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地吹着,地上沙土被风带了起来形成了微型的沙尘暴,天地间灰蒙蒙一片,远处模糊的地方偶尔传来了马嘶声,像极有许多人在那片满是沙尘的地方前进着。
天空的太阳被一层层地遮住,看去时像极了没有煎熟鸡蛋的蛋黄,有所不同的是它不能吃。
弥漫的沙尘慢慢地变淡了,呼啸的不止有风,还有那马匹驰骋时所生出来轰鸣声,一群穿着布衣兽皮的骑兵坐胯战马,他们哟呼----哟呼----喊叫着单手挥舞手里的兵器。
作为第二波的突厥骑兵,近三千骑兵向不远处的隋军军阵冲去,他们像极是在期待什么似得表情很兴奋,不断不断地拍打战马的屁股催其加速。
他们是游牧民族突厥人,因为去年冬天的雪灾,春天来临后便不断袭击隋军边境的村子。而这一次,他们仍然是在达头可汗的集结下想用手里的武器去收割,用劫掠补回粮食和女人。
沙尘的背面,一排排穿着明光重凯的士兵静立,士兵的数目不多只有一万,但是那一排排身穿重甲手持陌刀的魁梧汉子让人望而生俱。
陌刀手的两翼站满了轻装步兵,少数士兵还在调试手里长矛的角度,大多数士兵手里拿着的是便于近战的刀。前方十排的陌刀手在陈宗泽、宇文士及等将领的号令下举起了陌刀,不断有轻装步兵手持弓箭在奔跑占位。有一部分弓箭手们拿着十分奇特的弩,一枝约有一米二的弩箭已经上弦。在弩兵前面的当然是严阵以待的陌刀手,他们像极是雕塑一般静静地站立着。
不断催动战马地突厥人突然听到了咚咚响的声音,他们无法确定那是战鼓声还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响。一直到看见前方耸立的陌刀手时,他们中的少数人选择勒紧缰绳,一些仍是驱动战马往前冲的突厥骑兵狠狠地撞过去。
两骑相撞地结果很简单,被撞的人从马背上飞去出抛在地上,撞人的也是被前冲惯性抛出去,他们还有一个共同地结局。那便是被后方不断驰骋而过的同伴踩成肉泥,血肉变成大地地一部份。
身穿明光铠,左手持横刀、右手高高举起的陈宗泽。他看着对面还在不断驰骋而来的突厥骑兵,等待突厥骑兵靠近四百米的时候。他并不出声,那只被高举的右手用力地下挥……
步阵中地弓弩手发箭,呼啸的破空声接连不断地作响,一片黑云从地平线升起,它像极是一块在往前飘地黑布向还在前进的突厥骑兵头上笼罩而下。箭镞钻进了突厥骑兵的肉体。引起惨叫,带出一朵朵绽放的血花。
不断有被射成刺猬的骑兵连人带马轰然倒下。他们就像脆弱的骨牌那般,从最前排到后面不断地陷落下去,那模样像极是被大地吃了。
由于地势不同,等待陈宗泽阵中的弓弩手发射完毕,宇文士及才号令射箭,其他将领也是相续下令放箭,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前后有序箭阵,使得冲锋而来的突厥骑兵不断中间落马。
后方地杨素看见几名将领配合默契乐呵呵地一笑。他转头对心腹说:“晋王看人还蛮准的。几个小子都不错。”
听者只是淡然笑了笑并不说话,他表现得很神秘。竟是蒙住脸不示人。
突厥地骑兵可没有因为箭雨就停止冲锋,相反地,明知必死的突厥人更加卖命地催动战马,怪叫着挥舞兵器,刹那间就即将冲进隋军阵中。
整齐的踏步声出现,陌刀手在喊“如墙而进!”,那手持陌刀身穿重甲的士兵,他们齐声喊着口号,一步一步,一个一个地向前。他们的最前排遭遇前冲而来的突厥骑兵就是整齐一缴陌刀,原本看似无害的军阵像是突然长出无数根刺那般,森然然地向人展示什么叫如墙而进,挡在路上的突厥人竟是连人带马被数把陌刀一起搅成碎尸!
后方的突厥骑兵队看到前方的同伴被恐怖的碎尸又有人勒紧缰绳,由于太急竟是有些人掉下马背,他们的命运和先前的同伴一样,全部被踩成了肉泥。
陈宗泽看到陌刀手发挥如此威力不由精神大振,他不用去催赶,就是催了也没有用,只是约束后面的士兵排好队形一步一步地跟上。
陌刀手互相之间的距离并不大,他们只留下一个可以让袍泽通过的位置,前方的陌刀手搅动陌刀完毕马上立定,后方陌刀手又整齐踏步而上搅动陌刀,整个陌刀步阵果然犹如一面墙那样地推进着。
见识陌刀手战力的人不止是陈宗泽,另一面看到陌刀手竟然能够徒步屠杀突厥骑兵的宇文士及也感到十分兴奋。
宇文士及比陈宗泽更懂世故,他在没有开战前就知道楚公杨素一定会留一些大功给一些特别的人,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到陌刀军做将军,更没有想过杨素会把这样的灭敌大功留给他们。
既然杨素如此懂得为官之道,那么宇文士及就知道该怎么样去回报,他领军也就比陈宗泽多了一份狠劲,硬是不断催促本阵侧方的青壮步兵退开,将杀戮突厥伤兵的事情完全让了出去,只知道率领陌刀手不断向前。
陈宗泽初次领军,他选择谨慎行事,这样一来倒是表现得十分稳重,一直与整个军阵形成严密的互动,这让某些人看了十分高兴,认为陈宗泽没有争功之心。
达头可汗不知道什么叫一而鼓,二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只知道今天就是个死也要多拉几个隋军垫背,命号手拼命地吹动牛角,苍凉的号角声不断地催促己方骑兵不要犹豫,一定要冲破敌阵。
听到后方苍凉号角声的突厥人不断高喊着一些什么,就好像是太多同伴的死亡让他们变得疯狂,第一个发狂地用刀捅座下战马的屁股,第二个骑兵下意识跟上,自然而然的出现了第三个,于是被痛的发出惨嘶的战马也发狂了,因为痛而发狂的战马带着剩余的两千突厥人凶悍地撞上去。
面对凶悍的突厥骑兵,陌刀手仍是不急不缓地推进,他们就是这么一种奇特的兵种,作战时从来都是排成一条直线踏步向前,前面有袍泽战死后面立刻补上。整个方阵绝不会因为骑军的凶悍而就却步不前,他们只会沉默着搅动陌刀摧毁来敌,持续不断地踏步。所以见识过陌刀军厮杀的人都管这种战法叫如墙而进。
最前排又再一次遭遇突厥人连人带马撞击的蛮横冲撞,由于突厥人拿刀刺马,战马已经发起凶性,一时间前排竟是有地方被时速至少70迈战马给撞凹进去了。这样的速度,这种不要命的拼法,任是身着重甲的陌刀手也无法挡住,前排的步阵顿时崩溃。面对突如其来的混乱,陈宗泽没有眼睁睁地发愣,他大喊着让后面的陌刀手立定与前排拉开距离,这样一来果然有效地遏制住混乱,得以稳住脚跟。
大隋精锐从来都是训练有素,尽管前排人仰马翻不断,但是没有被撞倒在地的陌刀手竟还是在舞动陌刀杀敌,一直到全部倒下为止。
战场无情,不但是陈宗泽选择无视被击破的前排军士,就是宇文士及和其他将领也都是选择脱离前排稳住战阵。
宇文士及的阵势由于缺少轻装步兵的配合吃了大亏,正是因为他赶走了所有轻装步兵导致尽管脱离前排却没有弓弩手可以遏制突厥骑兵接二连三的冲撞,以至于整个步阵由于宇文士及这块碑突进而有些变形。
杨素看得仔细,他又说话了,用着很不爽的语气:“宇文家的人果然都是烂泥扶不上墙,贪功驱走轻兵导致此惨剧,该杀!”
那蒙面神秘人低低地“呵呵”了几声还是没有应声。
不管杨素怎么去评价宇文士及贪功犯下的错误,与突厥人的血战总还是要继续。
宇文士及的军阵一乱,达头可汗马上察觉,他命令第三波骑兵就专门选择宇文士及的那个缺口冲击,无法有效重新组织起来的宇文士及这一块越来越往后凹,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一局部的失利而导致杨素精进策划的计划破产。
就在杨素要命令后方的五千骑兵加入战场时,场中的局部又发生了新的变化,在轻装步兵总领周髯的调动下,两翼各自抽出兵力往缺口输送,而在宇文化及左右两边的陈宗泽和尉迟章得到示意也转了个方向支援过去,这样一来竟是神奇地对冲进阵的突厥骑兵形成合围之势。
达头可汗看到这里不再看了,他看了一眼天际,非常突然地抽出战刀自刎而死…… <!--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