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岳明的问话让冉倾城的心瞬间乱了起来,她之所以这般肯定地求了圣旨,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沈青辞私生子的传言。
若是按照她的秉性,沈青辞不是也得是,可他居然将爪子伸向了姜岳明,这是她没有料想到的。
“圣旨已下,暂时自然不能有所改变。我会让人去查沈青辞,若是他的身份真的有问题,那么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冉倾城从来不是一个良善之辈,若是让自己找到他图谋不轨的证据必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听着她这话语姜岳明有些不满,他死里逃生的事情谁都没有告诉,之所以讲给冉倾城听就是担心她上当受骗,然而她却还要让人去查一个青红皂白,这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冉倾城是一个人精,自然瞧出姜岳明那不悦的神情,她无奈地朝着老天爷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这件事情我总要给皇兄一个交代。”
她不是不相信姜岳明说得话,而是这件事情总得给自己的皇兄一个说辞,否则那人心里面指不定如何别扭呢!
“哼。”
姜岳明冷哼了一声直接回了太学府,而冉倾城眉头一拧朝着马车走去,上车之后那眉头愈发隆了起来。
“让人去彻查沈青辞的身份,任何一年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诺。”
外面骑马的护卫轻声应了一声,瞧着里面没有再吩咐的意思这才朝着众人道了一声出发。
太学府内,沈青辞和魏山河相对而坐。
相比较魏山河那事不关己的模样,沈青辞的脸色着实谈不上好看,都能和锅底黑相媲美。
“这件事情你可怨不得我。”
被他那一双冷眸紧紧盯着,就算是魏山河这等定力也有些吃不消,他觉得这个时候若不说两句,这人指不定会直接扑过来厮打。虽然说厮打起来吃亏的必然是这小崽子,可这不雅的举动着实有失斯文,能避免则避免。
“但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道圣旨的真正用意,我不相信府主大人瞧不出来?”
众人眼睛都是敞亮的,自然瞧出这里面的猫腻,若是冉倾城今日是真心实意想要嫁给自己,那么场面怕是就没有这么和谐了。人的嫉妒是极为可怕的,连羡慕嫉妒恨的眸光都没有,可见众人的眼神明亮到何种程度了。
“那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我觉得凭着你的能耐让她移情并不是一件难事。”
魏山河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鼓舞地神情盯着沈青辞,而沈青辞恨不得用自己的靴子底面踩在他那张脸上摩擦,这个男人看着风光月霁,然而心里面莫不是揣着恶魔?
——否则,怎么就有这样邪恶的趣味呢?
“这圣旨是否有收回的可能?”
“没有。”
新帝刚刚登基便下了这道赐婚的圣旨,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违抗圣旨那就是和新帝的皇权过不去,就算是为了维护这份独尊的权势,帝王也不允许别人破坏这道圣旨。
沈青辞听着魏山河的回答脸色倒也没有多少变化,毕竟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除了死遁似乎没有别的可能,当然,他也可以反将一军,就是不知道那人会不会配合。
“其实被倾城公主看中也不是多么糟心的事情,北仓国的驸马也可以走仕途,你日后若是在北仓国获取功名,这前程自然不是旁人可以比拟的。”
心底的兄弟姐妹虽然不少,可自打宫变之后和他关系最近的反而是这位不着调的公主殿下。只要牢牢地抱着倾城公主这根粗大腿,日后在北仓国也能横着走。
听着他三番五次在自己伤口上撒盐,沈青辞的话语里面带着极重的戾气:“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主罢了,若是真的想要捍卫这皇权的唯一性,就应该赐婚给你。”
别以为他瞧不出来,冉一辰不敢给魏山河下赐婚圣旨,就是害怕将魏山河逼向自己的对立面。
那个男人看着是一个莽汉,可那心思鬼着呢?等闲之人还真斗不过。
魏山河被挤兑的有些说不出话语来,最终只是将眸光撇开不去看他愤怒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沈青辞这般失态,虽然很想问一问这其中的原因。
——可想了想他那神色最终还是作罢了,免得引火烧身。
圣旨赐婚的事情穿得相当的快,这和倾城公主事先做得准备有莫大的干系,虽然听了姜岳明的话之后,她想要尽可能的控制一下这其中的流言蜚语,可奈何终究是慢了一步。
宋源本在府宅内整理一些卷宗,听到下人的回禀之后手中的卷宗愣是掉在了地上,原本温和的脸颊瞬间被冰冷所取代,身体也瞬间斜倚在木椅上,像是用完了他所有的力气。
“公子,您……”
回话的小厮也是下了一跳,想要上前看一看他的情况,却只见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虽然这个情况着实谈不上多好,可小厮在宋源身边侍候多年,自然知道自家公子是一个极其好面的人,就算心里面苦闷的厉害,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他下去的时候还将周边的人也一并带走,希望公子能从这挫折中站起来。
等所有人散去后,宋源才将桌子上的卷宗狠狠地推到地面上,他原以为凭着自己如今的地位,更靠近了她一步,可这一道赐婚的圣旨却将二人的可能全部斩杀。
沈青辞,他凭什么?
他第一次见到倾城公主的时候便上了心,不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只是因为那心悸的感觉。
曾几何时他讨厌自己这样的出身,因为在众多竞争者当中他的条件并不是很出色,可新帝继位之后对他颇为重用,他一度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然而这最后一丝可能都凭空飞走了。
想到这里,他直接起身朝着院落外走出去,可刚刚赶到门口却被一道声音喊住:“源哥儿,你准备干什么去?”
苍老而有力的声音让宋源刚准备迈出去的布置稍稍一顿,最终还是勉强地转过身来,只是那声音有些苦涩:”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