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可两个年轻人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出去训练……
他们还在床上。
尤里两手枕在脑后,精神十足:“你醒啦?”
“嗯。”查理打个哈欠揉揉眼,眼看就是神清气爽,却忽然一愣,“嗖”一下蜷起身捂住脸----唉唉唉,他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啊?!
尤里兴致盎然地看着查理团成一只大虾米,等了一会不见他舒展开来,嘿然一乐,贴过去把人从毯子里剥出来。
刚刚初识滋味,剥着剥着,不由开始心猿意马,于是上下其手。
查理发觉了,他戳戳尤里的胸膛,撑开彼此间的距离:“喂!你昨天晚上还没饱吗?”
“啊?”尤里怔了一下才领悟到查理不是在问肚子饿不饿,他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唔……可我现在又想了……”边说边恳切而期待地瞅着查理,目光灼灼,手上还不安分。
查理手臂一软,哀叫一声,完了完了,他不仅胃口和尤里不在一个数量级上,连这需求都能拉开一大截。昨天晚上他是把尤里吃了没错,可尤里觉得新鲜,摊开四肢躺着休息了没五分钟,弹起来就把他给如法炮制了。然后觉得味道好,又加餐一次。
胃口大,肉食贵不够吃,还能买面包充数。然而这种事,查理满足不了尤里……那可怎么办?!
查理想到这里,猛然睁开了眼睛----隐患啊,隐患!
尤里刚刚把查理挖到自己怀里。诧异地瞅着他板起了脸:“你不喜欢吗?”
查理别开脸,眼神一溜,偷偷撅撅嘴:“没有啦……”
这就是喜欢了。指望没醉酒的查理老老实实承认他自己喜欢某些事,是很不明智的。所以尤里乐呵呵地黏着查理转了点身,趁机轻轻咬一口嘟起来地唇。然后额头抵着额头。在不到一寸的距离里问:“怎么了?”
查理无力抵挡尤里,也没法对尤里撒谎。可他心里想的又怎么肯让尤里知道?只好提起兴致来回应。把问题敷衍过去。
两人又纠缠了一会儿,尤里却渐渐缓了下来:“累了么?”训练的关系。加上身为一个老兵,他对查理的体力非常了解,甚至了解得比查理自己更清楚些。想起昨天晚上,再算一算查理睡了几个小时……饶是他再热情坦诚再天然厚皮,也不好意思了。“今天早上不训练了,我们去图书馆,好不好?”
查理停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瞅着尤里,突然掐住尤里地脖子凶巴巴地威胁:“就算没吃饱,也不许找别人当面包充数!”可惜他地脸清秀而年轻,怎么凶也达不到恶狠狠的地步尤里懵了,本能地摇摇头:“当、当然不会。”
查理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立刻又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多虑了。不由惭愧。他不敢再呆在尤里身边。装作若无其事地扣上衬衣纽扣,跳下床逃去洗漱。
尤里撑着手臂支起身。望着查理蹿出卧室,目光落在一对犹自红通通地耳廓上,又把他那句威胁想了两遍,忽然吃吃地笑起来。架间绕了几圈,出来时怀里抱了一叠书,放在尤里面前的桌子上,“你地。”
尤里期待地翻开几本瞧了瞧,然后他呀了一声:“上次那些?”
“是啊,你不是没看完么。”查理微微一笑,“都在这儿啦。”
“嘿嘿嘿……”这感觉跟有人记得你爱吃什么一样。所以尤里美得咧嘴直乐,眼儿弯成了两道月牙牙。
查理瞅着尤里大大的笑容就莞尔。又抿抿,心虚地瞄瞄四周。好在尽管湖畔镇比几个星期前热闹了,但作为一个出产富饶、手工作坊诸多的镇子,阅读绝不在大多数人的休闲选择里,所以图书馆里依旧老样子,寥寥几个人,还都来去匆匆。
他们并排坐到一起,读着各自的书里迥然不同地内容,享受着彼此的陪伴带来的,相同的宁静愉快。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点半左右,查理和尤里轻声商量着午餐地点----去布瑞安娜的旅馆,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尝新鲜。
密密麻麻全是字的书,全神贯注查看了将近三个小时,查理有点脑袋发胀,所以钻了点牛角尖,将哪儿吃饭这个小问题当作大事来琢磨。
尤里心里好笑,却一字没提,正陪他挨个儿挑拣呢,眼角忽然瞄到一个熟人。扭头一看,阿特里在门口登记台还书。
他一个眼色,查理也随之注意到了。
那边阿特里还了书,走到藏书分布图前看了片刻,目光投向西北角的书架,结果发现了查理,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查理只好招呼他:“中午好,阿特里。”
“中午好,两位。”阿特里在两人对面拉开把椅子坐下来,自然而然地看了一眼查理面前的书,倚好法杖,冲查理与尤里点点头,用目光向他们各自打过一个招呼,这才与单独与查理说话,“查理,您在这儿找资料?”
查理暗暗无奈,就是因为阿特里和善亲切,他才没法对其“敬”而远之。不过,这样地阿特里也有好处,至少眼下,他要对阿特里微笑就容易得多:“是啊,读读地理志风俗志什么地。”为以后的旅行做准备。
阿特里早在看到查理面前那一叠书时就知道了。他点点头,继续自己特地挑起地话题:“如果您对这类文献感兴趣,不妨到我们那儿看看。小书房里有一套更详细些,带着对应的地图册,还有人类各国的通史。”
“那怎么好意思……”查理摆摆手,沉吟一瞬,找好了理由,解释道,“其实,说实话,这个公共图书馆挺好的,干净,来去也随意。我自由散漫惯了,一进军营那种有卫兵的地方,就浑身不自在。”
阿特里哑然失笑:“原来是为了这个。”他摇摇头,跟查理解释:“我们并没有住在营地里。记得欢迎元帅的庆功宴么,花园西边的房子挺漂亮吧?我们就住在那儿。”
查理眨眨眼睛,暗叫:可我没去赴宴呀!
阿特里促狭一笑:“啊,我想起来了----您没去!”他转向尤里,“您也没去。”说完将目光移回来,对查理微微一挑眉:“也是因为拘束吗?”
阿特里故意的!查理有点无言:“啊,那请柬上的花体字很漂亮。至于拘束,恐怕……是的。那样的场合,您比我更明白,不是吗?”
“这倒也是。”阿特里点点头,迅速对查理的背景有了一个评估。“不过现在您为什么不去看看呢?宴会已经结束了,而法师的日常学习和练习都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我保证,我们那儿没有一个卫兵---除了勤务兵。”
话说到这样的地步,查理很难再拒绝,否则就是不知好歹。他瞧瞧面前的书,和尤里交换了一个眼色,抬眼答应:“好的,谢谢您的好客,我很期待。”他顿了顿:“您的……地址?”
“这样吧。”阿特里估摸了一下天色,看看查理、看看尤里,“不知道两位愿不愿意让我请一顿午餐?”
吃人嘴软,查理正想推辞,阿特里已经抢在他前头开口,玩笑般道:“您收到请柬却居然不来赴宴,可真令人伤心。所以这次我一定要亲自送您过去。”
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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