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便是如此,飞狐与靖恒两军回合,便是给这些趁势而来的老爷军万岁军一个狠狠的耳刮子,他们哪里能平静下来思考另外的问题。虽然领军将令在眼看敌人避开来从侧翼而去便高声呼喝,奈何万马奔腾的声音遮住了这点不起眼的呼叫,便是身边有听见他们命令的骑兵,也没有过多理会,只想着要将高速前进的战马停下来。
这些将令,也是冀州的贵族子弟,要在军中混出一点荣耀来,再说冀州刺史从来将这连环马当作自己的亲兵,不容别人染指,贫门子弟出身的将令,便没有一个在这军中担任军官的,草包子将令智慧草包子军队,混乱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然而,尽管连环马已经混乱起来了,却高秉在点头同时那刘念叫道:“这老儿舍弃连环马而杀招另起了!”
原来,官军本阵传令兵数人来回奔驰,整个大军已经动了起来,面对直奔而来的靖恒飞狐等人,官军外围的重步兵缓缓闪开,中间空出的一条道路上,涌出无数弓箭手,后面中军大旗纷纷移动,尘土扬起间,有无数轻骑与步兵奔出,向着六千弹汗山大军两翼包抄起来,意图明显不过,是要将这六千人马全歼了。
高秉在数里之外看得清楚,也将官兵的意图看明白,当下失声叫道:“这卢家老儿好大的胃口啊,居然想将未退回城内的弹汗山大军一口吞掉,当真是……当真是狂妄之极!”
刘念默默看着,闻言转身道:“不,这老儿不是狂妄,他自忖有把握的!这次举全冀州之兵往太原府而来,二十万大军足足的。他不要先锋,将咱们送上去给弹汗山大军灭掉,除却一堆心头大患,眼下整饬的军队,不敢说万众一心,起码能共进退还是可以的。这么一来,他能有十五万人马,而面对弹汗山大军只有八万人,除非他们弃城,集中兵力突围而出,才有了能不为这卢家老儿慢慢蚕食掉。但若是突围而出……”
说到这儿,刘念突然转身,定定瞅着高秉瞪大眼睛道:小说整理发布于ωар.ㄧбΚ.Сn“难道?”
高秉一笑,点点头心下暗道:“这人虽然不免有后知后觉之嫌,心里面确实还是有本事的!”看看不解两人哑谜一般对话的那些都尉都伯,高秉缓缓点头向刘念道:“杨将军意图决计不是太原府,这里地处交通要道,链接冀州至长安,乃至整个青州兖州冀州甚至远处幽云两州至凉州三秦等地,大周朝廷决然不会坐视这么一个咽喉地带落在别人手中,这一次即使冀州官军大败而回,下一次便是整个大周至少冀州青州兖州三个地方数十万大军前来,杨将军睿智,绝不会在当前情况下将这敏感的地方纳为己有,看他今日作战安排,至少已经考虑好了以后的开进方向,不过几天,官军给他折磨差不多了,也便是他帅大军前往目的之地的时候啦!”
刘念皱眉苦思,喃喃道:“你方才要他们领了家人往东北集结等待,莫非……”
高秉点点头笑道:“然也!”
刘念不得解,只摇头不信道:“那地方苦寒,乃是天下最不待见的地盘,杨将军果然睿智,便不会前往那里去,不会,决计不会!”
高秉也不解释,只手按剑柄向战场望去,一时间喜形于色道:“弹汗山大军中果然智谋之士众多,卢老儿这次偷鸡不成反折一把米,连环马完了,甚至左右护军也完了!”
刘念凝目细看,片刻也赞同道:“太原城虽也不小,纵马奔腾却不需盏茶便能走完,看来卢老儿也只是猜测杨将军要死守太原府了!”顿了一下,忽叫道:“是了,杨将军可能是要调动冀州兵马,然后趁着冀东等地无人防守之机借轻骑快速要将整个冀州吞进去!嗯,是这样了,一旦拿下邺城等地,弹汗山四伏的人马便四下杀出趁势接管,当真好大的手笔哪!”
高秉只微笑不语,向战场上指指笑道:“要去往哪里,是杨将军费神劳顿的事情,咱们当下的要务,乃是观战,呵呵,观战!”
看他口风甚紧,刘念也不知方才自己的判断是否有错,又见高秉忽然向自己轻轻眨了眨眼睛,心下疑惑却也不再追问,转头向尘土飞扬的战阵看过去。
只见此时的战场上,方才耀武扬威的连环马骑兵纷纷扰扰挤作一团,惨叫声马嘶声乱作一堆,将令呵斥声士兵哭号声,数里之外也听得清清楚楚,靖恒与飞狐两人六千轻骑,却已闪开官军两翼杀出的马步军,远扬千里向着他们后方插回去。
太原府城外广阔,正是骑兵纵横驰骋的好地方,两军十数万军马合在一起,杨戈远等人于城头上高处看时,也只觉无垠平川中黑压压一隅之地很多人,十之八九的地方仍然空白一片,轻骑兵往来便都是无人之地,官兵步军赶不上骑兵快速,少量轻骑却畏惧弹汗山大军犀利不敢太过突出,只任着这六千人马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无可奈何看着他们一点点凭着手中弓箭将袍泽射下马来。
连环马大阵,早已给徐幼陵带着尚未出城李凛便吩咐去安排好工具的八千骑兵困住。却见他们出城时候弓箭钢刀也没有在手,却三四人持着两三寸方圆三四尺长短的滚木,上面缠绕着长短不一的绳索,觑准连环马降速下来要转头的一瞬,呼啸着奔马过来将这东西向着阵中抛来,也不与连环马重装骑兵交锋,手中的东西抛完之后便在徐幼陵一声令下中纵马跑开,只在一边看着连环马的反应。
连环马,不但马匹给铁索连在一起,马匹与马背上骑兵,也都包裹在厚厚的铁甲之中,要说冲击力,世上几乎没有哪一样兵种能够抵挡,却是笨重的很,灵巧不及轻骑,便是来回转弯,也要降下马速来小心摆弄,他们眼看着弹汗山骑兵从城内杀出,却只不惧同时心下焦急,生恐这些暴虐横行的家伙不怕伤亡拼着一条命不要冲进来。
却令他们忽然之间大惧的是,这些人根本不与自己交阵,只将手中抬着的滚木绳索向头顶抛过来,有反应灵敏的,大惊失色加快了战马的转弯,有不解的,却一个劲在讥笑这些不来趁势厮杀却做这无用功的轻骑兵,当下快的快慢的满,自己便先在大阵中乱了起来。
便在他们吵吵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轻骑兵们抛过来的滚木绳索,在健壮手臂的投掷下,呼呼带着风声迎头而来,在铁甲上面撞击发出嗡嗡的声音,却有外层的连环马,给这些弓马娴熟眼力出众的家伙向着马腿不能包裹铁甲的膝盖部位投来,只听沉闷的战马嘶鸣声响处,不少战马哀鸣一声便倒在地上。
这滚木少说也有十余斤,数仗的距离带起的惯力,连环马虽是天下精良战马,也在脆弱处不能抵抗这冲击力量,倒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最是令骑兵们惊慌的,却远非这撞到数百匹战马要他们看紧,那滚木上的绳索,在轻骑兵们漫天散开的手法投掷下,没有绷紧也没有蜷作一团,只松散迎头罩下,落在地上时候纷乱战马不住的纷踏,马蹄马腿便陷入其中不能挣扎开来,又轻骑兵们投掷时候没有只看准一个地带,四下里乱抛开,便这儿一丛那儿一堆,四处都是滚木绳索,四处便都是马蹄马腿越来越挣扎却越来越捆缚得紧的而使战马不能迈开步伐最终倒地的状况。
有骑兵倒下马背时候,挥刀要去斩断那令他们心惊胆战的绳索,却乱阵当中那长长的绳索不知在哪儿打结的,一刀下去不能有期望中的收获,却焦躁起来的战马乱蹄之下殷红的鲜血飞溅而出,低头只顾忙碌的士兵给战马践踏在薄弱的脖颈处惨叫而死。
见得马匹狂乱,士兵们更加着急恐惧,便是官军本阵之中,眼见得轻骑在靖恒飞狐带领下远扬千里不与己方纠缠,趁势已经留下不少官军将士尸首,连环马也在太原城门下如陷泥潭不能自拔,观战的将令掌管便纷纷交头接耳私语不止。
大阵当中,有鲜红大旗一杆,上书“冀州刺史长史、大将军卢”一行大字,稍后又一杆大旗,上面只有数斗之大的一个泼墨大字“卢”,旗下大将数员,簇拥一人,生得方面大耳长目细眉好卖相,年约二十有余,胯下白马腰间湛卢,身披锁子金甲头顶明晃晃兜鏊,流苏飞红,端得威风凛凛;身边有中军护旗将军四人,身后两边一列儿排开,紧握刀枪亮银盔甲,面罩寒霜目泛光华,的确杀气腾腾。只是此刻他们看着无奈的军队,紧锁的眉头一刻也没有舒展看过,不住有人从后面数十匹健马拉着的一面中军大帐中往此处奔波不止,将这些将领们的商议结果向那金顶能容数十人的车帐中报去。
只那车帐旁边有马车一两,硬木做成上镶铁石,外面罩着牛皮,亮堂堂香喷喷却不知作何用处,却有俊秀少年着铁甲手按剑柄骑马凝立一侧,侧目军士无人胆敢有冒犯者一人。
忽然间,那马车帘子一动,有出谷黄莺一般好听一个女子声音道:“司剑,你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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