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求而不得(1)
作者:解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44

再冷,再寂寞的冬天也总有过去的一天,春夏秋冬,四季一轮,转眼便又是一年过去了,四月的春光,如流光飞舞,草长花开,桃花夭夭,几乎是一夜之间,所有的桃树便都迎着春光芬芳吐蕊,一派明媚与妖娆。

全国上下,因为严寒冬雪的原因,掩在大雪下的白骨,不吝万人,而这个数还是因为朝廷拨粮调银赈灾的结果,否则只怕冻死的人数还要更多。

辜无伤与辜无礼两位郡王没有令建德帝失望,他们两人去了南方后,与诸地富商商量,很快便筹到了三十万两雪花白银,与从户部及内库调出的七十万两一并做赈灾银两,购粮发银,保南方诸省府的灾民安然过冬。

他们能将事情办得如此圆满,建德帝自是极为满意,三月里两人办完差回京时,建德帝命三位上书房宰辅率百官往效劳台迎接,并颁旨晋辜无伤为贤亲王,成为所有皇子中第一个晋封亲王者,一时间风头无人可及,贤亲王府亦成了最繁忙之处,外面的官轿马车排成一溜的长龙,求见的,撞木钟的比比皆是。

与之相较的是,辜无惜的差事进展的并不顺利,虽然他远在省地,但消息却不时传至京城,那些拖欠赋税的封疆大吏不是这么好弄的,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郡王所能摆平的,三个月的时间,他费尽周折与口舌,也不过只追缴了三成的欠税,其余的或是一味叫苦。或是摆出一副天高皇帝远地横样,就是拖着不还,无惜纵是有三头六臂,也不禁头大如斗,他虽有王命旗牌在手。可以先斩后奏,但这些都是有权有势的大官,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能尽力周旋。(手机阅读 1 6 k . cn)而且……有一些省府,缴不上赋税确实是情况属实,像贵州一地,民风彪悍。又多苗人,不服官吏统治,从来不按时缴税,以至税银短缺,而贵州巡抚又是个爱民的清官儿,不愿将这些短缺的银两摊到其余贫苦的农民上,所以就只能无奈地拖下来。

而这到底是少数的,多数还是故意拖着不缴,更过份的是那些个官员,恨极了无惜在这里碍他们的眼。联合起来上表奏折,诉苦的,中伤无惜的,各说纷坛。但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

而这些奏折送上京后,都被压了下来,留中不发,让人猜不透建德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之无惜还是留在地方上,催缴所欠的税银。

四月,阿妩腹中地孩子已经有七个多月了,自上次险些在明心院滑倒后。一切倒也还算平静,没有发有过什么险事,阮梅心与兰妃均对她十分照顾,赵肃仪也时常抱了宁儿来与她说话,宁儿如今已经快一岁了,会走。会说些简单的词。除了娘以外,叫得最好的便是姨。他与阿妩甚是亲近,常蹒跚着走到阿妩腿边要她抱,原先月份小的时候,阿妩还抱得动,后来肚子越来越大,赵肃仪怕她有所闪失,便再不让她抱宁儿。

阮敬昭对阿妩一直心怀感激,自追随她之后,做事极是尽心,而且但凡交待他的事都办得妥妥当当,到底是相府中出来的人,从小调教惯了,远非一般仆人能比。逐渐的,阿妩对他亦越加倚重,除贴身的几个侍女外,小厮当中,出翘者当属他和陈小。。wap,16K.Cn。

上次的小产似乎真伤到了含妃的身子,一直在点翠堂中静养,甚少有出来地时候,没了她从中做梗,阿妩的日子比以往好过不少,得了闲常进宫给建德帝和辛贵嫔请安。

辛贵嫔的失宠及建德帝对无惜的过度冷落,一直是阿妩心中地一大疑惑,虽然宫里的人对辛贵嫔当年的事一直讳莫如深,但去的次数多了,阿妩逐渐从红玉偶尔说漏嘴的只言片语,以及宫娥太监的闲言碎语中勉强拼凑出当年事情的表像,在二十几年前,辛贵嫔正当盛宠并怀有龙嗣的时候,居于慈宁宫地皇太后染病,辛贵嫔不顾身怀六甲和其他妃嫔轮流前往慈宁宫伺疾,当时已继皇后位的贤妃也在慈宁宫中侍候。

太后并非是建德帝的生母,乃是先帝时的皇后,亦是建德帝的嫡母,建德帝生母早逝,所以对这位嫡母极尽孝道。

太后生病后,建德帝每日下朝后都要来看望,有时甚至还亲手喂汤药,无奈太后的病却一日比一日差,汤药无效,太医无策。

一日,在辛贵嫔亲责喂药,服侍太后用过之后,太后病情急转直下,连话都说不出,当时帝后都在,大惊失色,忙要传候在外面地太医进来,太后却一手拉住建德帝地衣服,一手指着辛贵嫔,随后便气绝身亡。

药渣,随后被太医简出,有几味药被加重了数倍,导致原本的良药变成了毒药,再加上太后临死前那不明所以地一指,使得辛贵嫔成了嫌疑最重之人,谋害太后,那是灭族的大罪,皇后一力主张严惩,但最终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和建德帝的有意庇使得辛贵嫔逃过一劫,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她身怀龙裔,总之最后的结果以辛贵嫔被褥夺封号,从此幽居偏殿再不复皇宠而告终。1-6-K-小-说-网从头到尾,辛贵嫔除了说自己没有谋害太后外,再没有说过一句其他,更没有解释太后临死前为什么会指着她,或许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切都随着太后的死而成了难以解开的团,也许……是这样吧!

当年的真相是否像听说的那样,阿妩无从得知,最清楚此事的莫过于辛贵嫔,但是她又如何能去问,只能将团埋在心底。

再有两个多月阿妩就要生了,在此之前无惜能赶得回来吗?她也曾隐晦地问过建德帝准备什么时候调无惜回京,但是建德帝却避而不答。只说要等到适合的时候。

无惜这一远去,本就少有人来的淳郡王府更显冷清,不过倒是有一个人来得特别勤快,辜连城--许是柳逸对她爱理不理地态度惹起了这位自小娇纵的郡主的好胜心,令她不厌其烦地纠缠柳逸。一定要柳逸臣服于她。

柳逸烦不胜烦,想尽了办法躲避这位美丽而刁蛮的郡主,这不,这日辜连城来到淳郡王府,遍寻不到柳逸,四处问人均说不知其去了哪里,气得她火冒三丈,可恶。她又不是蛇虫鼠蚁,这臭男人用得着躲得这么勤快吗?

她跺着脚跑到了风华阁,因为她知道风华阁里的那位曲妃与柳逸关系菲浅,别人也许不知,她却一定会知道。

她想地不岔,阿妩确是知道柳逸的去向,辜连城知晓后,一刻不留地走了,连句谢谢也没有说,谁让她对这位六哥的庶妃实在没什么好映象呢!

“奴才还是第一次见长乐郡主对什么人如此追着不放过!”望着辜连城远去的背影阮敬昭轻声说着。

阿妩抿唇不语。眉宇间隐隐有着几丝担忧,辜连城对柳逸的态度明显与旁人不同,只是一时的兴趣,还是……会转化为其他?

人声鼎沸的太白楼上。柳逸正临窗慢饮,本应是解愁的酒,却在穿肠而过时,愁上加愁。

唉……壶里地酒慢慢见底,他却一点醉意也没,千杯不醉吗?从不知原来自己的酒量竟是如此好,也是呢,以往他从不喝酒!

阿妩。已经是淳王府的庶妃,而自己则成了淳王府的一个小小护卫,再没有可能在一起,如果阿妩当初没有代替曲定璇入宫,自己也许已经向她家提亲了吧?

想到这儿一口烈酒猛得灌入口中,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晚了。眼下自己除了守护她尽量不受伤害外。再不能做其他。

往常极为警觉的柳逸因想得出神,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正站在自己身后。这个人影在站了一会儿忽又退了开来,叫住一个路过的小二让他把他们的掌柜叫来,此人自是辜连城无疑。由于楼上人多声杂,所以柳逸并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

掌柜得了小二的话顺着楼梯来到辜连城面前,做为京中大酒楼的掌柜,常能见到一些达官贵人,当然不会不认识这位极其出名地长乐郡主,只是不知道她叫自己来做什么,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前以近乎谄媚的口气道:“小人见过郡主大人,不知郡主叫小人来有何事吩咐?”

辜连城也不废话,径直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甩到掌柜的脸上,用命令地口气道:“除了那个人,让楼上的人都出去,这里我包了!”她指的人正是柳逸。

“五百两?!”看清银票上数额的时候,掌柜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放出贪婪的精光,但脸上摆出一副不太好办的样子来:“郡主,这……恐怕……”

辜连城又岂会看不出他心里的算盘,二话不说,又抽了一张出来:“这样总够了吧?”这句话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与威胁地口气,一千两白银,便是包下整坐酒楼都够了,何况只是二楼一层而已。

掌柜的哪会看不懂眼色,当即哈腰点头,忙不迭地道:“够了够了,小的这就去办。”他攥紧了手里的两张银票让小二赶紧将楼上的客人请下去,或安排到楼下,或请他们去其他酒楼,总之这一顿的酒钱饭钱全免了,谁教有冤大头给钱呢!

原本嘈杂地楼上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柳逸纵是再迟钝也觉得不对劲了,没等他问话,眼前红影一闪,阴魂不散地辜连城巧笑嫣然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你……你怎么在这儿?还有这里地人呢?”

辜连城招手让小二添上新的碗筷,自顾自地斟了一杯,拿在手里轻晃,看琥珀色的酒在杯中映出自己如花的容颜,她抬了眼似笑非笑道:“怎么,这地方只许你来,不许我来吗?至于这里的人……”她左右瞥了一眼道:“一千两白银,足够扫清那些不相干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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