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溟濛山,位于天垂之南,因为常年烟雨飘摇,故而意溟濛为名。而那浑天宗的山门正在千里溟濛山中。
行路一半,古传侠才想起鬼妹还留在张玮庭家。不过转念一想,又放弃了去将鬼妹接入浑天宗的打算,而是飞出一点入梦种子,送到犹在梦中的鬼妹身上。
有入梦种子在,鬼妹就可以进入梦中世界,更关键的是,梦中身也能通过入梦种子定位她的所在,对她有所照顾。
狂风呼啸,披星戴月。
一日之后,三人抵达了浑天宗外。
“天垂之南有六大险地,分别是万毒黑龙潭、亡鸟巢、碧玺烽烟谷、迎风乌云峡、九天降魔峰以及千里溟濛山。其中这六处险地中,又格外以我浑天宗所在的千里溟濛山最为险要。”入得山中,暴雨倾盆,不过对三人却无有影响。古传侠和张元窖真气微微外放,就能阻隔水汽。而张玮庭端坐在金翅大鹏的背上,有妖气弥漫,自然也能将雨水排斥。
一面疾步穿梭,古传侠一面仔细打量着这座被雨水包裹的险峻之峰。
只见千里溟濛山不仅雨水充沛,每每降下,都宛如瓢泼,并且雨水锋利迅疾,若是一般人进入千里溟濛山的范围,甚至会被这雨水切断身体。而常年的雨水,也导致整个溟濛山周围都环绕着一圈圈巨大的湖泊和河流。
河水湍急,犹如惊涛拍岸,那连绵的山,倒映在水中,反而像是疾走的行船,随着水波的流转,跌宕起伏。当然被称为险地,它的危险自然不仅仅止于此。
这种或是天然,或是认为的危险机关,更是层出不穷。
而就在这千里溟濛山的最中央,有一片庞大的建筑群。
这些建筑大气奢华,屹立在山巅,却在环境的衬托下,宛如幽冥鬼城,不见天日。浑天宗讲究混沌无青天,黄天不出不见天日。这般景象气象虽然看起来不像正派作为,却也是其独特的道统传承使然。
雨水中,修为强者自然以真气隔绝暴雨,修为弱者便只能手里撑着一把特制的竹伞,行色匆匆。
“这天落锋雨,其实也是一种考验,弟子们以此雨锻炼武功,便可被激发潜力一日苦功当抵得上平常十日。”张元窖对古传侠解释道。
古传侠点点头,这个道理其实就和他将华山主峰更加拔高,然后雕刻的更加险峻是一个道理。都是一种磨砺弟子,将武道修行融入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种手段。
人皆有惰性,而以这种无所不在的考验方式,正是消磨人之惰性,促进人进步的上好手段。
到了山门前,三人停了下来。
张元窖没有先带领二人进宗门,而是杨手一连击九掌。
山巅之上,便有巨大钟鸣,接连九声响彻天际。
笼罩溟濛山长达数月的暴雨骤然停歇,而就在乌云笼罩之中,有一团黄色的光芒从乌云之外投射下来,落到山门之上,将原本白玉雕琢的山门照射的更加夺目、璀璨,仿佛天门一般。
钟鸣九响,天门洞开。
无数的浑天宗弟子换上整齐的制式服装,排列成行站在山道两侧,蜿蜒悠长直接通向山巅的主殿。
“梦主!请!”
直到此时,张元窖才伸手一引,示意古传侠迈步登山。
古传侠也不客气,当先一人走上山道。
只觉四周视线汇聚,几乎每一道目光都精气神十足。并且这些弟子修炼的都是浑天宗的混元真气,如此多的真气碰撞交感,仿佛真的有改天换地之能。
“好一群活泼朝气的弟子,好一群精气神俱佳的弟子。有此多弟子在,浑天宗想不兴盛也难。”古传侠忍不住感叹道。
张元窖满脸的笑容,嘴上却客气道:“哪里!哪里!听闻梦主为华山派掌门,华山派的剑修同样是傲气凌云,剑气冲宵。应该更佳才是。”
古传侠却只是笑着摇头。
华山部分弟子或许不弱于这浑天宗的弟子。但是总体而言,确实不如。这不是有了古传侠这个掌门就能立即改变的,华山派的底蕴毕竟还是浅了些。
登临山巅,只见便是一头扎黄巾的道人金像立在正当中,手持一卷天书,眼望苍天,似有迷蒙之色。
而金像之后便是浑天宗的主殿。
主殿汇聚了千里溟濛山的气脉,天地灵气的浓厚度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许许多多灵气形成的自然灵环绕着此地。
古传侠便看到有两条灵气长龙趴在大殿门口的两根柱子上,不断的吞吐云雾。
“我浑天宗传承自太平道,有改天换地之能,也有聚拢万灵之力。单单只此一殿,便是用比十万大山堆起来还高的黄金,比大海还要广阔的珠宝堆砌,也换不来一角。”张元窖十分骄傲且得意的说道。
之前一直被古传侠压制,直到此时此刻,他方才恢复了一派宗主的气度,同时也有在古传侠面前扳回一城的想法。
古传侠点点头,认同了张元窖的说道。
这一座大殿确实不仅仅是灵气充沛且灵性十足那么简单,更关键之处在于,这个大殿拥有蒙蔽天意,隔绝因果的奇效。
蒙蔽天意,也就代表着,可以借助此殿破命。虽然没有经历天劫洗礼的破命,只能算是伪破命,断送了前程。但是比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对抗上天,能够博得一个破命,多活一些岁月,已然是极好的事情了。
而隔绝因果,也就代表着无论在这座大殿里说什么,做什么,出了这里就无法再用别的办法探寻。因为在这座大殿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存在于时间或者天意的记载之中。
古传侠甚至都有些心动,想要打劫这浑天宗,将这座大殿搬回华山去。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在这样庄重的场合贸然出声,显示出此人内心的震动。
古传侠转头看向说话之人,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并不说话。
“林师弟!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过来向梦主赔礼。”张元窖训斥罢了,转头又对古传侠道:“抱歉!此人乃是在下师叔新收的弟子,虽然天赋不凡,却也缺了些礼数。日后在下定当多多管教。”
或许张元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刚刚挺起来的硬气,顷刻之间便又散了去,话里话外都有些奉承古传侠的意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