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然作揖道:“原来是杼公子,我等未经允许擅闯后院,实在不该!”
黑衣男子笑道:“无妨,无妨,相逢便是缘分,况且两位是父亲的贵客,请亭下用茶。”
那黑衣男子正是夏少康长子——夏杼,其母乃少康正妻大姚。今日,夏少康特意把他带出来,一起接待六派门人,只是为了让这个爱子,多结识一些有用的朋友,增长阅历与见识。
凉亭两侧,流水潺潺,晚夏时节,花儿尚未完全凋谢,仍呈现美奂绝伦之景色。三人落座,小厮走上前,先客后主,依次为他们斟满茶水。
夏杼的目光,忍不住望向身侧的清丽女子,道:“二位,请用茶。”
紫鸢被这仅数面之缘的男子盯着,有点不好意思,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杼公子,我的脸上,难道有何异物?”
夏杼回神,摇头微笑。他若不是亲眼得见这些人,还不晓得世间之内,真有飞天遁地般的奇门之术,只觉得,自己这十六年算是痴活而已!
林默然道:“杼公子传承大禹血脉,想必从小就受到庖正悉心栽培?”
“其实,父亲一直为复国大业而奔波,无多少时间来教导我。”夏杼抬起茶水,一饮而尽,又道:“两位居仙山修行,尚不知山里的生活又是何模样?”
“山里比起外面,要清苦一些,而且还有门规约束,稍有不慎就要挨骂受罚。”紫鸢说完摇头叹息,面容哀愁。夏杼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将信将疑。
次日,林默然用过早膳,便独自出府游玩,想多接近市井之气。紫鸢还以为他回到了房中,前去敲门,未见人影,大有不满,便拉着师姐紫晴一起上街。
林默然走在街上,突被一个破烂乞丐,紧紧抱住,浑身不适。那乞丐的一双手,还在他身上胡乱摸索,且哭嚎着道:“大侠,我三天没吃饭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林默然挣脱乞丐,道:“你是何人?我又不认识你。”
“对不起,打扰了。”乞丐不知为何,扭头就往巷道跑去。
林默然望着乞丐消失的身影,思索一会,掩盖住疑虑继续往前走。巷道之内,乞丐眼见得手,把刚摸到的钱袋拿在手中抛了一抛,笑意不断。
就在此时,几个壮汉持着棍棒,出现巷口。乞丐见状,惊慌失措,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出两步,发现后路也被堵死。他胆怯的盯着来人,身体不自觉地往墙角缩去。
一个为首的大汉,昂首走了出来。他身穿幽色短袍,右眼绑一黑眼罩,膀大腰粗,体壮如牛,满脸横肉,此人名唤何九,乃虞城黑市大名鼎鼎的人物,开赌坊、贩人口、卖私盐,样样在行,奈何他在官家有人,即便是想要告他,也状告无门。
乞丐退无可退,干笑道:“九爷,您不是在赌坊镇场吗,怎会来这里?”
“俞三,你欠赌坊的钱贝,意欲拖到何时?”何九满是横肉的脸,掠过一阵怒容。
俞三曾经也是家境颇丰,奈何生性嗜赌,泥足深陷,败光父母留下的家财,混成了这副摸样。他自知今日在劫难逃,只得破财免灾,于是握着钱袋朝何七慢慢走来,道:“这不,小弟刚准备拿去孝敬你。”
何九看这小子挺识时务,怒火压下三分,伸出手,还未抓上钱袋,猛然间被对方狠狠一推,差点跌倒。他回过神,发现俞三一路狂奔,早已逃之夭夭,一只独眼气得发直,带着众喽啰边追边嚷道:“老子追到这小兔崽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救命!救命啊!”俞三沿着街道,大喊大叫。
林默然回头,眼瞧又是这人莽撞地冲来,往旁边一闪,抬起手臂,想将他拦下。俞三由于跑得太急,撞到林默然的手臂上,身体失去平衡,一不小心跌了个跟头。
眨眼之间,一群大汉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个个举起棍棒,将林默然和俞三围在中间。街上的路人知道有一场好戏,全都围了过来看热烈。何九向前走了两步,大吼道:“小子,你不是会跑嘛,怎么停了下来?”
俞三逃无可逃,干脆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林默然的身上,陡然扑了上去,跪在他的身前大哭道:“大哥,救命啊!我若是落到他们手里,难逃一死!”
何九怒道:“小兔崽子,求他有何用?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九爷今天也得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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