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拒绝拥有更强的力量,也不会拒绝拥有更多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这是一种十分朴素,发自人性的欲望。可道与魔,人与兽的差别究竟会在哪?
或许当你控制了欲望,就成了道,成了人;而当欲望控制了你,或许就成为了魔,成为了兽。
……
面前如蜂拥一般而来的天阴门人似乎并没有真正得到他们想要拥有的力量,也不可能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更多东西。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场镜中的梦,一场恶魔编制的迷梦。
面前是一张张极度痛苦却有极度兴奋,恐怖的脸。带着凶兽的血腥与贪婪,如血一般殷红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戮与毁灭的目光。
疯狂的吼叫与杀喊充斥着这片天地。那一刻所面对的或许只是一群半兽人,人的外形,兽的内心。
……
我叹息着,不愿意再看面前这一切,闭上了眼,将强大的神识延伸到这片已经被恶魔诅咒的大地。再次搜寻着那几个被恶魔带走的伙伴,却未发现他们任何气息。
手中神剑耀眼的光芒已经横扫开来。带着强大的力量如同波浪一般发出,将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天阴门人淹没在神剑绚丽的光辉中,这些人在神剑的光芒中一晃,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叫上一句,已经化为了一个个虚点,就此消失。
这把融合了天子剑,天道剑,天问剑,天情剑与圣龙之魂力量的神佑之剑,果真拥有着破天裂地,甚至击破虚空的威严与力量,它成为抗争的象征,胜利的象征,荣光的象征。
可是当面对这样一支,几乎与黑暗世界统治者黑暗魔主一般强大的镜面圣王恶魔所控制的半兽人军团作战的时候。我却发现问题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为这支半兽人军团竟似乎是一支不死的军团。在镜面圣王黑暗之珠幽光的笼罩下,那些已经在神剑光芒消失的人,已经再次出现在天阴山的山峰最高处,再一次如洪水一般蜂拥而下。
恶魔再次得意的大笑起来,他低沉道:
“你手中的剑看起来很不错,可是对本王,对于本王的强大军团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似乎为了印证方才他所说的话,山峰上再次出现数百个才消失在神剑光芒中的天阴门人,他们竟然似没事一般,再次冲杀了下来。
这难道果真是一支不死的军团。
我将昙儿护在身后,当一想到自己面对是一帮无法杀死的被俯魔的敌人,而且是一支由这样数万人组成的军团,心不由沉了下来。
天阴门人如同潮水一般已经将我和昙儿淹没包围。神佑之剑的每道光芒闪过,总能带走数百甚至上千的天阴门人,可是他们都是不死的,面前的数百人影刚消失,他们又马上出现在远处的山峰处,再次杀下。就这样周而复始着。
我渐渐感觉到了身子的疲惫,神佑之剑的耀眼光芒似乎已经变得一丝黯淡。突然一个令人更加人感到心惊的问题震撼着我——因为我似乎感觉到了那内心深处沉积许久的心魔似乎又从虚无中再次苏醒,虽然他的气息是那般的微弱,不易捕捉到,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他存在的气息,一种微弱却似乎蕴涵着最恐怖力量的气息,这种气息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再次占据我的精神,那时我将不得不接受变得更加强大可怕心魔的挑战,不死不休的挑战。
“心不死,心魔亦不会死。”
一句似曾熟悉的话,再次流过自己的心头。
正在这时,恍惚中却听见身后的昙儿发出了一声惊呼,一个高大的天阴门人手中的一把鬼头战斧从身后发动偷袭,一把斧头狂风暴雨一般砍了下来,却并没有砍中我身后的少女,也没有砍中我。
只见他举着手中这把身长五尺,重达千斤的鬼头玄冰铁战斧在原地来回打着转,却不见砍下,仿佛一只旋转的木偶一般。
我不由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才发现昙儿的一只手正隐隐透着月银无瑕的光芒,我忽然想起了昙儿的古怪来历——她是镜花水月中,一株昙花和一个少女的精血孕育所化的精灵,想到若没有昙儿帮助,自己几乎就中了镜面笑音的道,还有镜面圣王方才所问有关她的那些话,难道昙儿竟就是这镜面圣王的客星,这很有可能。
我挡过面前如潮水一般的敌人,转头道:
“昙儿,方才是你让那个人原地打转的吗?”
“恩,是的,叔叔。”
昙儿很认真的说着,我忙道:
“昙儿,你是用什么法子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昙儿认真的想了下,说道:
“叔叔,我的心中有一朵会发光的白花。就是和昙儿一样名字的那种白花,叔叔你在花梦儿姐姐那里见到昙儿的时候见过的。我就是用这花的光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我柔声道:
“昙儿,一会你能不能帮叔叔一个忙?”
“叔叔你说。昙儿帮你。”
我犹豫了片刻,心道:或许只有这个法子能打败这镜面圣王,可是会不会因此伤害到昙儿,这是自己决不愿意看到的,也不会答应,可是若不用这个法子先救回杏子,轩辕兄妹,紫月凰,小天,小强他们。一旦果真镜面圣王从封印中彻底苏醒,成为现实中的实体,那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根据以前从各个渠道所了解的情况,以及天阴魔神方才还没有来得及说的话,我已经猜到要彻底打败这镜面圣王,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彻底的摧去那颗黑暗之珠,那一颗附着镜面圣王本原元神的魔珠。
这黑暗之珠连同镜面圣王一起诞生于黑暗世界虚无中,非现实的方法能去打破击碎它。只有一个方法去打败他,就是引诱他进入一个虚无的世界,一个镜花水月的世界,将黑暗之珠连同恶魔的本原元神一起击碎在那里,再将这个虚无的世界永久的关闭。
那怎么样才能找到这样一个虚无的世界,而且应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将这恶魔引诱进去呢?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办得到——那就是来自镜花水月大阵的少女昙儿,只有她有这个机会与可能。因为镜面圣王与她都来自虚无,镜面圣王显然已经对这个奇特少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种他渴望知道,也必须要搞清楚的兴趣。
半空中在黑暗之珠内的魔影“疑”了一声,他果然一直注意着这个少女,也注意到了这个少女方才古怪法术的特别。
我看着这无数不知疲惫,已经被我手中神剑杀过不知多少次,复活多少次的天阴门人仍然像潮水一般涌来。不由喘了一口气,暗道不能再脱下去了,否则杏子小强他们都将陷入更大的危机中,狠了狠心,大声说道:
“镜面圣王,你难道不想知道她是谁吗?又是从何而来吗?”
“哈哈哈,本王并不想知道,本王此刻只想尽快杀了你们,毁去你们的神识。”
我不由喘了一口气,苦笑道:“那好吧,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恶魔似乎思索了下,半天才说道:“如果你想在趁死之前说点什么,本王看在旧有的交情上,只好耐着性子陪着你,听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好吧,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
我冷笑道:“我的确想说,可是面前有这么多不知疲惫的家伙,实在让我没有办法开口。”
镜面圣王哈哈大笑着,一道幽光再次从黑暗之珠中放出,瞬间面前所有的天阴门人已经完全停止下来,仿佛就是被定格的视频画面,可以清晰的看着面前那无数手举各种武器的天阴门人,或疯狂或痛苦的面容瞬间。
那一刻,我似乎感觉他们也是和我同样的人。
人和人之间究竟有何不同?一样有悲欢离合,一样有生离死别。或说果真有什么不同,或许是有的人太在意得到和失去的东西,而有的人却似乎并不太在乎自己究竟会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正如面前的一面镜子,你笑,它也笑;你哭,它也哭。究竟因何而哭,因何而笑,或许你永远不会清楚,它不会清楚。何况,清楚会如何,不清楚又会如何。因为这本就是每个人注定的不可能一样的人生游戏。
……
“你现在可以说你想要说的话。”
恶魔低沉的说着,我淡淡的道: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会说更多想说的话。”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笑了笑,再次闪耀起手中的神剑光芒,叹声:“看来,我们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镜面圣王沉思了一会,方道:
“你有什么条件?”
我淡淡的道:“请放了我的同伴,一个不剩,完全清醒的放了他们。”
“哈哈哈哈。你提的条件要求未免太高了点吧?”
“一点也不太高。”
“为什么?”
“因为我马上要说的话比我提的条件要值钱不知道多少倍。”
“什么话?”
“她是究竟是怎么样从那个世界走出来的。”
说着我侧过身子,爱怜的望向身边的这个少女,却见她正仍然象往昔一般,正仔细的打量着她在这个世界上所能刚到的一切,眼中依旧是一丝好奇,一丝疑惑,一丝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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