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悠悠,露出了回忆之色,说:“那时我人在凤州的飘香院中,认识了一名手帕交,名叫名歌儿。她人美歌喉又好,和我差不多的时间住在了飘香院中,那时候飘香院中有我们这两个台柱,真是热闹极了。”
箫愁道:“天音女名歌儿,她是四年前死在凤州的,没想到当时你也在那里。”
明雪道:“名歌儿之所以会被杀,只因她接待了一名特殊之极的客人。那客人每月十五前来,与名歌儿私会缠绵,出手阔绰。只是他每回前来,都会在头上顶着一个带纱的斗笠,遮住了面孔。我心里真是好奇极了,缠着名歌儿说要见这人一见。”
明雪本来就是个好奇心十分浓重,善于探索秘密的人,她要想知道什么事情,必定会死缠烂打,一定要知晓。名歌儿受不了她求恳,于是答应了。而明雪十分的聪明,更想到一个十分稳妥的偷窥法子。
那客人每到飘香院与名歌儿相会时候,都让名歌儿为他煮茶。名歌儿会将第一次泡去灰尘茶渣的茶水倒在了外面去,这自然要打开窗户。而那日名歌儿又特意将那人安排着面对窗户的位置,那客人入了房间时候,就将面上的面纱给取下去了。于是在开窗户的时候,就能够看见这名客人的面孔。这时间虽然不过片刻,明雪却早准备好了望远镜,匆匆的看了一眼。她眼力好,记忆好,记得那人面容俊美,十分叫人难以忘记。
这人既然并非是面容丑陋之辈,却行踪神秘,叫明雪觉得奇怪。她那时候和名歌儿两人感情极好,她便劝慰明歌儿,说这人来历不明,实在不能够随意信任。这等行踪诡秘的人物,通常都是没什么好来历。
名歌儿虽然被那客人迷住了,然而也听进去了明雪的劝告。更将自己的心事说给明雪知道。那客人面容俊美,为人体贴,更兼博学多才,实在是迷人之极。然而却有着一个习惯,就是晚上两人睡觉时候,必定要将灯火全灭,不露一点的光亮。本来名歌儿只道是那客人的个人习惯,毕竟不同的人在做那事时候,总有着不同的习惯爱好。然而有一次发生的事情,叫名歌儿不这么的想了。
只因有一天夜里,她半夜起了,想要口渴喝水。那客人却突然醒来,不许她点灯,态度十分的强硬。语气之中,更有着浓浓的怀疑之色,叫名歌儿委屈之极。而之后那位客人和她睡觉,最里面的一件睡衣,总是穿在身上,不会脱下来了。名歌儿实在是委屈又莫名。
明雪加以推测,这人身上必定有什么特征,害怕在脱光衣服了后,在光亮之下被人看见。而名歌儿在回忆之下,那客人身上肌肤滑溜溜的,显得十分的光滑,只是有一回握住了他的右臂,发现他的肌肤有些粗糙,她手指敏感,知道有人身上刺了刺青,摸着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在明雪的出谋划策之下,名歌儿似是无意,用热水烫伤了他的手臂。那客人却一点不愿意让她为自己检查处理伤口。这更加说明了这个人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手臂上的刺青。
这人越不想看见,明雪就越想要看见。她何等口舌,要鼓动一个本来就充满怀疑的名歌儿进行自己的计划,那是十分容易的。只是如果带了蜡烛去夜里点燃,只怕会叫他发现。好在明雪手中有一个夜明眼镜,可以让人眼睛在夜里看见东西,什么都能够清楚明白的现在眼前。她于是将此物给了名歌儿,让她在夜里偷窥。
将上面事情细细的叙述完毕了,明雪微笑说道:“箫大哥,你猜一猜,那人的手臂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箫愁隐隐有感,说道:“你说呢?”
明雪说道:“名歌儿看见了一朵美丽之极的梅花,她不知道这朵梅花所代表的意思。用纸画了,拿给我瞧。那时候我已经认识了箫大哥了,将你给我的图案瞧了瞧,两相对比,居然是相似之极。”
“后来的事情真是可怕极了,名歌儿被杀,没人知道是谁下了手。我隐约觉得和那古怪的客人有所关系,或者他觉得名歌儿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将她杀死。好在无人知道是我在背后为她出谋划策,我也觉得处境危险,往着别的地方去了。若我还能动一动,就会将那图取来给箫大哥瞧。”
明雪说了许多消息,箫愁也该有所表示才是,他说道:“沐心素的毒,我是没有法子解的。”他心念一动,伸出三根手指抵在了明雪的后心,一股暖融融的真气渐渐的融入了明雪体内,叫她一阵舒服快活,将她体内的药力一点点的化去了。
明雪轻盈的身子动了动,取出了两张图画。一张是当年箫愁凭着记忆所画,而另外的一张,笔法细腻,则是死了四年的歌妓名歌儿的手笔。两张图画上的梅花刺青几乎有着八九分的相似度,那是十分的贴近了。
箫愁的神色还是淡淡的,脸蛋上却涌动着一抹激动的红色,慢慢的又压了下去。他想着明雪见过那人的真正面目,自己能够知道仇人生做什么模样了,无比的欢喜之中,又存在着一分的疑虑,说道:“这故事确实生动,只是你随意临摹了这么一张图画,又没有什么其他的证据,那可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了。”
明雪道:“我说的话,你还信不过么?”
箫愁道:“说到了你的诚信,我还真一点没有信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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