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派出探马,打探二贼的消息,同时大队出击,过梁县直奔嵩山。
李傕、郭汜二人,性情贪暴,狼子野心。手下兵马久经沙场,杀人如麻,都是人血人肉喂出来的野狼。
狼性凶残,但却狡诈多疑,擒之不易,硬拼之下,损伤更是难免,必须设伏,方可收到奇效。但若设伏,又怕他们警觉,所以要挑逗他们,让他们发怒,就好对付了。
所以,我决定派人执行引狼的任务。
派谁呢?这可是一个要命的活计。
“我!”文聘第一个站出来。
“我!”韩当也站了出来。
“文聘去吧,带你本部一千五百精兵,再加上五百骑兵,应该能让他们爆发起来的。”
文聘点头。
韩当有些不满:“公子莫非认为豫州军不敢拼命?”
我反问:“韩校尉莫非认为文聘不是豫州军?”
韩当一时间张口结舌。
“杀人谁不会?拼命谁不会?我要的,是一个最合适的能完成任务的人。文聘曾带着他这支部队在豫州山中隐藏数月之久,让袁术无法发现,他对那里地形极熟,虽然韩将军你也曾在豫州作战,但你和你的士兵有过这样的经历么?”
“若是以后有同样风险的事情,并且韩当适合去做呢?”
“当然是你的!”
“好!”韩当爽快的答应了。
嗯,韩当已经有了归属感了,虽然这种归属感还是以军人荣誉感为主,并不是对我的言听计从。那只是一个军人对长官的服从。
文聘很强大,他迅速的接近李郭二人的营地,悄悄乘夜悄悄靠近,夜间纵火,烧掉了西凉军的马棚。
说起来,这件事上还是西凉军太大意了,眼下身边没有强敌,他们也松懈了,连岗哨都没有放。
结果不少军帐也被点燃,赤红的烈焰映红了半边天,文聘乘乱纵马杀入西凉军军营。这五百人骑兵,是豫州军不多的家底儿,同样是西凉铁骑,同样的弯刀硬弓,同样的杀人放火方式,只是暗夜中突然出现,就占有了绝对的优势。把郭汜的军营搞得一团糟。
一个时辰之间,斩首六百枚,自身损伤仅一百余。
但是西凉军团很快的反应过来,李傕也带兵前来相救,文聘早就转身而逃了。
但是,小时侯捅过马蜂窝的人都知道,捅那一棍儿时并不为难,但难得是如何逃走。扑天盖地的马蜂会疯狂的攻击敢于伤害它们窝巢的人,甚至会追出几十米。
可西凉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绝不会只追几十米,也不会只追几十公里,他们会以他们骑兵的优势追你到天崖海角。朱隽在中牟叛乱,他们一路烧杀到陈留和颖川就是明证。
文聘开始逃。
他现在感到了巨大的威胁了。后面的精锐西凉军团紧追不舍,誓要把他消灭掉。刺耳的牛角号声在身后不断的响起,马蹄如雨不断逼近。时有硬弓射出来的箭支深闷的射在身边骑士们的身上,他们往往不发一声便从马上落下去。
其实对于骑射来说,从马上反击时是占便宜的,但是由于一夜的征战,文聘的军团人力,马力消耗都很大,而敌军派出的却是没有经过作战的精兵。
向前!再向前!
文聘终于看到了那片小山岗。
一过山岗,文聘就大叫道:“下马!休整!喂食,准备再次逃走!”
骑士们应令而去了。
这个地方,埋伏着文聘的步兵。高坡之上,道路两旁,是整整一千名弓箭手。
敌军紧随而至,他们浑不知死亡之将近,当先的一名年轻将领还在大叫着:“杀!杀掉他们!把那个当头儿的五马分尸!”
他们是疯狂的,杀戳的刺激他们失去了人性。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才把颖川令用战马进行了分割,看着那绷紧的绳子猛地松弛的瞬间,颖川令惊恐万状的尖叫骤然拔高,凄厉犹如鬼嗥,然后微弱下去——分别捆住四肢地四匹骏马向不同的方向飞奔,赤身裸体的颖川令先是被拉离了地面,然后被生生撕裂成几块大小不等的肉块,三条血迹跟随着他的两条手臂和一条大腿延伸出去数十步,消失在随风飘动的草丛里。而他的身子那一块,虽然鲜血满身,却还未死,然后西凉军们一人一矛,将他粉碎。
中原人,除了孙坚,都是绵羊,就算穿上雒阳武库里最好的盔甲,拿上南阳打造的最锋利的斩马刀,也只是一群绵羊,只需要一头狼,就能把他们赶得狼奔豕突,直到饿狼吃饱喝足了它们的血肉停止了追击,他们才会战战兢兢地停下来继续吃草,然后庆幸被狼吃掉的不是他们。所以,西凉军敢于杀戳,勇于杀戳,因为他们在他们眼里不是人。他们比西凉的羌人容易杀,他们比西凉的羌人富足,他们不该占据这样富足的地方。只有他们这些有力量的人才配!
今天,眼前这些人居然敢主动攻击他们,他们在找死!
“杀!”
年轻将领大喝道。西凉军的战马冲上的小山坡。
就在此时,一支响箭带着尖利的啸声飞了出来,那年轻将领一个漂亮的蹬里藏身钻到腹下面,但那只响箭带出的是扑天盖地的箭支,那是整整一千支箭射了出来。
一千支箭同时发出的威力,将前排的五十名骑士连人带马直接变成了刺猬。后排正在冲锋的士兵大声呼喊着,想要停下,但是随着紧密的梆子声,一排排的箭雨倾泄而下,将一个又一个的西凉军掀翻在地上。
正追得气喘吁吁的西凉军惊惶的转身逃走,退了下去。
“还有多少箭?”
“将军,共带着六万支箭,眼下还有三万支。”
“打扫战场,咱们撤!”
“是!”
“报,校尉大人,有一个当头儿的没死。”
“牵过来。”
“是。”
那人年纪不算太大,身上着甲,看起来是个军司马之类的官员。
“你叫什么名字?”文聘问道。
“凭你也配问我的名字!快快放了爷爷,不然的话我父亲大军到来,将你们踢为齑粉!”
“你父亲?是李傕?”文聘猜道。敌军两员大将,一是李傕,二是郭汜,他说他父亲如何,那不是李就是郭。
“哼!”那人冷哼一声。
“这些日子的烧杀,都是你们做的?”
“豫州猪!我杀你们,只是还杀得不够!”
“嗯。”文聘并不发怒,他只是点点头,然后对手下的军士说,“把他钉死在路边树上,给他父亲留一个路标。步兵四散上山,各自寻路回鲁阳,骑兵跟我走,咱们接着逃!”
李傕疯了!
被杀死的,是他唯一的儿子李利,这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心尖子,他虽然杀人如麻,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但是狼还爱惜自己的狼崽,虎还呵护自己的虎雏,他又如何能不心疼自己这唯一的儿子!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一定抓到你!把你碎尸万段!让你粉身碎骨!把你的头砍下来当我的尿壶!我要杀尽你的全家,全族!儿子,我让会千千万万的人给你陪葬!”
李傕下令,全军起拔,丢掉一切可以丢掉的东西,去追杀那些敢于伤害他宝贝儿子的人。
他要报仇!
郭汜劝了两句,李傕一拳把郭汜打倒,自己上马冲了出去。
“你要不来,日后就是我的生死之敌!”李傕怒吼着。
郭汜从地上爬起来,摇摇头:“老李疯了。弟兄们集合,游戏结束了,咱们给老李报仇去!”
等郭汜集合起军队时,却发现李傕的军队已经不见了,甚至,他们把军帐、辎重都丢下了,他们是轻骑突击,誓报此血仇。
郭汜摇摇头,正要出发,突然见一个青袍人走了过来。
“贾先生好。”郭汜施了个礼。
那人正是李傕郭汜的顶头上司牛辅的行军主薄,姓贾,名诩,字文和,武威人。
贾诩道:“郭校尉,李校尉这是做什么去了?”
郭汜苦笑道:“老李的儿子给人干掉了,他疯了,去追敌了。”
贾诩一惊:“你说的军司马李利?小李司马所部皆是军中精锐,对抗大将朱隽也是一击而破,居然被杀,是谁有这样强大的战力?”
“还不知道啊?抓到了战俘不肯说实话。”
“带来我看看。”贾诩道。
几个受伤的士兵被拉过来了,贾诩上下看了看,点点头,面沉似水。
“事情不妙,刘表居然也改变了风格,来赶这滩混水。”他一叹,“郭校尉,你和李校尉这回杀戳的太多了。”
“刘表?这是刘表的兵?他居然敢来攻击我们?他想找死么?”
“找死不找死我不知道,但是李校尉危险了!”贾诩轻轻一叹,眯起了眼睛,远远的望向了西方。他忽然有种不详感觉,那感觉不是来自李傕,不是来自荆州或豫州军团。那感觉远远的,在西天边际。
“连刘表这样的守家之奴都敢攻击我们西凉强军,莫不成,长安有变了?”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