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谋反,杨广身死,杨广的侄子杨浩被拥立为帝,消息几乎第二天就传得天下皆知,洛阳的王世充当即高举“攘除奸贼,以正朝纲”的口号,当即拥立越王杨侗为帝,扬言要讨伐宇文。
宇文阀平日里结怨太多,杨广一死,众多势力纷纷声讨,大有四面皆敌的态势。
但是声讨也只是声讨,谁也没有动一下兵马,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作壁上观,看宇文阀和李阀的争斗。
李世民不知许了突厥人什么好处,突厥对并州境内再不侵犯,安静守在塞外,李阀得以全力入主长安,已经先宇文化及一步入了关,眼看长安就要落入其手。
宇文化及路上被王世充微微象征性阻拦,待赶到时,已然不得入,只能无奈退走,但舟车劳顿,十万大军人心涣散,司马德戬和其他众将死了反叛心思,皆被宇文化及先发制人,一举灭杀,到后来士兵先后逃亡,只有两万余人追随,四处飘荡。
话说当日,杜伏威在历阳接到叶慕的消息,心思活络过来,当即整兵进军丹阳,早就看不惯的那帮毒瘤被杜伏威派上前线,打头阵,什么计谋都不用,直接强攻丹阳城,许以重利,哄得那帮人一个个愉快地走向死亡,丹阳城下血流成河,不到三日,就把守城的隋将吓得弃城而逃,杜伏威顺利拿下这座距离扬州不过两百余里的大城,直逼江都。
同时趁着隋军空虚,沈落雁只身率领两万瓦岗军,向东进逼李子通领地,迫使其放弃扬州,归缩领地防守,李子通原与李密有盟约互不侵犯,李密死后,一纸盟约也就成了废纸,三方势力,就他势小,保命要紧,哪敢继续图谋。
几乎宇文化及一走,杜伏威就从丹阳入主江都,控制局势,谨记叶慕的叮嘱,一路来,严守军纪,对过往百姓秋毫无犯,让整个天下的势力惊讶了一回,同时也警惕起来。
“所图非小呀!”
不仅是远在关中的李世民、东北的窦建德这样认为,江南的林士宏、沈法兴也对一向胡作非为惯了的江淮军侧目。
进得扬州城,眼前的破败萧索,很难让杜伏威相信这就是江南的最富庶之地,空街陋巷,荒废的店铺,行色匆匆的百姓,那标新立异的皇城,同周边的建筑形成了两个世界,金碧辉煌之外比起杜伏威的历阳都大不如,让他有些大失所望。
老百姓看着军队进驻,起初很是慌乱,但看到一直很有秩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才放下心来站在街道两旁观看。
古旧的街道好久没有重新修葺过,路面有些不平,不时发出颠簸的声响。
“可能是杨广不走这一条街吧!”杜伏威坐在大马上有些得意地想到。
行至宫门前,远远看到门上斗檐处斜着身子,静静晒着太阳养神的叶慕。一个翻身,跃上翠瓦铺就的高檐:
“叶小子,这就是你要地盘,笑死我了。”
听到声音,叶慕缓缓睁开眼。
“总归是坐城,用来给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居住也是好的。”
“我不想你那么想得长远,见了好处直接取了就是。”杜伏威嘿嘿一笑。
接着似是很羡慕地说道:
“你小子女人缘不错。前些日子,有个高丽女娃找你都跑到我那去了。啧啧,那个花容月貌,真他娘的漂亮。”
叶慕哪里听不出来是杜伏威想借机取笑自己,双眼倏地来了精神,说道:
“老杜啊老杜,我记得我们还有一架没打完,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当着下面人的面,了结了此事可好?”
说完有意没意,将自身气息漏出来,好像战意十足的样子。
“好小子,数月不见,这功力恐怕都快超过本总管了。”感受着叶慕身上缥缈深不可测的气息,杜伏威心里暗暗叹道。
杜伏威知道了叶慕的底细,哪里还会答应比斗,赶紧找借口推辞:
“今天不行,我行军累了,要修养一番,先走了,下面小美人还等着你呢!”
说完有意没意看了一眼下方队列前方的高丽美人。旋即下了房檐,指挥着自己的人进驻皇宫。
叶慕起身顺着往下一看,傅君婥正微笑着看来,眼里带着些许幽怨,不待叶慕下去,人已经化作空中白衣仙子,到了叶慕面前。
看到傅君婥,叶慕相信了一件事:一个人的性情是可以改变的。
当初的傅君婥绝没有这么柔情的眼神,(ww.uuansu)这么舒展的笑面,明显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冰山消融,成小溪涓涓,眼神中带着空濛的清润,只是叶慕不知道只有面对亲人时,她才会显出这样的姿态。
见了面,傅君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先前一直很渴望能见到眼前人的,想了半天,最终只剩下投入对方怀里的想法。
此时,有风从屋顶路过,抚弄得人心舒畅,春意迭起。
……
“这就是我的家。”叶慕推开自家破旧的房门,用树枝抚去遍结的蛛网,带着傅君婥入内观看。
院子里,生满了杂草,当年还是一棵小树苗的橘树,已能开花结果,上面坠着青黄色的柑橘。
听着叶慕的往事,傅君婥怎么也没想到叶慕从小竟然比她还凄苦,不禁泪眼朦胧起来。
从叶宅出来,路过白老夫子的学堂,见大门紧闭,叫了一个路人打听:
“这学堂怎么关门了?”
那人说:
“一年前,那白老头死了,学堂就没再开过。”
大概是这件事造成的影响还不小似的,那人又接着说道:
“周围的小孩从那时就没地方读书认字了,也不知何时能再开啊!”
说完那人挑着行什走了。
“很快就会新的学堂办起来的。”叶慕忍不住对着那人有些佝偻的背影说了句,也不知道对方听到了没有。
包子老冯也不在了,店铺关了门,听说是被招进宫里去了,而且还死掉了。
曾经一个学堂读过书的同窗大多也不在,听说是当兵去了,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