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黄旄之谋
作者:大杀四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12

继业冷笑了一声道:“要不是当初您老护着他,朔方日的局面,本节度怎么会如此被动?”他见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又想教训自己,急忙袖子一甩道,“和好也不是不行,怎么说他也是我大哥,我也不想做绝了,只要他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就让他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尽享荣华富贵。”

“二公子你的条件太、太......,大公子他不可能答应的。老朽看,不如双方各退一步,先渡过这个难关可好?”说到这个敏感的话题,黄也不由的小心翼翼。

当初他曾几次当和事佬,希望两兄弟能不计前嫌,和好如初,都没能如愿。一方面,冯继勋在那次变故中受了重伤,伤愈后成了瘸子,对冯继业又恨又怕;另一方面,冯继业的条件过于苛刻,让老大交出盐州和手里的两千士卒,回灵州居住。这两样东西是老大保命的本钱,他怎么会傻乎乎地交出来?回灵州,说的好听,谁都知道那是变相的软禁。当年老大就坚决不同意,宁愿鱼死网破,现在更不会同意了。

当时候因为冯继业立足未稳,虽然夺得了灵州,却没有得到朝廷的承认,吐蕃、党项人也虎视眈眈,再加上黄从中周旋,他才答应放过冯继勋,不过要把盐州的每年产的盐分他一半,否则他宁愿不顾一切地灭掉老大。朔方一万五千大军掌握在二弟手里,冯继勋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为了保命不得不答应,双方达成了一纸合约。一直维持至今,不过冯继业从来没有真正放下杀死老大拿回盐州之心,冯继勋也无时无刻不在防备。

冯继业冷冷地瞟了黄一眼,他从十几岁就跟着自己的父亲,是看着自己长大的。父亲冯晖临死的时候,嘱咐要自己兄弟二人团结,齐心合力保住朔方,保住冯家地荣光。并把朔方托付给了黄,让自己兄弟俩一定要多听他的教导。在大事上一定要征求他的意见,算是托孤之臣。不过就算精明如鬼的黄旄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父亲下葬的当天晚上发动了政变,一举击溃大哥力量,把军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了。不过黄旄很快反应过来,痛斥自己不该兄弟相煎,并利用他长期执掌朔方政事之便把大哥救了出去。

想到这里冯继业心里不由又充满怨恨,要不是这个老东西,自己早就斩草除根了。还哪来的麻烦?他却没想到要不是黄见事已如此无法改变而支持他迅速稳定了朔方外,他哪能轻易坐上节度使的位子?

“那你说该如何?难道让我把节度使的位子让给他。让他杀了我?哼!”

黄被他的话噎住了,作为老臣多少有点下不来台,不过为了报答冯晖地恩情他也认了,心里却忍不住感叹:翅膀硬了,不像前几年那样事事询问自己了,现在有很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比如上次让人暗杀朝廷派往灵州的官员,要是他知道肯定会阻止他这个愚蠢的举动。

“不说这个了。

”黄有些心烦地道,“节度使大人。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应对郎兵。他和那些文官不同。他是来拿兵权的!”

兵权是冯继业的命根子,容不得外人插手,他冷静了下来,望向黄旄:“我也正为这事烦恼,黄老有何良策?”

黄眼中光芒一闪道:“暗的不行。咱们就来明的。”

“什么明地?”冯继业瞪大了眼睛。随即明白这个“暗的”另有所指,急忙分辩道。“真地不是我派人袭击郎兵的。”

黄微微一笑,道:“郎兵不过三百兵,而我有兵近两万。在郎兵到灵州后,节度使大人带人去迎接,暗中让大军包围郎兵一行,直接将其软禁。”

冯继业心里一跳,嘴干舌燥地道:“这....这行吗?”明目张胆的地软禁朝廷命官,他想都没想过。

“怎么不行?”黄眯着眼睛道,“灵州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呢,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只要做的好,不留下把柄,皇帝老儿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这.......”冯继业拿不定主意。

黄暗暗叹息一声,心里不自觉地拿他和老主子冯晖比较,差的太远了,要是冯晖听了这主意,连犹豫都不会,真是虎父犬子呀,这胸襟,这魄力,这才干,怎么相差的这么远呢!

他只好继续鼓动道:“你想想,皇上南征在即,年前他又收回了各方镇节度推官的任命权,正是向各方镇卖好的时候。朔方扼守西

方镇都盯着这里呢,皇上敢轻易动我们,他就不怕逼镇,他就不怕逼急了我们投靠......别人?”他说着用手指着西北方向。

投靠别人冯继业自然不愿意,做惯了老大谁愿意去当小弟?不过吓唬吓唬柴荣他倒是很乐意,他想了想道:“先生之计有点冒险。”

“柴荣不是也在冒险?”黄盯着冯继业道,“难道你还有更好地法子?”

冯继业摇摇头,半饷才在黄逼人地目光中拿定主意:“就按先生说的办,可是朝廷方面的来往交通怎么办?有些东西还要郎兵签字什么的,或者年底皇上召他去述职。”

黄笑了:“他落到我们手里,是圆的还是方地不是我们说了算?他写不写又有什么关系?述职,手里没兵,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好,那我就听先生地。”

“那好。”黄旄站了起来,“估计郎兵这两天也就到了,属下还要准备准备,节度使大人也早作准备才是。”

冯继业点了点头,心里巴不得老家伙快点滚蛋。

说完了正事,黄也不想留下来自讨没趣,起身告辞道:“属下告退。”

“我送黄老。”冯继业站了起来,说是送,实际连门都没到,就停住了。

黄跨过了门槛,忽然回头盯着冯继业道:“真的不是你干地?”他不等冯继业回答,继续道,“刘沙虎是你父亲一生的死敌,我的真的不希望二公子和他有任何关系。”说完,他转头大步离开了。

冯继业像是虚脱了一样,手扶着椅子坐了下来,身上的衣服碰着椅子面儿粘到了皮肤上,顿时一股冰冷的感觉传来,这才发觉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

一会儿,亲兵来报黄已经出了节度使府,他才招呼牛万和老四出来。

老四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情纠缠了,匆匆向冯继业告辞,回去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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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悠了两天,郎兵一行大张旗鼓地入了盐州城,少有地在盐州停了一宿,拜访了冯继勋。冯继勋病了,巧不巧的在郎兵到来的前天病了,病的很重,以至于不能见客。郎兵一行人入城,只有冯继勋的记室参军冯桐带着三五个盐州的小官出城来迎接。

因为另有目的,郎兵也不恼,他也明白冯继勋不敢公然得罪冯继业,带着一行人笑呵呵地住进了盐州城。

在郎兵的想象中,盐州应该很富有,因为西北各地用盐多来自盐州。实际上郎兵却大失所望,除了盐州城城墙非常高大雄壮外,盐州城里面多是低矮的木房子,破旧、腐朽,很多狭仄的巷子都一股霉味儿,比凤州城都不如。冯继勋居住的刺史府周围倒是一溜儿高大豪华的大府院,看到这里郎兵已经有了几分明白。

顾三道:“将军,根据属下的情报,盐州城原先的城墙破败,年久失修。冯继勋入住盐州后才不惜重金大力修缮城墙,经过三四年的连续修缮,这城墙修的比一般的中原大城还要坚固。”

李处耘看了看城墙,带着玩味的语调道:“难怪仅仅凭着两千士卒都能安然无恙,这样城墙两万士卒全力进攻,没有个把月怕是拿不下来。”

郎兵轻声一笑,兄弟俩越不和对他越有利。

冯桐把郎兵安排在刺史府那条街另一头的一个大盐商的府第,假山河流花圃亭台阁院,应有尽有,比开封御街上朝廷重臣的府第要阔气的多,让人不由的感叹盐州盐商的富有。不过郎兵却拒绝了冯桐征用民宅安置他手下的士兵,除了一部分侍卫,其他人井然有序地在城西一角安营扎寨,这让冯桐不由的把郎兵高看了几分。

当天晚上郎兵去拜访了冯继勋,认真来说他的官职比冯继勋高了半级,应该冯继勋来拜访他才对。不过病重的冯继勋只说了几句话就一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郎兵说了几句只得告辞而出,冯继勋一张胖脸微带蜡黄,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不出他是不是像传言那样被他弟弟打断了一条腿。不过临走时郎兵留下了一份礼物——第二军专用的马刀,就像李处耘说的这就是一颗种子,埋下了就有生根发芽的一天。在盐州过了一夜,第二天郎兵一行就告辞了。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