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而且不止一天,我似乎不知道有下雪这件事,然而这个时候没时间想这个,我已抬脚走进了小冰的房间,这个房间和我刚才所住的那个房间没有多大的区别,大概是我没仔细看的缘故吧。
小冰的脸色很红润,像是在睡觉一般,那个白衣男子就站在我身后,想也不用想他肯定依旧是那个嘴角含笑的样子。我心里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两人似乎都在昏睡。转过身,我迅速的往外面走去,想来那白衣男子定会跟着我出来。
果然,不多时我们已经是站在门外了。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救了你们。”
“救了我们?”没搞错吧,除了上次被颠下马车,我真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状况能用救这个词。
“你不会是忘了你叫严影,严家......”
严家?
脑子里忽的轰的一声,似是一个钝物,带着无比的尖锐感,击碎一层又一层玻璃做成的脆弱的伪装,支离破碎,却也赤裸无痕。
无痕,只因这个完美的悲剧,我找不准自己的位置,或许,我根本没有位置。
大概就在指尖的轮廓中,已经激烈的上演着的不明的恩怨情仇,而我就像是一个投入了感情的观众,看了一场影品败坏的导演所导的悲剧电影,找不到情绪的发泄点。
“哦,原来是这样。”
爹,娘,小小姐?哪个少爷,哪个阁主,二十几年,谁兴亡天下,劫徒......
还有,那个他(她)是谁?兴亡天下,谁在觊觎着,天下或是其他。
这个多少年前因谁而起的恩怨,似乎在了结又似乎在继续纠缠。情节紧张复杂却也莫名其妙,而我,更是最大的污点,情绪亢奋的主角们在干什么,全然杂乱没有头绪,或许只是我这个观众不够尽心的分析情节,心中虽还是再蓦蓦的疼,但现在,观众却已然失却了兴趣,找不到理由去层层剥开,我想,这个大概是一个史上票房最垃圾的大片。
观众始终就只有我一个。
“您贵姓?”转过头,看着那白衣男子似乎还是不关己的微笑着,我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暖意,有点例行公事的问道。
“肖离。”雪花在他飘扬的发梢间回环着,而他则只是看着院子中的一株不知名的树,轻轻的说道,像是怕惊到飘舞着的雪花一样。
肖离,肖别的哥哥,南王府的大少爷,看来我这次真的是有点炙手可热了,我就是拼着废掉我这脑袋,也是想不出我被关注的缘故啊,这些古人真他妈的疯狂!
“少爷——”
人还没到,声已到,我转过身,不一会,便看到一个佩剑的年轻男子拐过弯朝着我们走来,那男子本欲说什么话的,但见到我却是吃了一惊的模样,诧异看向我的后面问道,“她怎么突然醒来了。”
这个人不就是上次在茶楼上面被我骂“银剑”的那个人么?
这么想着,茶楼上那天清晨的笑话便以一种奇异的理由铺天盖地而来,心中的某一点像是被点燃了一样,让我不可抑止的大笑起来,清清楚楚的感知着空无一物的脑袋,但却是止不住笑,最后甚至笑得肚子疼的不得不弯下腰了。
他的脸色在我笑的那一瞬便黑了起来,我愈笑,他的脸愈黑,而他的脸色就像一个指标一样指示着我心里的决堤指数,莫名的崩溃感一拨一拨袭来,而我却只能干涸的笑着,不可抑止。
终于,那“银剑”忍不住向我冲了过来,不过身后肖离只是轻轻揽过我的肩膀便闪过了那“银剑”的攻击,而我,却像是溺水的孩童终于抓到了大人的手一般,依附着肖离不愿松开,放任着心里的所有一起泛滥,我想,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吧,之后便会好了。
反手抱住眼前的这根稻草,我再也笑不出来,却也哭不出来,眼睛干涩无物,如一个废弃已久的骷髅,填满泥土。
直到,肖离将手环上我的背,慢慢收紧,这突然而至的暖意,让我的眼泪,终于找到了源泉般,无休无止。
如果没有给予,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悲伤。
如果没有给予,是不是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悲伤。
而时间,却是不管不顾兀自流逝着,宣告着它的力量和走向。
爹娘有着怎样好或是坏的历史也好,对于我或其他人有着怎样的一个不明目的也好,娘亲,哥哥嫂嫂却是自小便爱我护我,突如其来的置空让人束手无策,疑虑却还是疑虑,我到底要怎样,才对得起这样一个疑虑团团的局,如今,再也不用接替着严影所得到的爱,没人会为我负责,而我,还要对谁负责?
我要静下来。
思考。
只有小冰了,过去,严影要随着严家的大火远去了,而小冰,是赐予我的职责,我要怎样做,才能让小冰养育成*人?
我想,把小冰拉扯大,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如今,我一无所有。不过,我却是有着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卖点的特点,很炙手可热的样子。我想,严影的身世,一定包含着某种秘密,或是,她有可能掌握什么重要的信息,当然是关于爹娘的事情。只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我也勉强能算的上是一个,潜力股。
很年少的时候,曾想过自己出去谋生的样子,不过因为可能会辛苦所以一直赖着家里养,直至乖乖嫁人,而如今,我不得不去实践当年这个设想了。
我开始琢磨,我可以做些什么,不过在这里,我显然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我是一个有价值的软禁产品,大概,我和小冰,都需要这样一个缓冲期。
第二天小冰便醒过来了,我想不来来哥嫂以前是怎么照顾小冰的,这些让我头疼,然后,我接下来却是要既当爹来又当妈了,而且,小冰必须改名字,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人生目标就是他了,我不能允许他受伤害,他应该有一个快乐的人生。
人生总是在选择中度过,我们没有选择以前的权利,然而却是完全可以决定以后要怎么走,我不想翻开以前,也不想让小冰看见,或许有一天,我会跟小冰讲,凭借什么,你可以放下这个至大的冤仇。不过,如果没有小冰,一切或许可能另当别论,当然也只是可能,但对于小冰来说,这个代表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他没有看过话剧,而这个社会,弱肉强食,所以,如果给我一个权利,我一定会面不改色的毁掉这个话剧,就像捏碎一个并不好玩的玩具,结束掉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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