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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真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只是凑巧我能解决罢了。不也请了小舅舅和淳和公主帮忙吗?”
涂曼珍想了想道:“这可不一样。表妹你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打算好,才请人帮忙的。而我,像遇到姐姐这样的事,可一点主意也没有。跟婉真表妹一比,我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她险些便害了你,你还能跟她笑吟吟的说话。”说着,涂曼珍不依的跺脚道:“表妹你怎么这么能干。到底谁才是姐姐呀!”
她神情天真娇憨,瞧得徐婉真不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打趣道:“怪不得你家世子如此偏疼你,二表姐你确实惹人疼爱极了!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又有什么关系,我也盼着能如你一般,万事不操心哩,可惜身不由己。”
涂曼珍嘻嘻一笑,随即面色又黯淡下来,道:“我这才发现,母亲以往将我姐妹二人护得太过。我命好,遇到刘祺然。可惜姐姐她……”
“别怕。”徐婉真用力握了下她的手掌,深吸一口气道:“都说女子身如浮萍,我偏偏不信这个邪!遇人不淑,这并非是曼芬表姐的错。或许,能借机离开这样的人渣,正是重获新生的好机会。”
“新生?”涂曼珍扬起脸,眼中有着希冀的光芒,望着徐婉真问道:“你是说真的吗?”
徐婉真肯定的点点头,韩茹娘不幸沦落风尘,如今也重获了新的身份,在贺家站稳了脚跟。涂曼芬再怎么着,也不会比她更惨吧?父母亲族俱在,之前是被程景皓蒙蔽,不知道此事,一旦知晓,涂家并不是那等软弱的人家!
“可是,如果当真和离了,姐姐她并非完璧之身。想要再嫁,可没这么容易。”涂曼珍不禁犹豫。
看了涂曼珍一眼,徐婉真不由叹息。哪怕性情冲动的涂曼珍,也逃不脱这个时代加在女子身上的桎梏。
“女子,难道就一定得嫁人吗?”徐婉真反问。
涂曼珍身形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徐婉真,“表妹说的是什么话?不嫁人,女子还能做什么?”
徐婉真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着坚定与从容,“在江南道,我就见过不少女掌柜,她们比男子还要精明厉害。在京城,教授你们课业的宁先生,自立女户带大幼子,京中何人说过她半个不字?”
“可是,我们不在江南道。姐姐,她也不是宁先生。”宁先生在涂曼珍心中,是独特而神秘的存在,她或许崇拜过她,但却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她。
徐婉真笑了笑,话已至此,余下的便由她慢慢去想吧。
……
回到致远居,夜也已浓,两人道了别各自安歇。
沐浴完毕,换了件鹅黄色的杭绸寝衣,采丝捧了张大巾子细细为徐婉真擦干头发。武正翔推门进来,接过采丝手中的大巾,替她擦了起来。
采丝挑亮了烛火,便屈膝告退。
“今日之事如何了?”武正翔问道,他是知道涂曼芬的事情。
徐婉真轻轻摇头:“她腹中的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程景皓此人,真不当为人子。”
“我让曼珍明日一早就回去涂家,大表姐要安胎,此事还是由长辈出面更为妥当。”徐婉真说着接下来的安排和打算。
闻着她发丝上传来的冷冽幽香,武正翔手下的动作更柔。“这样妥当。你只是表妹,把人接出来又请了大夫,已经是仁至义尽。再做多了,恐怕涂家那位当家主母会不喜。”
徐婉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哩!所以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曼珍表姐,我只管照看好大表姐的身子就好。”
“晚上你去见了陈氏?”武正翔的消息无孔不入,这区区小事他自然知道。
徐婉真点点头,道:“正要跟你说此事。她对我突然态度大改,一口一个翔哥儿媳妇,热情的不得了。”
武正翔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起来,冷哼一声道:“她定然有了新的什么花招,你还是少去她那里才好。”
徐婉真点头,“翼之放心好了,我一直提防着。”
放下手中的大巾子,掬了一缕她的长发在手中,深深嗅了一口,武正翔叹道:“你的小日子,还没有过去吗?”
徐婉真一张粉颊顿时羞得通红,转过身作势欲打,嗔道:“枉我以为你是谦谦君子,原来是头色中饿鬼!”
武正翔低声轻笑,醇厚的笑声在这不大的空间中回响,“好娘子,我只是对你一人如此而已。”
徐婉真白了他一眼,道:“难不成,你还想对别人如此?谁?夫人后院住着的那名范芊芊姑娘?还是被赶去温泉庄子上的白珊姑娘?”
见她假装吃醋,武正翔的笑声更愉悦了些,弯腰将她抱起往床上走去,柔声哄道:“没有旁人。就算是你小日子,我也只想抱着你睡觉。这下可放心了?”
满满的柔情蜜意,在室内流淌。
……
忠国公府的正院,田嬷嬷伺候陈氏梳洗完毕,正要歇下,武烈大步迈进房门。
“见过忠国公。”自从到了这府上,除了来的那日,这还是第二次见到忠国公。将生病的妻子放在后院不理,可见外面所传,忠国公夫妻二人不睦,不是虚言。
武烈点点头,道:“你先退下,我们有些事要商议。”
田嬷嬷应了,施礼告退,掩了房门在外面候着。她虽然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但只要陈氏不出乱子便行。忠国公的命令,她不能不依。
“你怎么来了?”陈氏抬眼看了一下武烈,声音冷淡的问道。对这个男人,从年轻时的痴恋,到后来的幽怨,这么些年下来,她已经彻底死了心。
武烈苦笑:“好歹我们还是夫妻,怎么就不能来了?”
“何事?”
“我听说,今儿晚间,你对翔哥儿媳妇的态度转变了。这是何故?”
“怎么?我要害她,你们都不赞同。如今我改了主意,你又来怀疑我?”陈氏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武烈搓搓手,听她这样问,反倒显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
“我没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从她敬茶那日开始,你就看她不顺眼。怎么突然改了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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