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真的很大,住进去的黑山军伤员都在心里面这么说。
不说那转过照壁直面三出三进的整齐院落屋檐,不说转过弄堂之后巨大的吃糖,更不必说后院两万人住进去之后还嫌宽敞的场子,单单那府门的门房,虽只有套间连着才能算作两间房子,却只比那高达数丈的大门矮了两三头,上面是做成城楼样子的望塔,上面有走廊样子的城垛,足可使百人在上面瞭哨站岗。
在房前,李凛迟了几步,下令调来百名只在城中等待没有耗费精力的暗探上去站岗,这才与徐幼陵陈长春进去。杨戈远与庞定功已经坐下来了,身体的疲惫,确使他两人也不能支持长久时间的站立。
将身子舒服地塞进宽大的椅子,杨戈远半躺其中,支起手来回按摩鬓角太阳穴,向李凛笑道:“刚才我走路想了一下,咱们原计划中改变只在太原城暂住一两天,摆出常住的样子来,其它的,咱现在合计合计看!”
李凛坐在椅子上,闻言伸手要做拈须装状,却没有在白净的下颌上摩挲到半根胡须来。讪讪一笑,他点点头到:“属下与少主正好想一块儿去了,咱们今晚整治军纪,明天开始梳理太原城里面的大街小巷,顺便将官府里面的粮食散发给穷人,然后借口军粮不足,派兵向大户人家征收军饷等物,另外再征兵,好教外人得知咱们要在这个太原城长久地住下去了!”
徐幼陵与陈长春对视一眼,都不解向杨戈远急忙到:“少主,太原城虽眼下周围没有了官兵,但冀州刺史若听到城失的消息之后,定然要派兵来围攻,咱们在这里住下,两万兵马可能还不能保证整个冀州的官军一次进攻啊!再说,太原城内大户人家定然不愿意咱们对百姓的态度,若官军来攻时候趁机在里面作乱,那……”
杨戈远一笑摆摆手道:“放心,咱不是要真的在太远常住,只不过给官军一点迷惑,教他们以为咱们是真的看上这太原城,不顾一切要派兵来攻打!”两人一呆,面面相觑更加迷惑,徐幼陵挠头道:“少主,你和李先生都是聪明绝顶的,我们想不通为啥明明知道人家会派兵来反攻还要待在这个地方!”
庞定功微微眯着眼睛状似假寐,此时却忽然笑道:“徐将军陈舵主无须担忧,少主与先生的意思,是咱们在太原府做出长驻的样子,引官军派出大部兵马来围攻,然后咱们先他们到达太原城一步离开,然后嘛,自然太原府不能留着数十万大军,定然从哪里来的还要回那里去。到时候,呵呵,要怎么吃这些美味,可就只要咱们愿意了!”
两人这才明白过来,互视一眼心下都想道:“若是这般,岂不是要给这个理由长久拖在太原城了?”两人不能肯定官军什么时候能得到太原失陷的消息,也不能清楚他们会不会真的很重视这个地方而派兵来要夺回,便一起向李凛望去。
李凛见他两人看来,便知道两人此时的困惑,当下起身掏出怀中的那张图子铺在杨戈远面前的桌子上,招手两人过来,他指着太原府的位置笑道:“现在咱们看太原府,很明显虽然是大周开过时候才纳入冀州范围的,但其原因再明白不过了,便是保证直通长安道路的畅通。莫要忘记,冀州是大周重要的产粮区啊!想想,若是太原府在不明究竟却肯定是敌人的人手里面控制着,又眼看到了粮食收成的时候,便是冀州刺史是头猪,也能明白若是不夺回桃园富,那会是什么后果!”
庞定功此时也不明白,周么哦想想道:“先生这般说,定然后果是很严重的,只是,我却也只能想到不过娘是不能送入长安,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啊!”
李凛倒背双手在递上来回走步,他越来越喜欢这种谈笑间将敌人三言两语便决定命运的动作,却没想到这一个动作是杨戈远做出来他不知觉间模仿的。见得三个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李凛心下很是得意,却见杨戈远看小孩子卖弄自己好东西故意要给别人看一半的眼神,他也禁不住脸上一热,赶忙干咳两声正色道:“是啊,表面看上去不过是粮食送不到,但想想现在的长安城啊,卢家那么多人眼巴巴就看着这天下风起云涌呢。咱算算,卢家现在还能掌握的,有几个州?哼哼,冀州,卢诰是玩我呢不愿意看到另立旗帜的。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冀州粮食送不到长安城,理由是太原府失守道路闭塞,那么,不用别人说什么,卢诰多疑的性子定然便会怀疑冀州刺史那本家的兄弟。咱们冀州的刺史大人呢,又是一个想干大事但爱惜羽毛的人物,若果真要给长安怀疑他有不臣之心,呵呵,那可比杀了他还来得不痛快啊!”
说完,他右手伸出,做出一个狠狠抓东西在手心的动作,同时恶狠狠点点头道:“所以,冀州刺史听到太原府失守的消息之后,不出三五天,必然要提着不下十万大军来夺回去!哼哼,冀州兵马,除了少数几个大城,其余地方那时均衡分散的。但咱们攻下太原府,已经令那老二草木皆兵了,大城的骏马他必然不肯再抽调,至于从零零散散抽调过来的兵马,嘿嘿,太原城的俘虏咱们又没有杀掉,到时候正好给重新拉出来,大不了把城池失守的罪责推到别人身上,比如说高司马。嘿嘿,太守身先士卒受重伤,高司马勾结敌人占领太原,多么美好的借口啊!”
见得杨戈远又瞪他,暗暗缩缩脖子回转话题道:“嘿嘿,那么,援军见到人家本地的官军都在,怎么还好意思要驻扎在这里?回转的路上,咱两万骑兵挥军掩杀,平地上,嘿嘿,便是给他们生了四条腿,也要乖乖看着咱们铁蹄杀过扬长而去!”
此话一出,庞定功单手抚须半眯眼睛点点头不说话,陈长春与徐幼陵骇然相顾,脖子上都觉冷森森有寒意迫来。徐幼陵却一边骇然一边庆幸暗道:“幸亏听了这家伙的话改旗易帜了,要不然……给他鬼主意出来,两万人恐怕会……给他唆使官军一把火烧个底朝天!”他现在心里面很是对这个坏坏的老是笑嘻嘻的年轻人忌惮的很,要说李凛能挥手便唆使官军不顾里面有人得了黑山军好处的人劝阻放火烧山将自己两万人马烧死在黑山,他心里面一万个相信。
杨戈远看他们没有反对,便呼的一声站起身笑道:“其实,我心里笃定官军来援最后还是要哪里来回那里去,却没有考虑过原来太原府的官军,所以,李凛这个主意算是补充了一下,很重要,就按照这个计划咱们作为最大的框架!”
他前面那一句话,李凛眼中精光一闪,“哦”了一声,等杨戈远决定下了之后便笑嘻嘻问道:“少主还有其它考虑?不如,说给属下说说?”说着笑眯眯在杨戈远旁边坐下,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杨戈远不说话静待回答。
杨戈远好笑在他脑袋上拍一巴掌,支起下巴缓缓道:“其实你们没有去看,大周的官军,现下已经不是当年开过时候那种四方募兵分散外地的形式啦!逃兵越来越重,委派到地方的将领无奈之下,只好从本地征收士兵。这样做的好处,是本地人容易控制,也能够在敌人袭击的时候包围家园。但是,这样的士兵,最大的缺陷在行军的时候便凸显出来了。他们安土重迁,生怕战死他乡,也不愿意远离家园驻守在别的地方。”
李凛听着,不住点头同时也心下想道:“对啊,这般计较,虽然现在没有多少好用,不久之后那科是能派上大用场的啊!不过,既然他能看到大周官军的这个弊病,却不知将来他要用怎样的征兵方式?!”心下这般想着,便越发期盼起来。
杨戈远说完,仰头靠在椅子上伸展一下四肢,忽然笑道:“对了,咱那么多伤员,要照顾的大夫定然不会烧了,不知太原城的药店,有多少现在正诅咒咱们哪!”徐幼陵嘿嘿一笑道:“管他呢!陈舵主早早便发展了不少的大夫,但还是捉襟见肘不能分派开来给兄弟们,属下只好出去请别的啦。很多人不给咱们方便,见着兄弟们痛苦不能救治,属下就待人给绑了过来,少主莫怪才好!”
杨戈远摇摇手道:“怪什么啊,咱们现在没有办法,能绑来就绑来,总不能叫受伤的兄弟们没有再次活蹦乱跳的机会啊!不过,这一次战斗,能看出很多咱们前去幽云要做的事情,现在,咱们顺便合计一下,以后在去东北的路上,都好好想想!”
李凛在旁边斜着头也道:“是极是极,弹汗山,还有山里面两处的建设已经不能去大力更改,咱们要再次开一个新的根据,就从那里开始吧!”
杨戈远点点头,四人正要围坐起来商议时候,门口暗探低沉声音响起报告道:“少主,有两位先生要见少主,他们说是李先生的朋友!”
杨戈远眉头一皱正要起身时候,李凛已经跳起来,正想迎出去时候却忽然想起什么停步,犹豫一下咬咬牙回头低声向杨戈远道:“少主要在东北做出局面,军政人才必不可少。若所料不错,今日来的这两人,便是那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两个,少主无论如何莫要叫他们走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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