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娘的话令顾锦姝瞬时一愣,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和裴清婉有关系,她一个闺阁女郎怎么会知道这秘密?
难道是裴家人?
许是瞧出了顾锦姝心中所想,裴锦娘摇头否认:“这件事情我做得甚是隐秘,就连我身边的人也唯有两个亲近的人才知晓,可她们不会出卖我。”
如此笃定的话语顾锦姝自然不好再作怀疑,只是裴清婉这事情怎么听着有些邪乎呢?
“您可让人查了她?”
起码也得知道她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吧!若是这件事情的源头不掐灭,谁知道日后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来。
“近来你莫要担心,锦和的身份不单单我们不想公诸于众,就连龙椅上的那位怕是要想使劲地往里面裹,故而你当也不用担心这消息短时间内泄露。”
只要裴清婉还想在周念枕的后宫好好地活下去,那么她就不应该毁掉这份好不容易勾搭起来的亲近,裴清婉那人虽然自大了一些,却也不是一个憨货。
“至于裴清婉那边我确实派遣了不少人去查,可让我感觉到奇怪的是,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在主脉的人眼中,裴清婉是真正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女儿,这一声的雍容华贵暂且不论,起码也是腹有书香之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与人为善不喜勾心斗角。
可她看到的裴清婉却是另一个样子。
若不是主脉的人确信无疑,她都要怀疑这人不是不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掉包了,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距呢?
裴锦娘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同顾锦姝一一说道,倒是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而顾锦姝听闻之后神色有些微妙,可还是尽力克制着这股冲动。
怎么感觉到和他们一样呢?
不过这事情兹事体大,顾锦姝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表露,倒是一旁的裴锦娘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反而蹙着眉宇看向她:“虽然我们的立场不大相同,可你同那沈青辞的婚事可是想好了?”
她与其非亲非故确实不应该多言,可看在叶晚渔的面子上她也不得不多说两句:“沈家的水很深?这沈青辞的未来也不甚确定,你还是好好端详一下。”
“嗯。”
顾锦姝虽然应声而语,可裴锦娘却也知晓她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二人这尴尬的身份她当也不好多言,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裴锦娘便暗搓搓地伸出了自己的爪子,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进来得了一个稀罕的物件,想要亲自送给锦和,便不在这里陪你唠嗑了。”
“……好。”
顾锦姝斜着眼睛瞥了裴锦娘好一会儿,就算是她那厚实的脸皮这会儿也被看得头皮发麻,好在她最终是应声了。
等裴锦娘离去后顾锦姝这冷着的脸才松垮了下来,摸着自己的鬓角轻声叹息了一句,裴锦娘之所以迟来不就是想要私底下见一见锦和吗?
——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想到他们二人幼年丧母,如今好不容易有人可以填补母亲这个身份,她当也不好阻拦。
锦和那小子虽然嘴上不说,可对于裴锦娘他显然是喜欢的,否则也不会老老实实地同自己交代那么多的事情,言辞间也不乏站在裴锦娘的角度思考问题。
这恶人不好做啊!
至于裴锦娘所说的沈家,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并不陌生,既然嫁谁都是凑合着过日子,沈青辞这边倒也不错,起码知根知底。
当然,她知道这时避无可避,若是沈青辞没有步步紧逼,冉一辰没有似是而非的举动,她或许还在白日做梦——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可惜,现实给了她狠狠一个巴掌。
夜间时分,沈青辞又重窗户跳了进来,自然而然地钻进了她的床榻,而顾锦姝扯了扯唇角没有言语。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她似乎已经开始麻木了。以前年老的时候他还克制和自己亲近,可自打回到这青春年少的模样,这拉拉扯扯的事情倒是不少。
“裴家那位来过了?”
“嗯。”
“可是说了什么?”
他将人扳过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瞅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询问了一句,而顾锦姝则将裴锦娘告知自己的事情说给沈青辞听。
“我犹记得你曾经让我离她远一点,可是发现了什么?”
对于裴清婉此人,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去言说,可最终都没有一个定数,瞅着他神情难辨的容颜顾锦姝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这是不准备告诉自己?
他既然发出了警告,那么显然是知晓一些根底的。
“我也仅仅只是猜测,这一世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她恐怕已经不是真正的裴清婉了。”
“……你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心中猜测的是真的吗?想到自己和沈青辞身上发生的事情她脸色不由得便难看了几分,还有人和他们一样吗?
“其实我们的重生也不是那么简单。”沈青辞清淡的声音令顾锦姝倏地坐了起来,却听他继续道,“是我让无尘做得,只是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他现如今都不知道这偏差是无尘故意为之还是旁的,而今也无法得知,只知道因为两个人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东西。
——包括赵家的赵涟漪,裴家的裴婉晴,甚至还有百鸟相送的段嫣然,当然还有周念枕,顾锦和等等。
改变了太多人的轨迹,所以也代表着很多事情无法估量,就如同冉一辰那边一般。
他现如今唯一能断定的是冉一辰也发生了轻微的改变,只是这改变现如今还不足以危险到自己,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迫切地需要武装自己。
这也是他回沈家的原因之一。
这一世他没有了周家在兵力上的相助,李家在财力上的支撑,他除了水寨的人和廖霓裳,唯一能掌控的便是沈家的人了。
若是没有冉一辰那幅画轴作妖他或许还会徐徐图之,毕竟他很享受这一征服的过程,可自从知道冉一辰再寻找眼前的人之后,他已经尽可能放快了自己的脚步。
他可不想出身未捷身先死。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