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倒要听听小胡哥能否说出这白发人的来历,这客人满头的发丝都是化成了白雪,然而年纪瞧来并不是很大,露出的手部肌肤光滑,并没有丝毫的老态,就跟武侠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米米心中对他真是好奇之极,若小胡哥能说出他的来历,她倒是很想听一听,至于请喝一回酒,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白发客目光微微,向着米米脸孔望去,似是颇为好奇,不知晓米米为何指向了自己。
小胡哥道:“这位客人是外乡人,来到景郡也不过三日,他姓箫,名一个愁字。白发箫愁的名头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客人,你瞧我说得对不对?”
那白发客轻轻一笑,嘴唇里吹出了淡淡的烟,说道:“不错!”他声音颇为沙哑,略略低沉,并不怎么的好听,然而那沙哑的声音,和那淡淡的烟融合在一起,却有着一种奇异的魅力。
小胡哥微笑道:“我既然说得对了,那姑娘便给请我喝杯酒了。”
米米道:“既然这位客人在江湖上的名声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那说出他的名字,也不算很难的问题,只问你这么简单的问题,实在是看轻你的本领了。总该说一说他为何来到这里,来做什么。”
小胡哥道:“这却是是难不倒我的。白发箫愁不止是江湖高手,身上更挂着一个天一秋阁特行使的身份,他来这里,正是为了裁决楚家的清容小姐杀人的案件。”
米米心里暗暗惊讶,幸好面上化了妆,就不大能够瞧出她面上脸色的变化。她偷偷的打量箫愁,也不知道他性子如何,人品如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若知道自己是便是楚清容,那可是有些大大的不妙了。
方潇之再叫了酒,添了菜,请小胡哥吃。小胡哥十分的欢喜,口中妙语连珠,说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当真是眉飞色舞,米米却觉得菜吃了口里,一点滋味也没有了,小胡哥说的话,一点也没有听见。
米米心里道:“这位箫愁,也不知行为正不正派,为人好不好,可是个明察秋毫的人。”她将面前杯子里的酒喝了,却是恍然不觉。
她打量时候,箫愁直起了身子,本来覆盖在脸上的头发纷纷落下,露出尖削脸孔。米米方一见着,心中一惊,只觉得那人一双眼奇怪极了,热得似火,冷得似冰,眼神宛如春天温温的水,却又浮着薄薄的冰,说不上是温柔还是冰寒,却是凌厉极了。他脸颊青白,并无血色,嘴唇反而带着病态的赤红,整个人好像一块寒冰和一团烈火揉在一起,偏偏出奇的融洽,而那削瘦脸边,有着一道浅浅的疤痕。
这个箫愁倒是颠覆了米米对天一秋阁的印象,眼前之人凌厉中带着三分的肆无忌惮,可和米米想的一丝不苟的大侠形象差去甚远。她心里想:“为什么天一秋阁的人来得这么的快,我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一处酒楼,各怀心事。齐征明心中也是心事不浅。齐征明少年时候,满怀梦想,认为战争是机遇,是上天给自己的出头之机会。或许确实是如此吧,然而战争同时也是残忍的,人生最大的悲剧就是家庭分散,骨肉分离。齐征明想着雪姬,每次思及,他就好生的愤怒。
简明为他照顾妻子,抚养女儿,是他忠心耿耿的手下。然而这般举止背后,齐征明看到的是简明对雪姬的别样心思。从当年就是如此,举止虽未越界限,然而心思却早超那一条线,齐征明断然不信这十多年来,简明不曾丝毫怀疑齐征明便是当年的齐豪,或者他偶有怀疑,但并不肯细细的深思。将一个女娃养大,这个女娃可以是他侄女,可以是他义女,为何却成为简明的亲生女儿长大?这十几年来,自己的骨血声声称另外一个人为父亲,简明是何等心思,心中所怀又是何等感情?每次思考到这一点,他的血液就会感受到愤怒,是否在简明心中,用着另外一种方式让已死的女人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子?
情使人痴,情也使人愚,佳人的身体早化为累累白骨了,然而齐征明仍然放她不下,为着一些莫名之事而愤怒。他嘲笑自己,也笑着简明。他想着海上的风,是那么的猛烈狂暴呀,为什么就吹不走自己胸腔里面深深埋藏的那些细腻感情呢?人生总会为某一个人,某一件事而失去冷静,否则这个人生也太过于无味了。
然而别的人可以放任情绪,随意而为,他却是不成的。无论如何,他也是海上霸主,号称七海龙王的齐征明。
暗蓝色的天空,一轮月亮圆圆的,今天是雪姬的生日,每年这一天,他就会别一朵雪姬最爱的白菊花在领子口,作为纪念。这是他的习惯,每年都会如此,绝对不会更改的。他粗糙的手指摸过了菊花的花瓣,眼神里流露出一抹的温柔。
小胡哥唤道:“姑娘!姑娘!你心里很不高兴,闷闷不乐的,那是为什么呢?”
米米回了神,说道:“我没有事,你说的故事很好听啊。”
小胡哥说道:“人要是高高兴兴的,才会有精神。”他脸蛋上总是带着笑容,叫人瞧了好生的舒服。米米怔了怔,说道:“小胡哥,你脸上有着一颗小小的红痔,位置和颜色,倒是和那卖花的姑娘一模一样。”
小胡哥面上笑容不改,说道:“这是有原因的。方才的小姑娘和我都是同一个人,刚才是打探,现在是实践,我特意来寻你,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米米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上就抵上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这事件发生得突然之极,米米真是动也不敢动的。米米受制,方潇之眼睛喷出了浓浓怒火,偏偏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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