“呃……大叔,我怎么能找到我的父母?他们是师大家属院的住户。”
陆福威怔了怔,良久才苦涩的回答:“学校、住宅区、网吧、舞厅、夜总会都是怪物的首要攻击目标。师大家属院……又在学校旁边又是住宅区……据我所知,那里没有一个活人逃出来。我今天之所以去师大,也是因为广场上没有那里的幸存者,所以……”
“轰!”王鼎耳际轰鸣,陆福威后面的话他压根没有听清,失神的呆在了那里。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天旋地转让他怎么都站不稳。还仿佛从无限遥远的地方,听到了刘可模模糊糊的安慰声,还有其她女生的声音,但始终都听不清。最后,他似乎感到自己倒了下来,接着,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他。
一点热,突然在他的心脏部位出现,然后这一点热的温度迅速升高,逐渐变成了灼痛,让他在昏睡中辗转反侧。
灼痛缓缓蔓延开来,他仿佛被投入了火海当中,全身每一颗细胞都在发烫、燃烧。终于,他被烧成了点点碎碎的火星。这些火星突然又开始变幻着互相吞噬、融合……最后重新组成了自己……
王鼎感到自己的腿抽搐了一下,然后他突然就清醒了。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这里好像是一处商厦内的鞋城,到处都是摆着鞋的展柜,而他就躺在一张由无背软椅组成的“床”上。身侧有个输液架在给他输送某种液体,应该是营养之类的吧。床边背对他坐着一个身材偏胖的高大女生,好像是刘可的两名铁杆好友之一,就是那个失去了男朋友而伤痛欲绝的丁希敏。
在这个面积上百平米的鞋城内,还有几张无背软椅组成的床,当然更多的是地铺。现在鞋城内除了王鼎和丁希敏外,还有睡在地铺里,露出一张素净小脸睡得正香的云心语。其她的女生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丁希敏坐在王鼎身边时不时的哀叹,其中的悲伤难过浓郁至极。王鼎轻轻地咳了一声,竟然没有惊醒她,只好自己翻开被子拔掉胳膊上的针头,坐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他感到自己精力充沛,看来他昏迷了不止一天。
黯然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父母的凶多吉少,让他彻底失去了活着的目标。
丁希敏听到不属于她的叹气声后,良久才反应过来,倏然回首看到坐起来的王鼎,差点就要高喊出声。王鼎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然后指了指正在酣睡的云心语。丁希敏了然的点点头,王鼎这才松手,他下巴朝外晃了晃示意俩人到外面说话。
鞋城靠近这间商厦的边缘,用玻璃墙隔开了其它商户。玻璃墙已经被好几块窗帘蒙住了,显然这是女生们为暂居地的隐私,所采取的保护措施。
王鼎和丁希敏打开玻璃门,走进了过道。鞋城外面的其它柜台、店面内全都是人,有的在发呆,有的在吵闹,干什么的都有。
“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丁希敏勉强笑了一下,神情间充满了落寞。
王鼎叹口气轻声安慰:“你男朋友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会非常担心你,如果你一直这么悲伤的话。”
丁希敏靠着玻璃墙,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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