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浞56年,秋。
旭日高悬,蓝湛湛的天空,还覆盖着淡淡的晨雾。轻风吹拂,沉甸甸的稷稻,秋波摇晃。树上的叶子,绚丽如霞,金黄如蝶,开始飘落。寒浇经过大半年的恢复,磨刀霍霍,已于八月初起草讨贼檄文,亲领大军伐夏。
十万壮士跟随寒浇出征,所到之处诸国相迎,民众跪接。浩荡三军,犹如猛虎狩猎。战马长嘶,疑似蛟龙倒海。剑戟枪矛,白光灿灿。幡旗招展,杀气腾腾。
引道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巡营小校雄赳赳,嘹哨儿郎气昂昂。大军后方,粮草紧随。硬弩狂弓射阵脚,层层盾手护军粮。
“伯椒,此次西征,是你戴罪立功的唯一机会,若再敢败阵,你就自行了断吧。”寒浇坐在王輦之上,脸色阴沉,那凌人的气势,让万千众生无不臣服。
“末将必定鞠躬尽瘁,以报大王。”伯椒骑在马上,神态和语气都透着一股深深的畏惧。
当初,伯椒大败而归,本该受到寒浇严惩,不过朝中有许多大臣为他求情,才保得一命,只是降为先锋,以观后效。
“但愿如此。”寒浇说完,又望了望大司马侯臻。“还要多久到达虞城?”
侯臻瞥了伯椒一眼,躬身道:“回禀大王,据臣估计还得十余日,才能进入虞国境内。”
侯臻的威望虽不及丞相赤耳,但他侍奉寒浇多年,深得信任,因此寒浇将他带在身边,以便于让他出谋划策。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寒浇伸手指着身侧的传令兵,威势赫赫。传令兵拱手作揖,抬起马鞭用力一挥,纵马朝前方奔驰而去。
夏少康这边,自从誓师之后,已有无数豪杰向虞城聚集,争先投奔复国大军,实力大增。
夏少康的身份虽发生改变,仍然居住庖正府,只是府内又增添了很多兵丁,从街门到大厅,一员员大将排列两旁,威武森严。夏少康肃然危坐,凌云子和玉宸分坐客位,伯糜落座于二人对面,夏杼及其六大派弟子立于堂下。
“寒浇领大军十万,已在八月初开拔,不久便要兵临虞城。”夏少康的手上,拿着细作传来的情报,如坐针毡。
大厅之内,亦是人皆沸腾。寒浇乃寒浞长子,寒朝第一继承人,威名远播,而过国在他的治理下,又繁荣强盛,此次大战,寒浇必是拼上了举国之力;反观虞国,虽说是五氏结盟,其实力与寒浇比较,依旧悬殊。他们中间即使有很多人居山林修炼,但对天下大势也了解不少。
“主公不必忧虑,贫道自有退敌良策。”凌云子摆了摆手中的拂尘,看不出有什么紧张。夏少康见那老道成竹在胸,心情稍微宽松。
伯糜微微咳嗽一声,望向夏杼,道:“杼公子,为防止敌方细作打探消息,虞国四周要加强戒备。”
“晚辈遵命。”夏杼恭敬地向伯靡揖礼,而后便退了出去。
晴朗的天空,蓦然间变得昏沉。乌云翻涌不止,微风拂拂。一行六人走在街上,气势惊人。前头,围了一大堆虞民。人群中间,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她持一柄宝剑,柔顺的秀发散披两肩。肌肤白如霜雪,微微透出淡淡的粉红,明艳之极。一个中年小贩,生怕那女子走脱,死死地拉着她,嚷道:“姑娘吃了馒头不给钱,还强词夺理,小心我拉你去见官!”
“是你让我品尝的,哪有要钱的道理?”红衣女子无惧周围的异样目光,理直气壮,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天真美丽。
“大伙评评理,这位姑娘吃了馒头不给钱,现在还诬赖我!”小贩越说越激动,横眉怒目。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这女子若不付钱,看样子很难走脱。六人之中,已有四人识别红衣女子的身份。她正是去年,一同结伴除魔的煜萦。不过,他们从未得见,这女子还有如此泼辣的一面,都忍不住在旁偷偷窃笑。
煜萦回头,看到那四人时,无久别重逢的欢喜。当初,他们虽同生共死,降伏毒龙,可离火珠却成了废珠,回到师门,即使未被处罚,却也难免遭到同门耻笑。今日,遇见如此窘境,又把丑态展现他们的眼前,此刻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问与这女子分别时,失落了好一阵子,今日再次相逢,笑逐颜开,遂开口问候道:“萦师姐,数年不见,你可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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