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追出几步,手里还捧着那根树。
“娜娜?”
“迪墨提奥----”游离状况外的公主被守护骑士喊回心神,一转身。
“啊!”
“哇,对不起!”
迪墨提奥拗身按腰,嘴里含枣地举手道:“我……没事。”
“有事也没关系,娜娜后半生幸福交给我就行。”银翼在远处满脸坏笑,飒飒凌空抖了两下上衣,俐落地掖在腰间变成半条围裙。
丝罗娜赶紧丢开小树,冲上前查看金发青年有没有受伤。
彭!
“唔----”
随着拳头打到胸腔上独有的共鸣,迪墨提奥闷哼一记,喉头微甜,手捂胸膛直挺挺就向后倒去,在地上重重震出一滩泥尘。
滩石很硌人,但从胸脯蔓延全身的疼痛淹没了这层感觉。
与地面接触瞬间,可怜骑士甚至生出个略嫌荒诞的念头---他这辈子别指望能享受粉拳捶胸的乐趣了。
“呜……对不起,迪墨提奥!”公主大惊失色。
女亡魂很少有命令口吻,所以少女即使慌乱无比也不敢违忤,迅速离开了大段距离,手足无措地盯着守护者,另一只手狠狠攥住冒失的拳头,为身不由已的过失内疚。
银翼哭笑不得,他还没看够好戏呢。
跑过来。蹲下身,对那个过于震惊已无法言语地金发青年表达光看不动的关切。
“断了几根肋骨?”
感觉有百把榔头在后面敲着脑勺,迪墨提奥眼冒金星,苦艾酒喝多了那样天旋地转。1^6^K^小^说^网
直到不那么发紧,他可怜巴巴地摇摇额头。喉结滚了滚像咽下什么液体,墨绿瞳孔在查看者身影下透出阴暗色彩,胸腹肌线随着仓促咳嗽棱角分明地一起一伏。
他继续捂紧胸口强烈跳动之处,像在小心翼翼控制起伏,并测试着呼吸。
“能说话吗?”银翼催促问道。“说句来听听。”
他还不太习惯去触摸这具没穿上衣的光滑胸脯,尽管上面铺了不少汗渍泥尘,掩住了那种贵族喜欢的粉红色……反正看起来还活着嘛。银发王子对金发骑士的同情心就像关上地门缝一样宽广。
“告诉娜娜……”
仿佛经过足够沉默酝酿才发出的声音,迪墨提奥长长吸吐一下。两道俊眉对纠成小结,鼻尖汗水给它们增添了点晶莹的内容。
“我的心碎得可以穿过针孔了。”
“尤里斯,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银翼简洁地挥挥手。“是巫女搞的鬼?”
“讨人喜和讨人厌,你们中的诅咒。”
动动脑筋,就能从显浅易懂的字面里找到今天奇特遭遇的解释。两名青年交换眼色,极有默契地朝少女望去。
丝罗娜皱紧眉头。
解咒?
丝罗娜秀气的鼻子像只听见老鼠动静的小猫耳朵那样一耸。
唔?丝罗娜好奇地抿起久没沾水的嘴唇,晃了晃她那条看不见的尾巴。
丝罗娜脸上臭起大团泡菜,眼睛与心思一同急转,转得女亡魂不敢再嘻皮笑脸。
“迪墨提奥----”为了让两人心情好点,丝罗娜委婉地解释说,“是这么回事……”
听到公主刚刚只是要争取亲吻自己来解咒,忠诚骑士心灵上仿佛起了一种觉醒的波动,被倒霉一天折磨得身心俱疲的心情都重新振作了起来,眼里悄悄有了神采。嘴角微微窃笑。wap.l6K.cN甚至忍不住暗暗感激他地霉运,所有伤痛都不那么重要了。
可惜。丝罗娜继续又打破了这个美好幻想,把残酷现实直言以告。
“……所以,你与尤里斯必须真吻,才能彻底解除诅咒----”丝罗娜忽然想起来什么。
丝罗娜遥远地指点着樱唇,补充强调说:“真心哦!真心!”
“娜娜,他事后会恨我入骨。”银翼眉头古怪地疯跳。“我会保护好自己。你先吻我,我再帮你吻他。”
“我不会让你诡计得逞,尤里斯。”迪墨提奥虽然脖子红到了耳根。而且浑身疼痛,但吐字清晰,神色冷静。“我要履行护宫者职责了。”
“你在脑震荡!”银翼狠狠盯着地上之人。
“来吧,王子殿下,做您应该做的。难道您有心理障碍吗?”
“哪里有什么障碍!”银翼勃然大怒。“我只是不想违反自然规律。”
“上回你可没这么说。”
“那次只是脸颊----话说你我不是互相讨厌吗?”
“我讨厌你,比你想像的还讨厌你。”
但比起让你吻公主,那还不如用激将法……固执已见地骑士毅然决然说完,示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好吧……如你所愿。”
耳边传来低沉并磨着牙齿的说话声,迪墨提奥以为那个人的嘴唇要贴上来了。
“不许挣扎,否则就扭断你脖子!”
“喂,你知道吗?你现在姿态动人,就像一个浸在美酒里的红苹果。”
“别考验我耐性……唔!”
金发青年的咆哮被一阵短而快地触感打断。鼻子底下传来灼热气息,失水嘴唇像给小鸟翅膀擦了擦,两靥也像给绒毛似的柔软东西轻轻抚了一下。
如果不考虑动作发起人,感觉虽然古怪,却自带一些怅然若失的微妙,并不至于恶心。
丝罗娜与女亡魂屏息静气,看着银发王子颤抖着吸了口气,以保证自己看起来就像攻城师开始调校城弩角度、准备发射,从态度到行动上都精确而专业。
由于对象无力地躺在地上,一副任人为所欲为姿势。他比比单手撑起对方上半身的策略,可能觉得这太过怀柔,于是干脆整身跪下。
多日没理长过了肩的银发顺势而落,银帐一般恰好挡住了关键画面。
银翼双手分撑,俯身而就,完成了解咒仪式,
所有人松了口气。
女亡魂泪流满脸。
银翼擦着嘴唇,跑到溪边狠狠掬了几把清水洗脸。
“对不起,迪墨提奥。”丝罗娜第一时间冲过去,扶起还陷在尴尬里地迪墨提奥。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不,简直如有神助地几乎能独立起身了。
灵药是公主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这是补偿。”
“谢……谢谢。”少女轻而易举就扶起伤号,把高大身躯地重心移在后肩,看上去却像小鸟依人。这做法大大填补了金发青年地受创心灵。
“喂,我也要。”往回走地银翼吃味叫道。
“我给你。”迪墨提奥冷眼一睃,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尤里斯。你也做得好极了。”
“哼。我只是在证明我的专业。”
王子扑灭篝火后没忘记把别人的衣服扔过来。公主接住帮护卫披好。
“哦?”
“我有成功箴言当行为指引。”
就像刚刚不过是场噩梦,一觉醒来便烟消云散。银翼完全没受影响,拽拽说:“成功人士不但要亲近朋友,更要亲近敌人----亲近到,能吻上他的程度也在所不惜。”
“娜娜,你怎么也在森林?”
迪墨提奥终于想起丝罗娜原本应该呆在客舍。少女讪讪地解释了前因后果,只是保留部分女亡魂与城主会谈的内容。有银翼在场,她是不会和盘托出的。
“这些泥巴巫手段也太匪夷所思啊,原本以为她只是想给下马威,吓唬吓唬我们与她合作,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她们为达目的不惜玉石俱焚,本性比毒蛇还决绝。”
女神上身解危救难已不算新鲜事,男人们对城主被报复事件更念念不忘。
“毒蛇?对了,他说的毒蛇在哪里?”
“咳咳……”迪墨提奥大声咳嗽起来。“平时看不到的。”
“哦,就像尤里斯一样藏在心里吗?”丝罗娜以为这是对心灵地比喻。
“咳咳咳……”
没留言会很无聊的哦。
对了,如果忘记城主说的毒蛇的比喻,可以回头看看,不是太懂地朋友也不必深究了。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