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石头居然这么厚,难怪踩不动呢!”在电梯飞速下降的时候,米卡看了看头顶缓缓合拢的黑石头。根据刚才下降的时间和下降速度,他判断这圆柱型的黑石头足有一百多米长。
赤月笑道:“刚才井盖打开时,我还以为几个忍者神龟要蹦出来了。不过这么厚的石头,你还能感觉到风声,你小子到底是人还是鬼?”
米卡理所当然道:“这还不简单吗?只要让我的风灵力和外界的风灵力产生共振就可以了。”
“……”
随口的一句话,就让赤月陷入了沉思。虽然米卡的说法听起来简单,但要做到实在是太难了。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让体内的灵力和自然界的灵力产生共振,而米卡却能够毫不费力让相隔百多米距离的灵力产生共振。
电梯下降的速度特别快,只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垂直进入到地面之下几百米深的地方。
电梯停住了,门缓缓开启。前方漆黑一片,又无比安静,仿佛踏出电梯就是万丈深渊一般。
突然,白色的灯光亮起,接着闪电般传了出去,整个地下的环境刹那之间亮如白昼。
这是一个高三十六米,长宽都近千米的方形空间,底部、墙壁和顶部都是白色,在顶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四面都白得像是在发光。
米卡感叹道:“这顶上的灯少说也得有几万盏吧?”
“不,只有一盏。”低沉厚重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米卡和赤月闻声望去,前方一片白茫茫的正中间,一个黄色的圆台缓缓升起。圆台停止上升,足有一米高,就像雪地里嵌了一个金色的太阳。圆台之上,一个身穿道服,头发和胡须花白,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头正闭目而坐。
“咦?老头,是你在说话吗?”米卡戒备道。从这老人的身上,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是以前他面对任何人时都没有过的感觉。即便是天赐校长那么厉害的人,也从没有过这种压迫感。
老人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中神光电闪。
米卡只觉那老人突然变成了泰山一样压顶而来。
那完全是一种感觉,老人依旧坐在远处的圆台上,除了睁开眼睛并没有做任何其他的动作,但就是让米卡感觉压力激增。
米卡差点跌坐在地,难以置信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笑道:“这顶上的灯只有一盏,只不过经无数的灵石反射,产生了这夺目的光辉。”
米卡似乎没有听清楚老人的话,大口喘着粗气。
赤月对米卡的表现完全摸不着头脑,打了他的肩膀一下,诧异道:“你小子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米卡就被她拍地跌坐在地,挣扎了一下,竟然没站起来。
赤月吓了一跳:“什么情况,我根本没用力啊,你生病了?”
她连忙将米卡搀扶起来,米卡竟然双腿无力,还是站立不住。
赤月这次真的慌了神:“你小子别吓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米卡道:“你不觉得,那个老头身上有种很可怕的力量吗?”
“啊?”赤月疑惑地望向远处的老头,因为距离太远,她甚至看不清那老头的脸。
“那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吗?有什么可怕的?你这过分了啊,是不是在逗我玩?”赤月以为米卡在和她开玩笑,气的差点撒手,但又没敢那么做。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老人口中传出,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空间连同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赤月这才警惕起来:“这老人确实不简单啊。”
不过,此时米卡忽然又没有事了,甩开赤月的手,大踏步向前,对仍然端坐黄台之上的老人道:“老头,你搞得什么鬼把戏?”
赤月在一旁更懵了:“你小子才是怎么回事儿?一会儿要死要活的,一会儿又生龙活虎了?”
米卡道:“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这老头一会儿很厉害的样子,那种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一会儿又像是个普通人,根本一点压力也没有。”
赤月在他头上来了个暴栗:“你小子才是有问题吧?我怎么从来没感觉到他有什么压力?”
“咦?你是老到感官都退化的程度了吗?刚才那么明显的大到快把人压扁的压力,你感觉不到?”米卡一脸嫌弃。
“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本姑娘还是个少女!”赤月大怒道。
显然,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老,即便是赤月这种不会变老的天使族。
米卡此时根本没心思和她斗嘴,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老人身上。
当米卡再次转头向老人看去,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老人的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和环境融为一体,整个过程给人一种说不出道理的和谐感。
接着,他缓步迈下一米的高台,就像是迈了一个十几厘米的台阶那样轻松,看得米卡愣在当场,心想:“如果是我,肯定跳下来了,但是这个老头怎么回事,他的腿也不长啊,居然就那么迈下来了,和平时走路一样。”
老人继续向米卡他们走来,他的一条腿抬起,就像有千斤之重,但是落下时又似乎轻飘飘的。他的肩膀上似乎背着一座大山一样吃力,却又好像轻轻松松。他迈步的动作显得非常缓慢,但是行走的速度却很快。
米卡越看越觉得奇怪,越看越觉得这老头不可思议,他身上处处都是矛盾感。
当老人走到离他们十米左右的距离时,米卡终于忍不住道:“停!你再往前走,我可要不客气了!”
老人十分配合地停下了脚步。
老人虽然停了下来,米卡内心却产生了极大的震撼。他从来没有这么沉不住气过,以前即便别人一拳打到他的鼻尖,他都能稳如泰山,此时眼前这老人离他还有十米远,他就已经忍不住要出言制止了。
米卡收摄心神,深吸一口气,问道:“老头,你这腿抬起来像大象一样,似乎有千斤之力,落下时却又像猫爪一样轻,你走路时好像背着一座泰山,但又好像是轻飘飘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赤月虽然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也没有看出米卡说的那些,但也感觉有些蹊跷:“老人家,你迈腿的动作那么慢,为什么走得这么快?”
老人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自顾自道:“从老夫镇守这座凌霄塔开始,这里一共进来过一百零七个人,他们没有一个害怕过。今天来了第一百零八个,居然吓成了这样,哈哈哈……”
米卡和赤月面面相觑。
赤月道:“所以你小子很差劲啊!”
米卡则道:“所以你不算是人啊!”
接着,两人都转头对老人大骂道:“老头,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老人丝毫不以为意,又继续长笑五分钟,在米卡差点忍不住要冲过去堵上他的嘴时,停止了哈哈,继续自顾自地道:“终于让我遇到一个懂得害怕的人了,哈哈哈……”
“我去!不是吧!还来!”见老人又笑了起来,米卡非常果断地给了他一拳。
他一拳打出去之后,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这一拳好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根本无处着力。
然而,就在他诧异的时候,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老人像一张纸片一样向后飘了出去,最后居然又坐回了那个黄色圆台上,就像他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那里一样。
“什么鬼?!”米卡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这家伙不是人吧?可能是个风筝变的!”赤月也大惊道。
老人端坐圆台之上,朗声道:“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刀法!”
米卡见他两手空空,而且整个地下空间根本就没有一样长得像兵器的东西,奇怪道:“这老头疯了吧?这哪里有刀?”
“我的手就是刀!”老人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似乎有万丈之长,无限之宽,充斥天地。
那白光划破天地,割裂山河。
只听轰隆一声,大地一阵颤动,片刻之后又恢复平静。
一阵沉寂之后。
“这是什么刀法?!”米卡因震惊而声音颤抖地问。
“天风刀法。”老人淡淡道。
“但是……”米卡仔细打量着他,疑惑道,“你的刀到底藏哪了?”
老人笑道:“不需要刀,我自己就是刀。”
“哎?你这老头是不是精神有问题?”米卡怀疑道,“怎么我遇到的老头都似乎,呃,似乎脑子不太好使?”
老人丝毫不以为忤,大笑道:“有形的刀只能斩断普通的东西,而无形的刀可以斩断一切。我的刀是天刀,不仅能斩断世间万物,还能斩断时间和空间。”
“你就在这儿使劲儿吹吧!”米卡根本不信,说完向赤月做出个无奈的表情,“这老头肯定脑子有问题。”
赤月也被老人的话惊着了,呆在原地。
老人道:“世间万物都是由木、火、土、金、水等元素组成,由天、地、风、雷协调各种元素,使其成为一个和谐的整体,继而有了神灵。其中,风是运行的动力,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结合再紧密的整体,也有风行于内。在这个间隙斩过去,则天下之物莫不可破!”
米卡听得呆住了,觉得这老头说得虽然很玄乎,但是似乎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思索道:“如果真的是那样,刚才你一刀下去,为什么能把东西整齐斩断,而不是曲曲折折的呢?风的轨迹不是曲折的吗?”
老人道:“问得好,真是孺子可教也!你听没听过庖丁解牛的故事?”
米卡点头道:“你说。”
老人道:“庖丁解牛是依骨间缝隙而走,以无间入有间。而风行于天地之间,无所不在,无形无相。天风刀法以无形入无形,故而无坚不摧。”
米卡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天地之间所有的事物都是有无穷间隙的,就像是用胶水粘起来的沙子?”
老人道:“分子可以分成原子,原子可以分成质子和中子,质子和中子还可以再分。没有什么里面是没有风的,有风就可以斩断。”
米卡点头道:“我有点明白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刚才那一刀有什么用,并没有把天地真的一分为二。刀如果太快了,根本杀不死人,也劈不开任何东西,砍了等于没砍。”
“哦?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米卡说着,拳头隔空向老人打去,一团火球流星一样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